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去往湫州的路上。
姜容心事重重地捏着那本名叫《笑容》的书册,有一下没一下翻动着,但他的眼睛却是空洞的,很明显没有看进去。
夏初一直暗戳戳盯着他。若是往常,主子定是一早就注意到他的视线了,今日却没有。
见他这样犯蠢,夏浅无奈地摇头,伸出手捂上他的眼睛,将他的脑袋扶正。
视线一黑,夏初就被他掰得坐正了,他不满地瞪着罪魁祸首。
夏浅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却不理他,而是和姜容说道,“主子,此处路面不平,马车难免颠簸,晃得仔细伤眼睛,就先别看了吧?”
这么一说,夏初注意力也转移了,他立马接话道,“就是,主子早膳用的少,不若吃些糕点垫垫?”
“不必了。等过了这片荒凉地便抵达渥台了,到那里找地方用膳吧。”姜容合上了书,“你们吃吧。”
“我们......也不饿啊。”夏初有些沮丧。等回去叫小姐瞧见主子又瘦了,定是要念叨他们二人的。
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
“车妇,什么情况?”夏浅率先问道。
可外头哪里还有车妇?原本赶车的人,早在刚才就已经被抹了脖子,从马车上掉下去了。
夏初刚要掀帘子,却被夏浅拦住了。
二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不对劲,从座下取出两柄剑,“主子,躲好了!”
“三、二、一!”
二人一起掀了车帘,跳出马车外。
车窗外,原本跟随的几个侍卫已经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个个没了气息。而意外的是,他们碰到的并不是劫匪,而是……一个黑衣人。是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无视了二人的问话,提起剑就往马车方向攻去,被二人截住拦下。
金属敲击、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剑光凌乱且刺眼地乱晃。几息之间,夏初和夏浅意识到,这个人的实力,远远不是他们的水平能应对的!
刹那间,二人对视一眼,随后默契地分头行动。
夏初加大了力气,手上动作也飞快,拼力将黑衣人拦在这里。而夏浅跳到马车的方向,将那马身上的缰绳斩断,随后拽着姜容,将他送上马,猛地一抽马屁股,“主子快跑!”
姜容惊慌失措地回头,却见夏初与黑衣人争斗时肩上被狠狠砍了一剑,血液喷溅而出,衣衫瞬间被染红,在黑衣人下一刻即将刺入他腹部之时,夏浅又挥剑及时挡住,加入了缠斗......
饶是姜容不懂这些,也能清楚看得出,二人应对起此人来非常吃力!
那究竟是什么人?看样子,是专门来刺杀他的!
姜容心急如焚,担忧不已。他这会儿懊悔莫及,不该走这条偏僻的路的!
他记得和雍说过,夏初和夏浅二人的武艺算是中上乘水平,对付寻常强盗恶贼是足够用的。可这人分明是训练有素的,甚至瞧着比之前他们进京刺杀时的死士还要更神秘凶狠。
他们二人分明就是对付不了,这才叫他先逃跑的!他得尽快找到援兵施救!!!
姜容紧紧抱着马脖子,一路狂奔进了渥台。
他就近找了一处衙门,直接示出自己身份,要求他们迅速去救人,事态紧急!
这些人也是将信将疑地听了他那句,待之后护送他们回隗守府,隗守大人必定有重谢,这才肯出人马去营救。
可惜,终究是为时晚矣。
姜容在原地焦灼等待了几个时辰,等回的,只有二人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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