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雍进门的时候,张华音就跪在院子里。
“父亲?”谢和雍有些惊异,她难得见父亲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这是被祖母罚了?
她想了想,还是上前欲将他扶起来。祖母生气时,除了她,恐怕这个家里谁求情都没用的。
张华音摇摇头,“父亲没事儿,也不差这一会儿。你祖母也不是存心罚我,多跪一会儿也就消气了......你先快些进去,情况不大妙。”
“什么情况?”谢和雍抓住了重点,有些犹疑地往屋内走去。
屋内,谢澜双手撑着桌案,在椅子上正襟危坐,陈芳蕊也难得脸色不大好,瞧见宝贝乖孙女了,才勉强挤出些笑意。
“嘿嘿,祖父,祖母?”
谢澜“哼”了一声,到底没舍得打,就只是敲了敲她的头,也是重重挥起,轻轻落下。
“不听话,乱跑!”
谢和雍搓了搓手,“到底发生啥事了?”
“你这个兔崽子,是不是早就知道,姜氏不能有子嗣的事情了?”
谢和雍一听,顿了顿,原来是这件事啊......
还未待她开口,就被谢澜堵了回去,“胡闹!”
“别的事,都可以依你。但谢家家业不能没后人继承!”
“咱家有个啥家业啊......您不是都答应我了吗,只要我科考中榜,便抬他作正夫,怎么说话不算话了呢?”
谢和雍毫不在意地摊手,嘟囔道,“实在不行,也可以领养,谢荣儿不是还在咱家?我看她就行,连姓氏都不必改......”
谢澜眼睛一瞪,指着她的手都颤抖着,“别给我耍混!”
“当初就不该让那个祸患进门,我若早知他不能有子嗣,哪里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无所出已经犯了七出之条,哪个体面人家会让这样的人作主君的?我宁愿叫你不要科考,也不能绝了咱家的后!你父亲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情竟敢隐瞒不报,实在是糊涂!”谢澜枯瘦的手在宽大的袖间收紧。
“那姜容人呢?”
陈氏接上话,语气上还有几分哀怨和不忿,“自然是跑了!宁儿,依祖父看,这男子不是个好的。他若真的将你放在心上,又岂会生出这不该有的念头?甭说能不能生养,光是他的身份,那都是要让人耻笑的!还是别惦记他了,来日你祖母定会为你寻个正儿八经出身的好公子的。”
“跑了?他能往哪去啊?”谢和雍直觉不对劲。
她记得,之前他连回门都不愿,且他父母这般轻贱他,若要逃,多半也是逃到楚赢那里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姜容被家中人扣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你还操心他呢?甭管他去哪,你最近好好给我呆在家,别瞎跑!”谢澜语气难得的严厉。
这种事,她身为过来人怎么会不知?越是阻拦,反倒越叫孩子心生叛逆!只是,眼下明摆着是有人在图谋什么,多事之秋,为安全计,还是先将孩子扣下。
想必过不了多久,幕后人便图穷匕见了,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在背后策划此局!
见一向重话都不和她说一句的祖母动了怒,谢和雍也怕把她老人家气坏了,忙上去帮她顺气,满口答应下来,“是,是......祖母说什么便是什么。”
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楚赢写封信求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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