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文惠语气颇有几分得意道,“红中的祖母是你祖母的恩师,那位前辈后来调任京城了,她便跟着进京了。老人家一辈子努力,直至官任三品。”
“不过我娘不是读书的料子,好在我争气,中了进士。”红中折扇一甩,得意地摇晃着。
谢和雍尬笑两声。
“我当初进京那次,恰逢她刚刚调任这边。当时,她正被那群刁民捆起来了。我一瞧啊,是熟人,就叫人将她救下来了。不过后来才知道,那是她一开始设计好的计谋!”谢文惠摇头失笑。
她也是没想到,当初那个爱哭鬼,如今成了个鬼见愁。
“还说呢!我治理这暹州容易吗我?”红中瞋了她一眼,又转而说道,“若不是你赔上这么些银两,我定不饶你!”
谢和雍汗颜。原来是这么个贿赂啊!这分明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么。不过,她又忽地想起来,“母亲,那,为什么吃果子不用付银子?”
“噗——惠惠,你这也太不厚道了!”红中及时嘲笑道。
谢文惠无奈地解释道,“因为,那些摊子,都是咱家的呀!”
“???”谢和雍眼睛瞪得像铜铃。
“是这样的......”
谢和雍听谢文惠避重就轻地给她讲了一下,她和红中两个人是如何以暴制暴,料理了一众刁民,又是如何靠着大笔银子和产业入注,以及干预政策盘活了整个暹州的。
她看了看对面两个人——一个被老母亲追着揍的商人,一个性子长相都不着调的官员。
哇哦......
谢和雍: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当然,这一切腹诽,在她陪着二人巡视的时候,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呢?!查账!!”红中扛着一柄谢和雍怀疑是从某个土匪寨子里收缴来的大刀,扯着浑厚的嗓音,往人家店门口一站,朝里边大吼一声,感觉这铺子都要被震得抖三抖。
里面出来个小老太婆,拿着一本账册,颤颤巍巍地走出来,递给谢文惠以及她身后的两个账房。
谢文惠拿着册子翻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的。十几页看过后,她回头看那两个账房。
二人冲她摇摇头,表示账目记得不对。
红中盯着小老太婆露出阴森森的一个笑容,双眼甚至闪着血红的光,好像要吃人一般。举起那柄大刀,往前一挥,直指着小老太的鼻尖,道,“带走!”
此时,她身后跟着的那一队衙役,跳出两个壮硕的,上前拖着小老太的胳膊,架着刚才被大刀吓得魂飞魄散的人,就这么带走了。
目睹了这一幕的谢和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天!好凶残!!
“红、红姨,她这是要被带哪去?”谢和雍还是有些叫不出这个名字,不过,这会儿感觉顺口了许多。
红中朝她眨眨眼,“宁儿不用担心,不会要了她的命的~”
“。”谢和雍闻言顿住了。
“咳咳,只是换个辛苦点的工作罢了。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敢使这些不干净的手段,也是不适合再做账房了。”谢文惠见她一副被吓着的模样,赶紧上前给孩子解释。她扫了眼红中,示意她,在孩子跟前说话注意点分寸。
红中点点头,但还是瓮声瓮气地说,“不过,下一次要还是做不好,那就不保证了!”
谢文惠叹了口气,蹙眉看向女儿。她怕孩子会接受不了。
不过,她的担心也是多余。
暹州这些民众个个都是作恶多端,甚至行径极其恶劣的。说什么法不责众,也未免太过轻拿轻放!
如今,谢文惠和红中花了这样大的代价,给他们这个机会,已经算是劳动改造了。
犯了错的人,接受劳动改造还这般不珍惜,不知悔改,态度不端正......那即便是谢和雍,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再往后面去瞧,二人一路查账,一边帮着处理他们生活中的问题,甚至看得出,她们还立了暹州此地特有的一些制度法规,这让谢和雍对二人此时是肃然起敬,刮目相看。尤其是她娘那么爱钱的一个人,居然会为了暹州的百姓,这样大出血。
不过,感动不过三秒——
“你一定认真监督他们干活,赶紧把我的银子赚回来!我投入了那么多银子呢,想想我都感觉头晕气短!”
“放心!不好好干活儿,我就把他们剁吧剁吧,包饺子给你吃!”
“谁要吃那玩意儿啊?!我要银子!!!”
“好好好。你放心!谁也逃不出我的魔爪!”
暹州民众:好的,听到了!这就干活儿!不用再唱这出戏吓唬我们了!!
谢和雍:......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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