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延州即将新上任的知州是京城外放的官员,所有人对此似乎都并不惊讶。现今谁不知道这位子是个香饽饽?起码未来几年内,只要不作妖,那便是个结结实实的垫脚石。
洛台、肇台官员调派的事情,只一日便传遍了周遭这些地片。
“谢大人成了洛台知府,这可真是太好了!朝廷果真慧眼识珠、知人善任!”
“那是自然了。试问什么人家能像谢家一样,在这种时候出面去庇护肇台的百姓呢?”
“咦,张家被调到了肇台,现下两家势力是越来越大了!”
“那又如何?肇台又不是什么金银窝,往后还得指望张大人管辖带领呢。”
.....
张诚敬坐在马车上,听着一路上人们的议论脸色愈发黑沉。
如今谢澜竟与自己平起平坐了,真不知这次的事情到底是如何评定出这么个结果的!想那暗中视察的官员应当就是楚世女了,难不成是谢家在背后说了什么?若真是如此,她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肇台的空缺大,事情多,亟须张诚敬上任理政。因此,半月内张家便收拾好全部行李,举家迁居了。
至于谢家......京中那位外放官员还没有抵达,洛台暂时风调雨顺,还要给张家多预留些时间整顿,所以谢澜并不怎么着急。知府府邸就在那里,又跑不了它的!
当日肇台大难,延州当地的商户愿意出资去支撑上百流民的生计,此举乃是一段佳话,竟还传至了陛下耳朵里。
谢澜一大早就被府外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扰了清梦,她急忙穿了衣衫去开门,门外挤着一群人,似乎还都是延州的富贵人家。
“怎么一大早的都来了?”
人进了门,茶点奉上,谢澜才发现这群人身后还跟着一队队侍从,抬着捧着大箱子小盒子的。
“谢大人!先恭贺您高升!我等是来道谢的!”为首的是吕家家主,这会儿是喜笑颜开的。
“谢小姐可在府上吗?”有一人迫不及待地问,很快就有人反驳——
“啧,你傻呀!谢小姐还在长身体呢,不得多睡一会儿啊?”
“况且,谢小姐大病初愈,还须静养。你真是......”
谢澜了然,原来是跟宁儿道谢来了。哼,这群老滑头,宁儿当初不定费了多少口舌才劝动这群铁公鸡拔毛,现如今得了天大的好处,一个个的脸色倒是变得快!
“没想到陛下这般赞誉咱们这些商贾,竟还金口玉言赏下延州商户‘义商’的名号。这阵子底下人去外地跑商,别人一听是延州来的,争着抢着要买他们手里的货物,原先合作的那些商号,也都联系我,说有意更进一步了!”
“我们也都是这情形。当日多亏谢小姐,有这等好事还能想着咱们,若不是她,哪有我们的今天?”
“是啊!谢小姐一番话点醒我们,这才一起作出这义举。若真说起来,谢小姐才是真正的高尚!”
“我们这些商户,也没有什么长处,就是家中有份薄产,手里有些银两。所以,只能以这些俗物回报,还请莫要嫌弃铜臭才是。”
这群商户七嘴八舌地说明了当日的事情,谢澜也基本上理清了来龙去脉。
这群人如今是收获了意外之喜,也没脸让宁儿兑现当日那些承诺了。功碑还是要建,不过只借谢家作个由头,银子他们各家自拿了。
如此,谢澜自然没有异议。
这些人都是泥鳅,一个比一个滑,这是借着道谢的由头,把谢家先前花出去的银子给填上了。要么说是人精呢,嗅觉还真敏锐!这是在放长线,以后才能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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