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雍吐血,昏迷。
姜容心中泛起针尖穿刺一般的疼痛,密密麻麻,一片一片。
她,这会儿静静躺在床榻上,唇色艳红。好似才刚刚睡着了,可又像是再不会醒来一样。
“怎么回事?你到底能不能看的了这病?怎么你治了这么久,宁儿还是不见好?!”谢澜看见自家孙女苍白消瘦的脸,就径直向府医发怒了。
“小姐身子是由宫中曹太医调养,自是好了许多的。可小的诊脉时发觉,自打此次从京中返还,小姐似乎是有什么心结,郁气压在心中久久不散,加上原本就气虚体弱,又过分劳累……这才如此。”府医被自家老夫人吓了一跳。不过,她也算是习惯了。说罢,她便急匆匆退下,去熬药了。
平素里,老夫人最是平易近人、慷慨大方,府中上下皆受其恩惠,无人不夸的。可饶是再良善的人,也总有个情急不得已不是?
可先前,府中小姐昏厥,老夫人便发了好大火气。小姐染上核瘟,老夫人更是一改谦逊恭谨的作风,直接对上天家派来的太医……她也听闻,当时老夫人像是要将人吞下似的,十分可怖。
这也是情有可原。
“心事?只是心事,怎么会吐血这么严重?”张华音觉得还是此人不靠谱,“婆母,不然还是请宫中太医来瞧吧?”
陈芳蕊摇摇头,叹了口气,“要不,再去先前给宁儿批命那里……”
说着,张华音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不管不顾地看向姜容,崩溃道,“你这个丧门星,自从你进门,我宁儿就灾祸不断!”
“你怎知不是陈老太君犯下的罪孽,牵连到了和雍?那冤魂说不定还没离开呢!你们做这些恶事的人,倒先叫屈了?”姜容毫不畏惧地回怼。
此话一出,陈氏却先大受打击,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女婿,你先去给京中送急信,请太医来府上诊治。”打发走张华音,谢澜看向屋内剩下的二人,脸色铁青,阴沉沉地好像要落下冰来。
“陈氏,去庄子上吧。你我也算夫妻数十年,我是真的不忍心,但也实在不能留你了。”谢澜瞬间感觉分外疲惫,“你就到庄子上去几年,只当是为宁儿祈福吧。”
陈氏边流泪,边摇头道,“老夫人,是我,我太糊涂啊……拖累了孩子。您的恩情,芳蕊永世不忘。您放心,我去了,定日日诵经礼佛,诚心悔过。”
……
姜容冷着脸,看着二人你一眼我一语,互诉衷肠的煽情场面,心中厌烦至极,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那孩子呢?”
“孩子,留下,谢家照看。该有的,一份都不会少!你若还是不放心,府中这些舅爷、老爷的多了去了,随你挑!选中哪个,便交给他去照顾。陈氏和罗氏的东西,全都留给她,待我百年后,也有她一份财产可分。这你总归满意了吧?”
如此,双方各让一步,算是将此事了结了。只是姜容总觉得憋屈。
后头,姜容倒是陆陆续续挑了好些人,尝试着带这孩子。可这孩子不知是知道自己没了亲人,还是与姜容一向亲近,只要跟了旁人便昼夜啼哭,闹个不停歇……最后,只得是姜容亲力亲为,照顾了小的,还得看顾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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