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人来之后,看着跪在地下的女司眼睛闪了闪,又看到了站在最中间的夏青,像是有些害怕似的赶紧躬身行礼。
夏青看着五人笑了笑道:“有人总是有很多想法,今日的事想必你们四个也听说了,既然这位女司觉得事务繁重不能胜任,我就想问问不知道几位谁能替代这位女司呢?”
女司惊讶的睁大了双眼,有些惶恐地道:“姑姑,你明明说是要让她们官复原职帮下官的。”
夏青就认真的看着她道:“对呀,但是女司只有两位,另一位女司瞧着还好,你既觉得自己做不完,我当然是要找人替你的,不对吗?”
女司听着夏青轻柔的声音说出的话,牙齿都开始打抖了,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可怕。
后面的陶司正也愣愣地看了夏青一会,然后转头看胡司正,胡司正看着前面的夏青,有些嘲讽地低下眼睛。
这些人,也太自以为是,她可还没见过夏青在哪里认过输。
夏青:……认过的,在许中面前经常。
但是另外四个女司中显然也并不全是愚笨的,知道这样还是达不成自己的目的。
于是回道:“奴婢们不敢,大人向来是勤勉能干的,奴婢们都知道,大人既有可能胜任不了,奴婢们一人恐也是难以做到。”
夏青听到之后一点都不在意地道:“既你们都没这个本事,想来也是无用的,陶司正,你再把其他几个请来吧,问问她们可有人愿意来做这个女司。”
四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和惊慌,她们没想到这件事到了这个份上,夏青都不准备恢复原来的官制,竟是要问别的人。
她们一时有些着急,她们是想逼一逼夏青,可是谁知道另外的人会不会就觉得这是个机会凑上去呢?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一想到当宫女和当女官时的差异,就更想开口了,但是看见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所以还硬撑着。
谁知道胡司正转头就吩咐人去请人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道:“回姑姑,奴婢或可一试。”
这话一出,地上的女司和其他几个人都望着此人,这个宫女顿时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她们。
夏青面带笑意的看着这一幕,轻轻的“哦?”了一声。
周姑姑也面色难看地看着这一幕,胡司正摆好了看好戏的姿态,觉得每次和夏青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很受惊吓,可是也总少不了乐子。
连夏青身后一直低着头的乔欢都微微抬起头,目光发亮地看着夏青。
她并不是夏青带在身边的,而是自己每日抢了服侍夏青的活计,久而久之,就是她一个人在夏青身边了。
说话的人见此话已出,再也收不回口,于是闭了闭眼睛道:“奴婢之前也是女司,对这些事务都很熟悉,将来也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女司一脸不可置信,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但是旁边的三人却目光闪烁了一下,看着夏青好像真的在思考的样子。
有人便也开口道:“奴婢之前也是女司,这些事务奴婢负责的更久一点,想来会是更好,且请姑姑放心,奴婢一人也绝不会出错。”
地上的女司此时脸上已经灰败。
因为第二个人开口之后,其他人也立马开口,连之前出言拒绝的人现在也道:“奴婢虽是少使,但是女司常会把这些事情交给奴婢负责,因此奴婢也已经做过这些事情了,姑姑且放心,奴婢定然可以做好。”
周姑姑看着这一幕脸色更难看了,自己才出言嘲讽了夏青,现在便看到这一出戏。
陶司正也很惊讶,甚至心里可以称得上是翻江倒海,她以前只道夏青是个硬得下手腕的,没想到还能有如此心计。
夏青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出好戏,最后道:“不如就第一位出声的女司吧。”
那宫女听到之后立马高兴了,先前听到后面几人说的,还暗恨自己忠心表得不够,也不成想夏青姑姑就是喜欢主动的。
因此其他人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夏青看着在场众人的表情,脸上笑了笑,心下却有些叹息地想:众生百态。
她微微转过头看着脸色发僵的周姑姑道:“姑姑想要如何处置这个女司?毕竟姑姑是苦主,我们自然得让苦主消气了。”
周姑姑看完这一出戏哪还有心情想这些,于是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是随姑姑处置吧?”
这时,地上的女司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道:“姑姑,姑姑饶命,下官知罪,下官下次定不会出错了,姑姑再信下官一回,下官定然不敢了。”
一边哭喊还一边磕头,但此时的哭喊完全没有之前的委屈,听上去满满都是惊慌。
夏青面无表情,但是乔欢还是上前两步扶着夏青,她是见过夏青和许中相处的,也知道,夏青姑姑……最是心软。
夏青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笑意,但是她知道这出戏唱到现在还不算完,如果就这么结束了,那对于后宫的威慑力也远远不够。
于是她对着刚刚上任的宫女道:“大人,既然你已经是女司了,那地上这个就交由您处置了,你看要将此人如何?”
这女司还沉浸在权利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看着地下跪着的旧相识不断向自己摇着头,她有些不忍心,但是想到此番自己怎么也算是踩着她上位,她必然怨恨。
再感觉一下旁边的三双眼睛知道,知道如果今天她还留在司务司的话,她这个女司之位也一定坐不稳。
她眼里闪过挣扎,想到从女司变成宫女的一幕幕,眼神越来越狠厉。
她低着头对夏青道:“她处事不利,犯下渎职大罪,理应按六司律处置。”
立马就有几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一声来自周姑姑,她看着这疯狂的一幕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声则是来自陶司正,她惊讶甚至有些惊恐地看着夏青,僵硬地转了转脖子看着胡司正,胡司正此时也有些佩服地看着夏青,但是身后的乔欢和向公公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至于其他三人则惊骇的望着出口的宫女,地上的女司已经跪着向前爬了两步抓住夏青的衣摆开始哭嚎道:“姑姑,下官知错,下官知错了,下官可以做到的,求求姑姑了,求姑姑饶命啊。”
夏青听见这样的哭嚎声微微眯了眯眼遮住眼里的热意,一时竟然僵在原地,乔欢和向公公都有些担心的看着沉默的夏青。
向公公看着前面站的笔直的夏青,突然上前拖开那跪着的人,不让她再碰到夏青,乔欢也捏紧了夏青的手臂。
夏青早就知道没有退路了,她狠下了心闭了闭眼道:“那就依女司所言,胡司正看呢。”
胡司正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说话的人,也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六司里那些心怀鬼胎的人真正的安静下来,于是道:“本官认为…合理。”
地上的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乔欢看着脸色有些白的夏青,第一次抬头对着众人道:“还不把她的嘴堵住拖出去。”
说完眼睛还担忧地看着夏青,向公公同样也看着夏青有些忧心,但是丝毫不慢地让身后的内侍动手。
他上前悄悄地对夏青说:“姑姑别急,有办法的。”
夏青并没有开口,实际上也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甚至两个宫女已经腿软地倒在地上了。
在场的内侍女官都看着中间的夏青,夏青虽然有些鼻酸但还是挺直了脊背对着几人道:“你们回去吧。”
此话一出,几人都一幅劫后余生的样子瞬间倒在地上,包括说话的那个新女司,都跪着低头道:“诺。”
夏青闭了闭眼睛,知道今天还没完,她的目的远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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