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闹剧并没有影响寿宴继续,在座的都是来贺寿的,谁会如此不识趣呢?李圻还欲求孟氏宽恕,可被张明音按住了。
谢和雍坐在上首,听一众贵人你一言我一语得互相吹彩虹屁。
几百回合后,有一位衣着华美的贵夫先开口说道,“哎呀,谢夫郎,令爱如此出色,您可真是好福气!”
紧接着,就像是一粒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其余的贵夫突然变得热切起来,争先恐后地同张华音搭话。
“谢小姐可定了正夫?”这位有些直白。
“谢夫郎,令爱贵庚啊?瞧着是年纪不大。”看来这位的消息有些闭塞。
“哎哟,谢小姐就这么一位小侍吧?看来,谢家门风也如张家一般严紧呐。”这位不仅观察谢和雍,还打量起了姜容,最后得出这么个结论。
姜容垂下眼眸。
座上的张华音不动声色地表示着自己的抗拒。
宁儿的婚事有婆母安排,这事儿夫人一早便和自己通气了,他的宁儿自然是要细细选好亲家,在座的这些可不能入他的眼。宁儿可是家里独苗,现在他们谢家还处于朝阳初升之时,婆母早就说了不必太着急。左右万事自有婆母谋算,他只管把这些人敷衍过便是。
“不急,不急。咱们谢家一向是先立业,后成家。宁儿性子还尚且不沉稳,须得再磨砺两年,才不算负了这女婿。”
谢和雍听着张氏这小话说得漂亮,只归结到一个等字上,至于到底等多久、等什么结果,那便是后话,到时候论说什么呢,还不是由着张氏?这就和解释权归甲方所有一样的。
摆饭后没多久,姜容报说身子不适,便离席了。
张府的后院很大,虽然布置摆设不算是奢华,但也错落有致。月光撒在这偌大的府邸,姜容独自往小院走。
夜色很美,可他无心赏景......
灯笼昏暗的光照着小径,在这明亮的月光下显得微乎其微。
姜容攥紧了灯笼的手柄在夜幕中快步走着,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憋闷和怒意无处发泄。他就像这只灯笼一般,苍白的烛心,裹着一层寡淡的外表,即便是悉数燃尽了,也不能与明月争辉。
猛然间,他停住脚步,胸口微微起伏,喘着气。本以为这样可以轻松些,但却更有种窒息感一点点袭上来。
“沙沙——”有草叶的窸窣声响起。
姜容看了过去。
这样安静的夜晚,这种荒寂无人的小道,莫名生出一种恐怖的氛围。
“谁在那儿?”他并不怕。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就在姜容以为只是风吹动叶子的时候,一个少年从草丛后探出头。
“失礼了。”
趁着月光,姜容看到一张温婉和善的脸。
少年满是歉疚,向他解释道,“我不是要窥探你,我也没有跟踪你,我真是只是刚巧在这里......”
这样的解释很直白,也很笨拙。不过,姜容也不介意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因为他刚才也没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不怕人看。
“无碍。”姜容说完就作势要离开。
“你也不喜欢宴席吗?”少年很自来熟地絮叨起来,“我实在搞不通,为什么他们这么喜欢宴席呢?明明无聊的很。一群人聚到一起丢脸,大家明明都不情愿,可却又偏偏都要去,再接着你一场我一场地互相刁难!”
姜容看了眼这少年,停住了脚步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年见他这样,以为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高兴极了,“我叫张宛清,是张家四房的。我记得你,你叫姜容对吧?”
姜容。
张家人很少这么叫他,多是称姜小侍、姜氏、谢姜氏。
只因为这个称呼,姜容便愿意驻足听他说一些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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