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能看得出,这位谢家舅爷似乎日子很是窘迫,面色看上去不怎么好,瞧他身上这衣裳也是几年前的旧款,袖口还有些许污渍......要知道,谢家可是做衣裳生意的啊。
但这是谢家家事,她们理应避开才是。
“谢小姐,不如小人们先领朱管事去铺子上视察,您们先叙旧?”
“不用,你们先吃。我随萱舅舅去隔壁就是。”谢和雍看了眼姜容和朱韫,二人会意,一同跟过来。
到了隔间,门一合,谢之萱噗通就给谢和雍跪下来,惊得谢和雍急忙躲开,“舅舅这是做什么?”
“宁儿,救救我吧!求你救救我!”谢之萱边说边磕头,声音带着嘶哑与悲哀,苦苦祈求。
姜容也被他这一跪吓到了,看他如此凄惨,有些不忍地避开视线。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印象中,谢之萱嫁的比较远,这么些年似乎也很少与家中来信......不过,谢和雍她一向不怎么过问家里这些事,她只顾好自己便算是给家里省心了。难道这谢之萱妇家出什么大事了?
还不等谢和雍问,在旁观看的朱韫清了清嗓子,“萱舅爷,您有事便起来同小姐好好说,咱们也好替您想辙,这么跪着到底不体面。小姐是您的小辈,您如此举动岂不是折了小姐的福气?”
她这么一开口,谢之萱脸色一白,急忙站起身,有些局促不安。
姜容发现他似乎很害怕朱韫。
朱韫示意他继续说,“萱舅爷,您说便是。”
“这......”不是谢之萱不想说,而是他对这位朱管事还颇为忌惮。此人与白清月跟着谢文惠,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可不是个善茬。当初自己被母亲随手塞给了范家作侍,可不就是这位朱管事的提议么?
朱韫一眼便看透了他那点心思,她也不计较这些,直接冷声说道,“莫不是萱舅爷要说这话......小的听不得?小的可是谢家的老人了,这些年做牛做马,忠心耿耿。萱舅爷如此瞒着小的,总不能是想借着长辈名头,利用小姐的心软来达成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吧?如此,小的确实还真要拦您。”
爱说不说,左右,要发愁的可不是她!
她这几句话阴阳怪气地连姜容都不由抽了口气,遑论谢之萱这位正主了。
谢之萱哪里说的过她呀,干脆还是去求谢和雍,“宁儿,小姐,求您了,救救我。”
偏那朱韫还是个不饶人的,“您既已求上门,便还请如实坦白了好!”
“是,是。”谢之萱忙不迭地点头应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有些哀戚地说起来,“前不久,我的妻主,范老夫人没了......唉,你们知道的,我原是嫁到这家作小侍,本就不能带嫁妆的,这些年虽省吃俭用,体己还是所剩无几。”
“所以,您是需要银子?”朱韫直白地问。
“不,不。”谢之萱擦了擦泪珠,“范老夫人突发急症,家中现在乱作一团,无人主事。家里的生意没有人压着,很快就要不行了。前阵子,范家几位夫人合计后,一致决定分家,我......我分得一间铺面。此番回家是想向谢夫人求助,能不能请谢氏商行替我坐镇?这样我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朱韫冷眼瞧着,总觉得对方似乎遮遮掩掩的,待她回去后好好查一查到底是隐瞒了什么事情。
“这样的小事,怎么劳烦小姐?小的自会禀报夫人,这事定替您解决了。”朱韫皮笑肉不笑地接过话茬,还把后路堵死了,“您是夫人的哥哥,夫人怎么会不顾念这情分呢?既然回洛台了,您便随着咱们去淅州府上住上一阵子,罗老爷想必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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