曹操连续几天为曹冲的事情费尽心力,此刻处理了几件事务,就显得有些困倦,飘飘然伏案而眠。

    “主公!”

    灯影闪烁,一道身高八尺的汉子落定,身形之快教人无法探究。

    声音细弱蚊蝇,却很是沉稳。

    此人正是曹操麾下校事官卢洪,专门负责收集情报工作。

    这次曹冲事出突然,在曹操大杀方士之前,便派遣卢洪彻查这件事的前因。

    “咦?”

    老曹揉了揉惺忪睡眼,饶是夏夜好不容易有一丝清凉,他还是裹紧了背上的披风。

    “可有查到?”

    卢洪双膝一屈,“属下惭愧,只查到一些细枝末节。”

    曹操瞬间目光如炬,奸诈狐疑表象尽显。

    半晌后,曹操苦笑道:“这倒也在我预料之中,说说细枝末节吧。”

    饶是卢洪常暗中出现在曹操身边汇报工作,此刻还是忍不住牙关打颤:“冲少爷所中之毒,并非只是荆州那边的一种古怪蛇毒,另外还有一种世所罕见的奇毒,据常御医所说,两种毒相互中和,这才让冲少爷复生。奇怪的是,就在属下向常御医进一步取证时,常御医却在家里自尽了。”

    死一个御医,对曹操基本没什么影响。

    他的表情淡漠,“查到前后何人进出常御医居所了吗?”

    卢洪却有点局促不安起来。

    “说!”

    伴着曹操一声咆哮,卢洪只能如实相告:“三公子,是三公子曹彰,说是偶感风寒找常御医抓药,前后两人见了三次,最后得知常御医自杀,三公子还派人告慰。”

    “黄须儿么......”

    曹操凝目一笑,脸上尽显狰狞。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紧簇小碎步。

    “老爷,刚刚收到消息,冲少爷又遇刺了。”

    站在门外,又敢不避讳曹操休息打报告的,只能是曹府的管家。

    眨眼的功夫,卢洪消失于无形。

    曹操知道卢洪此去定是调查这次刺杀,对此他只是淡然起身:“准备车辇,去曹丕府上。”

    有许褚在,曹冲绝不会有事。

    不过,还是得确认!

    ......

    曹操带着环夫人到了曹丕府上。

    时间正好在曹冲怒叱刘表不似人君那一刻,环夫人听到爱子声音,强忍泪水要进去,却被曹操一只大手死死扣住肩头。

    “老爷......”

    曹操摇摇头,目露欣慰:“还未是时候!”

    他是真的想听听曹冲对当今天下诸侯割据是怎么看的,常年的在外征战,一步步走到今天,让他待人已少有情分可讲,但作为一个父亲,他对这个儿子疼是疼了些,终究是缺乏亲自管教了。

    以曹冲的人君之德行,曹操从未怀疑他会与自己麾下那些人不睦,不过要驾驭那些人,性格冲淡又未曾见过世面的曹冲,到底能不能做到了?

    如果他再早一点到曹丕书房门口,就不会这么想。

    环夫人望着眼前这个让她又敬又畏又爱又憎的中年男子,终将梨花带雨的泪眼埋进了他宽广的胸襟。

    书房内的曹冲却开始了一场舌战。

    陈群冷笑道:“冲公子出过府?去过荆州?见过刘表?”

    曹冲闻言,袍袖轻拂:“一个甘愿与屠猪宰狗之人堕落的昏庸人物,我为何要认识。”

    曹操点点头。

    又听吴质讥讽道:“刘表可是皇亲国戚,冲少爷如此说他,怕是不好吧?就算主公,也得给刘荆州几分薄面。”

    曹冲哈哈大笑,旋即变脸冷喝:“吴季重!你怎敢说此不忠不义之语?”

    “我父救汉室于倾颓之际,功盖寰宇,然他忠于大汉天子,他不说刘表是根本没把刘表放在眼中,你既是我父之臣,如何偏向刘表?”

    不待吴质辩驳,曹冲又道:“刘表昏庸,宠信蔡氏一脉,致使荆州混乱,我父常怀济世之心,你为其臣又怎见得百姓生灵受这般苦楚?别以为你替刘表说话是真心,不就是想假途灭虢嘛,卑鄙无义,可见一斑。”

    吴质瞠目结舌,早听说曹冲语出惊人,没想到这般凌厉,当下悻悻败阵。

    外面的曹操差点乐得笑了出来:“不愧我儿!”

    曹丕见身边人一个接一个灰头土脸败阵,他不想让朱铄这莽夫再丢人现眼,只得恭维道:“今闻冲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但不知冲弟如何打算图谋江东,还请细说!”

    曹冲和曹丕并在一处,目光皆瞥向屋外的人影。

    他们其实早就知道曹操会来,所以曹丕眼见比不过曹冲能说会道,此刻处处展现兄长的宽容,而曹冲尽兴展现了自己的才华。

    为的其实都是得到父亲的认可。

    两人对视一眼,曹丕暗自握拳,直恨的牙痒痒。

    曹冲却显得很大方,一步步朝门口走去,出口成章:“自董卓造逆以来,群雄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父亲比于袁绍,虽名微而众寡,然父亲最终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

    站在门外的曹操,怀抱环夫人,听到儿子出口成章颂扬自己的事迹,也感怀起种种往事,情不自禁走到书舍门口。

    俯身听去,曹冲又道:“今父亲已拥百万之众,扶天子以令诸侯,谁与争锋?”

    曹操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曹冲笑眯眯走向陈群:“长文,我说的可对?”

    陈群如丧家之犬,唯唯诺诺不敢出声,只得含笑点头。

    “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父亲。至于益州,地形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还有暗弱的刘璋,在北的张鲁,都是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的主子,智能之士思得明君。父亲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

    曹冲自顾自坐在许褚旁边,哂笑道:“孙权敢不称臣?”

    “善!”

    不待书舍内众人评点,书舍外已传来惊呼的赞叹。

    曹丕自知时机已到,打开门急忙拜倒。

    曹操却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向曹冲:“儿啊,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曹冲摸了摸脑袋,正不知如何作答。

    曹操忙绷紧脸:“快传御医!”

    然后当着环夫人的面,露出少有的霸主笑容:“你给我生了个好儿子。”

    环夫人羞涩埋头。

    曹操又朝跪在地上的陈群等人望去,双眼尽是不屑:“不必再写什么《平江东策》了,训练水师的权力,非冲儿莫属!”

    曹冲见父亲举手之间就赏赐了天大的一个机遇,心里甚是高兴,他来到东汉末年,一定要做一番大事才行,但......

    他瞥了眼曹丕,正与曹丕阴狠的目光相接,曹冲不战而栗,“父亲,还请收回成命。”

    众人各自心惊,都不知道曹冲唱的哪一出,他们兄弟不是都绞尽脑汁得这个训练水师的权力?怎么得到了,却要拒绝?

    “父亲,孩儿年幼恐只会纸上谈兵,您还是交给二哥、三哥他们做吧。”

    曹冲以退为进,表面算是给足了曹丕的面子。

    曹丕正感纳闷,却听父亲冷嘲道:“他们连纸上谈兵都不会,儿啊,你也说你缺少机会历练,这不就是机会吗?对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机会太小了?”

    面对说话语重心长的曹操,众人都心知他刚才的说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曹丕只能暗自悔恨,为什么曹家兄弟之中,曹冲、曹植才华出众,曹彰勇武过人,唯独自己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啊。

    “父亲,我想学您,从您的起点开始,一步步得到您的认可。”

    曹冲这话完全就是赌,他赌曹操拒绝。

    也借此机会向众人表明,这可不是抢夺你们的位子,只是你们太不中用了,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呐。

    “唔......”

    曹操沉思片刻,哈哈大笑道:“你们睁大眼瞧瞧曹冲,再反过来打量下你们,什么是我曹家人的气度,这就是!”

    训斥完众臣子,曹操单独扶起曹冲,充满爱怜地摸着曹冲的头:“儿啊,父亲走过的路实在太长,你能有这份心思和气魄,为父甚是高兴,但是没必要。听父亲的话,明天就上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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