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雍要为帝皇治病,但又要演这出戏,瞒着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所以帝皇得找个天衣无缝的托辞,把她再叫进宫,秘密医治。
谢和雍一早就醒了,这会儿正和姜容用早膳呢。她也不急,还一边猜想着帝皇会用什么托辞。
“宁儿,快叫人伺候梳洗,太星君召见!”
张诚敬昨日同郑氏他们商议了整整一日,最终暂时敲定了一些对策,只是她思虑过度,白日里悲喜交加,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刚亮,宫里派下天使传懿旨,说太星君召见谢和雍,她又急忙来叫人。
这几日真是把她累惨了,一会儿还要去计省点卯,又得面对一个个不省心的同僚。
“外祖母,你脸色怎么如此差?是昨日的事情没法解决吗?要不我问问太星君......”
“不成!别!这事儿是你姨父做错了,不可轻易外穿的。若是叫宫里头的主子知道了,咱家都得完蛋!”张诚敬紧张地拉着她,和她千叮咛万嘱咐,“放印子钱本就触犯了天法,按律当斩的!你姨父家里更是害死了人,绝不能泄露这个消息!”
“就当外祖母求你,保守住这个秘密吧。你瑜表姐马上要下场科考了,她苦读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这紧要关头,是我们做长辈的不省心,绝不可拖累了她呀!”
谢和雍看着外祖母一夜苍老了的面容,心里也不好受,但郑家这事情影响极其恶劣,绝不能轻纵姑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好,我不说。”
沐浴熏香后,谢和雍换了一套新衣裳,梳洗整齐,坐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
原来帝皇是借了她爹的名号叫自己呀!
妻主又被叫进宫了?姜容蹙了蹙眉,但也没有细想,转而找了张案子,先练一个时辰大字,再温习昨日妻主讲的书。他要好好读书,这样才能与那一天尽早会面。
等到了皇宫,谢和雍都快睡着了。
啧,这宫里的马车就是舒服,虽然还是有马车的特性,但比她那驾宽敞、华丽,而且设计肯定也更优化了。
这次来接她的人不是冯若了,而是一个没有见过的女官,这个女官年纪和冯若差不多,想来是太星君身边的上官吧。
“谢小姐,杂家是景泰,在太星君身边伺候的。”走着走着,这女官忽然给她来了句自我介绍。
谢和雍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杂家没别的意思,只是给您报个名,若是以后在宫里有事可以差人来找杂家。”景泰是个性子冷淡的,从她面容上的纹路来看,这人平素怕都不怎么笑。这会突然的交好,也算是看好谢和雍,想着日后能互相照应一二。
谢和雍作揖,“多谢景大人。”
“请。”景泰颔首,继续帮她引路。
这次是进后宫觐见,所以走的时间要长一些。
谢和雍一路走,到了一处雅致的宫殿,慈安宫。
“老祖宗,谢小姐到了。”景泰进门同一人小声说了句,那人微微颔首,将手上的佛经与佛珠都亲自收好,这才出了门。
“谢和雍参见太星君,太星君万福金安。”
太星君竟是个和顺的性子,眉眼慈善,双目清明,整个人带着一种佛性的光辉,让人瞧一眼便觉得祥和温暖,“起来吧,孩子。”
“多谢太星君。”谢和雍起身,任由太星君打量,半晌得了一句,“真是个妙人!好似菩提座下的小童似的,叫人瞧了就觉得欢喜。”
“太星君夸奖,草民愧不敢受。”谢和雍又拜了一次礼。
旁边的景泰倒是说话了,“太星君既然赞您,您便是受得的。”
她一说话,太星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难得有入的了你眼的孩子!不怪哀家喜欢!”
景泰没多说什么,但表情便是承了这话。
“你这孩子倒是好性子,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
谢和雍想了想,有些尴尬道,“草民平日里无所事事,撩鸡逗狗......”
太星君有些惊讶,这孩子还真是实诚,不知道陛下特地大费周章叫了她来,能否真的解决问题。陛下的身子,也是他这些年来的心事。
“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谢和雍暗叹,这不愧是宫斗冠军,就是心态好,“草民家中还有十几位兄弟,无姐妹。”
太星君又是诧异,但一想也觉得合理,家中只一女,娇纵了些也正常。
“你可婚配?”
正问着,帝皇也来了。
“皇儿给父亲请安。”
“陛下来了,这会儿忙完了?快来坐。”太星君笑着招手,一副慈父模样,“哀家正同你那义女说话呢,真是个极有趣的孩子。正问呢,你可婚配了?”
“是。草民有一小郎君,人也是极好的。”谢和雍回道。
帝皇扬眉,“据朕所知,那只是你家为你冲喜买了的贱侍,并非正经婚娶之人。算不得数,便是没有婚配的。”
谢和雍本想反驳,但又想起姜容先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万一他真要是不愿意嫁给自己,她还得还了他自由,便也不好在帝皇面前提这一句了。
“如此风华绝代的小姑娘,配了咱家的男儿刚好!”太星君戏了一句。
帝皇已经在思考这事儿的可能性了。她有十三个皇子,十七位皇女。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联姻远嫁,七皇子夭折,十一、十二、十三年岁太小,余下的五个都正值妙龄,哦不对,是六哥。
还不等她开口,谢和雍急忙岔开话题,“义母,咱们还是先处理正事吧?这类儿女情长的话题,等闲暇之余再话?”
见她如此,太星君和帝皇都笑了,这孩子是在回避话题呢。罢了,既然不想提,就先这么着吧。等有机会,办场宫宴,把人凑起来相看相看,保不齐事儿就成了。
谢和雍被带到偏殿为帝皇诊脉,再看病,曹太医已经早早侯在那里。
“景泰,你很看好她?”太星君坐在殿内,问身边的景泰。
景泰点头。
太星君笑道,“她与你这性子倒还有几分相似,不过她可比你胆大多了!”
景泰微微扯了扯嘴角,笑容很淡。
“你是个眼神好的。”太星君说了这句,便再不多话,静静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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