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一十八年,长公主府发生大火,府中无一人生还,全部死于火场之中。

    一场大火将公主府付之一炬,成了一堆废墟。

    现如今那公主府已经重建,不过长公主等人已经葬身火海,那里也不再是公主府了,至今也无人居住。

    古人迷信,觉得不吉利,就算朝廷要将这座府邸卖了,也无人会买。

    更别说赏赐给大臣了,皇上也不至于会这么膈应人,将这座不祥的府邸赐给其他官员。

    长平郡主?苏轶昭很少看到关于长公主一家子的记载。

    只知道当年火灾之时,长平郡主和他的夫君也在府中留宿,也是他们倒霉,竟然都被烧死了。

    至于长平郡主的夫君,据说是当时如日中天的镇国公府世子盛澜清。

    说到这镇国公府,又是一桩旧事了。

    如今镇国公府早不复存在了,不过之前镇国公府也是盛极一时的存在。

    镇国公与端阳王一般,都是先皇身边的猛将。当初先皇起义时,这两人就是先皇的左膀右臂,从龙之功不在话下。

    等天下平定之后,镇国公就交出了兵权,做了潇洒富贵翁。

    然而野史中记载,这些都是表象。

    据传镇国公表面上交出兵权,实则暗地里早已结党营私,为的就是夺权篡位。

    被先皇洞悉了他的意图之后,镇国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于德庆一十八年十月二日晚,以清君侧的名义,带领叛军夜闯皇宫。

    可先皇也是身经百战,且谋略了得,哪里能被他得逞?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来个瓮中捉鳖。

    这一夜围剿的叛军足有两万,皇宫和城门外血流成河,这是开朝以来最大的叛乱。

    不过两个时辰,镇国公便大势已去。可他不甘心落败,还要负隅顽抗,便带领剩下的叛军逃出了宫门。

    一路逃至长公主府,或许是想带着世子逃离京城,便闯了进去。

    可长公主怎么可能任由女儿女婿谋逆?于是和镇国公在府上纠缠起来。

    当时朝廷派的追兵已经赶到,将公主府包围了起来。镇国公走投无路之下,便挟持了长公主。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郑国公许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世子也将不得善终。

    于是让自己的亲兵封闭了长公主府,他点燃了火把,让所有长公主府的人与他一同葬身火海。

    当天晚上也是如同贡院那般大火,而后便是风助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等围在外面的追兵想抢救之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苏轶昭当时只是将那本野史当做是作者的臆测,毕竟民间有很多人都会改动历史,在其中加入自己的猜想,也就是当个话本子看的。

    看了这则故事以后,苏轶昭觉得其中有很多疑点。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当时镇国公叛乱,难道镇国公世子一点都不知晓吗?

    当晚,镇国公派兵谋逆,一举冲进皇宫,世子一点也不知情?那他当时为何又在长公主府?这一点,完全说不通。

    而且当时在已有追兵围困过来的情况下,镇国公居然点火自焚,这难道不觉得繁琐吗?举刀自刎,不是来得快一些?

    如今接触到了长公主的卷宗,苏轶昭来了兴趣,或许之前的疑惑能够在这里找到答案。

    将卷宗翻开,仔细查看。

    德庆一十五年五月十九,长平郡主与镇国公府世子盛澜清定亲。

    上面记载当时皇上和皇后大喜,各自赏赐了不少珍宝和田地玉器。

    长平郡主是正二品,享封地食邑。从当时的赏赐看来,先皇和如今的太后对长公主母女是宠爱有加。

    长平郡主身份尊贵,嫁给镇国公府世子正是门当户对。

    这一小段只是穿插在记录中的,苏轶昭往后翻了翻,这一本卷宗就再也没了长公主母女的记载。

    看来长公主母女应该很是低调,这一年,除了长平郡主及笄和定亲,并没有其他大事发生。

    苏轶昭又翻过十六年的记载,在当年的六月十一,看到了长平郡主与镇国公世子大婚的记录。

    这两本翻过的记录则是收录帝王的一言一行,因为及笄、订婚、大婚都有赏赐,因此都有记录下来。

    德庆一十七年三月二十八,长平郡主诞下长子,先帝又有了赏赐。没有写孩子的姓名,这对记录帝王言行的官员来说,无关紧要。

    再然后就没了记录,苏轶昭再次翻了翻,终于在一十八年十月初九那天看到了记录。

    还是赏赐,是长平郡主再次诞下一女。

    十月初九?苏轶昭浑身一震,那不就是她的生辰吗?

    将手中的卷宗放下,苏轶昭愣住了,有些巧啊!同年同月同日生。

    可是,原主的亲娘文钰一直活到了她九岁,且她爹是苏文卿。想来应该是巧合,可未免也太巧了些。

    再次往后翻了翻,居然是祭祀长公主的日子。

    德庆一十八年十一月二十一,是长公主遇害的日子。

    苏轶昭迅速往后翻,在来年元月初十,先皇下令特许长公主葬入皇陵。

    接下来便是祭奠,十一月二十一是长公主的祭日。

    当然,也是长公主府所有人的祭日,其中包括镇国公世子和长平郡主。

    先皇只祭拜了一年,因为他在德清二十年八月初三便驾鹤西去了。

    至于当今皇上有没有去祭拜,苏轶昭不得而知,因为这得看当今皇上的卷宗。

    其中不过寥寥数语概括镇国公府谋逆之事,就是陈述几句,没有详细记录。

    看来要找当年详细的卷宗,还得去看朝廷记录大事件的卷宗。

    回到书架处,苏轶昭翻了翻,将那五年内的所有卷宗都翻了出来。

    既然是谋逆,那就一定有详细的记载。

    正好她要掌修国史,里面也是要校对和修改的。

    “苏大人!您准备把这么多都带回去吗?”

    钱孔目很是惊讶地看着苏轶昭搬着一大摞的卷宗过来,其实这先帝时期的国史之前已经校对了一次了,这不就是个清闲差事吗?怎么苏大人还这般兴师动众的?

    难不成是新官刚上任,心中激动,想立刻做出一番成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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