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哥哥,十皇子这是……要把你拉到明面上去?”张宛清看着手中的请柬,有些担忧。刚送走了宫中的使者,他心里也没谱。
张宛渊拆了头上的多数首饰,仅留下两支玉簪。
“阿渊哥哥,是不是又头疼了?”张宛清说着,便将请柬放到一旁,上前轻轻给他揉着。
张宛渊瞬间感觉头痛减缓了一些,也轻松了些,“你看来的内官,他的衣衫,还有出宫的阵仗,应当是十皇子近侍。他的态度如何?”
“似乎很和善,甚至示好、谄媚?”
“这就说明,我们给十皇子的消息得到了启用。看起来,他这是在奖励和赏赐我。”张宛渊脸色微沉。十皇子手里的人竟然都解决不掉一个姜容,该说他运气是太好了么?
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气了。姜容不能生的事情,卖给十皇子正好,相信十皇子很快就能得到府医的消息,将这份证据闹到谢家。
姜容不是很爱宁表姐么?让宁表姐冒天下之大不韪,承着谢家断子绝孙的压力独宠他一个,这样的爱,会不会太自私了?
呵,他就是要把姜容也拉到淤泥里去。
别好像他姜容多清白似的!
自以为是。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了?”张宛清眼中满是憎恨,在他看来,若不是有这个绊脚石,他的阿渊哥哥早就得到想要的一切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我折磨。
“一步一步来。先瓦解他的保护壳,等他孤立无援时,再将他一点点击溃。”张宛渊说着,眼中却很空洞。
张宛清心中暗下决心,他一定要亲手为阿渊哥哥报仇出气!
“阿渊哥哥,先喝这安胎药吧?你放心,不苦的。我准备了腌渍山楂,是我叫人去买的,没经世女的手。”
“好……”张宛渊端起药碗,捏着鼻子灌了进去。
这个孩子他有大用,必须安安稳稳生下来。
张宛清用小银镊子夹了一块腌渍山楂递给他。
“不必了,我受的住。”
“阿渊哥哥吃一块吧,这山楂腌渍得口感刚好,不酸也不腻。比勐南隗那边做的要好得多。”
见他这样坚持,张宛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送在嘴里。
山楂酸香的味道很快蔓延在口中,冲散了苦涩的残留,只剩一股清爽的口感。
张宛渊忽的想起幼时,他经常夜里往自己头上淋水,站在屋外吹冷风。为的就是染上风寒后,宁表姐便会叫府医来给他瞧病。喝药的时候,如果他乖乖喝完,宁表姐就会给他吃蜜枣……
只是宁表姐不知道那蜜枣太甜,每每激得口中苦味更甚。
他却欢喜宁表姐能有准备蜜枣的心思。
如今,自是有人为他备好果脯、梅子、山楂,可是这药喝起来,早就没滋没味了。
“阿渊哥哥再睡会儿吧,我去理账,顺便叫人准备游湖那日穿的衣裳,这种人多的时候,咱们越是要体体面面的,不然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嚼舌根呢。”张宛清扶着他去床榻上躺好,又帮他盖好被子。
张宛渊躺在温暖的床上,总算露出个淡淡的微笑,“辛苦了,阿清,多亏有你。”
自从张宛渊成婚后,张宛清便跟着住在了宜安王府。他拿着亡妻的全部财产,原本应该生活富足、无忧无虑的。可他自愿要做张宛渊手底下的管事,帮着他在这里站稳脚跟,将上下事务都打理妥善,还兼顾着手下这些资产的盈利……
现在的张宛清,可以说是张宛渊的一柄利刃,左膀右臂。
张宛清用他那双澄澈的眼睛看了看他,“阿清不辛苦。只要阿渊哥哥能好,阿清做什么都行。”
说着,他帮张宛渊拉好床帐,退了出去。
床榻上,张宛渊脸色阴郁起来,他忍不住咬了咬下唇内壁的软肉,似乎以此来克制住内心的情绪起伏。
他天生就是活在黑暗中的,今后,再也没有了他世界里的光,还怎么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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