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一听这略有熟悉的声音不禁抬头看去,一看之下,李桓当即起身相迎道:“我当是谁,原来是魏公公啊,今日这是什么风,竟然将公公吹到这锦衣卫衙门来了啊!”
魏彬,昔日东宫内侍,同刘瑾等人一同侍奉天子朱厚照,未来的八虎之一。
魏彬笑了笑,手中拂尘一甩,正色道:“陛下口谕!”
看了恭敬拜下的李桓一眼,魏彬道:“李桓,宫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快进宫来陪朕!”
一旁同样拜倒于地的陈耀、马鸣等人听着魏彬转述的朱厚照的口谕,一个个的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随即羡慕的看向李桓。
这是何等的不将李桓当做外人啊,传个旨意都这么的随意。
别说是陈耀、马鸣等人了,就算是李桓知道朱厚照的性子,也是被朱厚照这口谕给搞得一愣一愣的。
他这几日可是入宫不止一次了,虽然都是打着要他汇报重整侍卫亲军的进展的旗号,但是朱厚照明显是想找人陪他聊天耍乐子。
魏彬笑了笑道:“李桓,赶紧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李桓起身吩咐了马鸣、陈耀等人一番,随同魏彬一同奔着宫城方向而去。
宽敞的御花园当中,朱厚照此刻一身盔甲在身,身后则是几十名小太监,这些小太监同样穿着盔甲,拿着木棍,看上去显得不伦不类。
而在朱厚照的对面,同样是一群人,为首的就是谷大用,看这架势,好像是两军对垒。
突然之间,朱厚照一声呼喝道:“将士们,随本将军杀敌啊!”
当李桓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呆了呆低声向着魏彬道:“魏公公,陛下这是……”
魏彬笑道:“就如李桓兄弟你猜想的一样,陛下这是在玩领军打仗的游戏呢!本来陛下是要同你率军对垒呢,现在看显然是陛下心急了……”
李桓嘴角抽了抽,随即向着场中看去,只见朱厚照冲在最前面,手中木棍砸出,几名小太监应声而倒,谷大用冲上去架住了朱厚照,似模似样的同朱厚照厮杀起来。
李桓看得出谷大用有修为在身,虽然说至多是二流,但是同朱厚照交手根本不带丝毫的劲力,甚至还被朱厚照给杀的连连败退,那演技看的李桓啧啧称赞不已。
谷大用脚下一个踉跄,朱厚照眼睛一亮,顿时一棍子将谷大用捅倒在地,放眼看去,地上倒了一片的小太监。
“陛下威武!”
李桓大步上前,脸上满是笑意。
而朱厚照这会儿也注意到了李桓,眼睛一亮,随手将木棍丢给身后一名小太监冲着李桓道:“李桓,你看朕是不是有几分大将军的气魄。”
李桓笑道:“陛下乃是天家龙种,颇具太祖、文皇帝之风!”
朱厚照闻言脸上露出笑意道:“朕幼时常听老师讲太祖、文皇帝他们率军纵横天下,驱除胡虏的事迹,恨不得有朝一日也能够如太祖他们一般率领大军,杀入草原,驱除胡虏。”
李桓闻言心中感叹不已,史书记载,朱厚照极好武事,甚至做出自封将军的事情来。
据说有一日大同总兵收到了一封信,落款很长——“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武将虽然读书不多,但官员名号还是知道的,这天下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威武大将军总兵官啊。
后经多方打听,方才知道这封号就是朱厚照自封的,甚至还规定了工资和福利。
对于这样一位天子,李桓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冲着自己眨眼的谷大用,忍着几分笑意道:“陛下文韬武略,胆气极类太祖,未来必然会是一代明君。”
朱厚照白了李桓一眼摇头道:“太祖、文皇帝那是何等的人物,朕还没自大到那般程度。”
显然朱厚照对自己有着清楚的认知,虽好武事,却也不是狂妄自大,目空一切。
说着朱厚照抬脚在谷大用身上踢了一下道:“行了,别装死了,还不赶紧起来服侍朕更衣!”
谷大用咕噜一下爬了起来,冲着李桓点了点头,从一旁的小太监手中接过衣衫,帮朱厚照褪下铠甲,换上常服。
一边更衣,朱厚照一边道:“给朕说说看,重整侍卫亲军的事情进展如何了,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李桓笑道:“臣正在锦衣卫之中遴选适合的人选,至多半月便可为陛下组建一支三千人的侍卫亲军。”
朱厚照笑道:“此事不急,侍卫亲军的问题自父皇时就一直存在,遗留至今。至于具体缘由,朕多少也知晓一些,此番你领命重整侍卫亲军,肯定会给你引来不小的麻烦,甚至危及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朱厚照看了李桓一眼道:“你可怕吗?”
李桓眼看朱厚照换好了衣衫缓步前行连忙跟上道:“臣为陛下办事,又有何惧。”
朱厚照脚步一顿,看着李桓道:“侍卫亲军必须重整,不过朕也知道其中凶险,一切由朕为你做主,现在朕可以告诉爱卿一点,任何敢阻挠此事之人,朕许你先斩后奏之权。”
说话之间,朱厚照眼中满是刚毅果决之色,天子的威仪尽显无余。
李桓闻言,如何听不出朱厚照话语之中的决心,先前他虽说对朱厚照有信心,不怎么担心朱厚照会顶不住压力将他丢出去当替罪羊,但是如今朱厚照明确表态却是让李桓有了十足的底气。
说实话,只要有天子的力挺,他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有哪些牛鬼蛇神敢跳出来阻止他重整侍卫亲军,真当锦衣卫这暴力机构是摆设吗?
想到不久之前那些选择投靠他的锦衣卫打探来的消息,督察院、六科给事中、六部官员正准备着在最近的大朝会之上弹劾于他。
现在有了天子的特许,李桓还真的对那些人能搞出什么花样来有些期待呢。
君臣一行人一边漫步一边叙话,不知不觉之间便出了御花园走在亭台楼阁之间,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哭泣、哀求之声。
朱厚照脚步一顿,皱着眉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道:“谷大伴,前方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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