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柳宗道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说道:“那两个贼子十分警惕,我派出去的人难以接近,不过大致能够估算,他们的骑兵离着我们,还有半个时辰。”
姜言追问道:“他们骑兵有多少人?”
“向霸天大约有两百人,房见鼎多些,有三百左右。”柳宗道平了下气息,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姜言叹了口气,道:“按照独霸山庄给过来的消息,对方共有两千人,那剩下的一千五百人,不出意料,真的就是守在我们去往襄阳,或者回头的路。
好在兄弟们已经吃饱,只要吴执事寻到了合适的位置,咱们只要守住一两天,牧场定会来援,也就不怕。”
他与军事一窍不通,更不会什么带领骑兵冲阵,只能选些保守的法子,凭借他的武功,选个好位置,也能防守一阵。
柳宗道平素走南闯北,只是替牧场经商,若论做生意,那是极厉害;就算遇到一般匪徒,凭借个人武力和牧场兄弟,也能应对。
只是这次向霸天和房见鼎两个,虽为贼寇,但手下与一般的军队相比,也不差多少,就远超他能解决的范围。
过不一会,吴兆汝匆匆回来,说道:“我找到了一处好位置,大家快跟我来。”
柳宗道连忙叫牧场众人牵着马匹,跟着他一路急奔了一刻钟,来到一处河弯。
汉水的支流在这里绕了一绕,呈一个几字形,河面宽约三四十丈。吴兆汝兴奋的道:“你们看这里三面环水,开口处只不到五十丈,易守难攻,且不缺水源……”
“你这是要背水一战么?”姜言打断道:“如此大的开口,地势又平坦,对方五百骑兵,我们只二百人,休说冲阵,就算是一阵弓箭抛射,拿什么抵挡?”
“那你说该寻什么位置?”吴兆汝有些不服气。
姜言立在马上,远远眺望,伸手一指前面一片起伏山峰,道:“那边地势如何?”
“只百多丈的矮丘,并不出奇,我没去看。”吴兆汝脸上带着嘲弄,道:“你不会是想据山而守吧?难道没有听过‘马谡失街亭’的故事,困守山中,怕不是重蹈覆辙,缺水而败。”
姜言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马谡带兵两万,才会遇到缺水之事。我们不过区区两百,就算杀马喝血,也能顶上好些天。”
吴兆汝顿时愣住,柳宗道忙问道:“那眼下我们是不是要快些转移?”
“来不及了,我见着贼人的先头部队来了,柳执事快些安排防守。这时候就不要吝惜马了,将马顶在前头,防备对方弓箭。”
姜言一边说着,随手抄起旁边一张弓,轻轻拉了个满月,取过几个箭袋,放在身边,静静等待。
过不片刻,己方尚切还未准备周全,马蹄声起,敌人已到了一里地外,勒马停住。
打头坐在马上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胖汉,矮矮的个子,短短的手脚,腆着肚子,坐在马上都不伸展,扁平的脑袋瓜儿,好象直接从肥胖的肩上长出来似的,脖子都没有。
柳宗道在他身边轻声道:“这是‘寸草不生’向霸天。”
姜言轻点头,说道:“那房见鼎没有出现,河面又不宽,或许他准备从另一边偷袭,麻烦柳执事防备着。
不过这是个机会,只要他们两边没有及时汇合,我们或许可以冲阵一次。”
话音刚落,就听着有人过来道:“二执事,河对岸也来了一队骑兵,看着有三百多,看样子想要渡河。”
“唉,没机会了。”姜言叹了口气,道:“敌人来得太快,我们就算能冲杀向霸天,也会损失不小,后面房见鼎追来,不说直接冲阵,就算磨也能磨死我们。”
“那就拼命吧。这里就交给姜公子了。”柳宗道一咬牙,拉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吴兆汝,一同去了后面。
过得一刻,前后都传来一阵喧哗。后面自是贼兵渡河,前面又来了两百多的步兵。
那向霸天短手一挥,先冲出五十多骑冲,顷刻就到了前面,张弓便射。
姜言朗声道:“躲避!”身后的牧场众祖上也是士兵,自然懂得一些防备手段,都躲在马后,噗噗的一阵箭雨落下,顿时死了几匹马,人倒是没事。
马群开始有些骚动,幸得大家都是精擅驱马御马之人,安抚下来。
几只箭矢也朝着姜言落下,他伸手接过,一一拿在手里,心中一沉:这些箭矢,可比牧场的要好的多!
箭矢并非是粗制乱造,全都的军中物资,若不是有人暗中支持,便是对方已经有能力攻下隋廷军械库。
况且这力道都还不轻,若无防备,他也要受伤。显然贼人至少也是经过训练,如都是如此,五百余个懂骑射的士兵,放到战场,也是一股不弱的势力。
“草原骑射之法!”姜言微微眯起眼睛,认出对方使出的战技,轻哼一声,抽出箭来,张弓便射。
他本身就在飞马牧场学过射箭,加上草原之行,多番练习,哪怕算不得天下绝顶,但配合上逍遥内功与天山折梅手的手法,应付区区贼寇,也绰绰有余。
箭矢连珠似的,一箭接着一箭,转瞬之间,一个箭袋十二只箭已经射空,对面应声倒下十二个人。
等他再取另一个箭囊,剩余的贼人早就逃走。
向霸天满脸惊讶,提着手中的一对银光闪闪、边沿满是锐齿的钢环,纵马带头往前冲击。
“倒是个有勇气的。”姜言举弓直射贼头,箭矢落到对方面前,当当两下,都被向霸天磕开。
对方的骑术很是厉害,摆动之间,纵马速度分毫不减。
同时两百号贼寇,也不再玩什么保留,行进途中,射出一轮箭矢,铺天盖地。
牧场的人虽然也是训练有素,但是无有遮掩,还是伤亡了上十个。
姜言伸手拨弄,隔开箭矢,也只来得及抽空射出两三只箭,敌人就已经冲到面前。
他将弓往边上马背上一挂,抽出一把长枪,迎着向霸天冲了过去。
向霸天十分狡猾,见着敌人来,虽不知道武功如何,可自己这边十几人折损对方手上,想来也十分厉害。
他带了下缰绳,战马一个转弯,远远绕过对方,杀往飞马牧场阵中。当先两人,只一上前拦截,便他被击飞。
“哈哈哈哈!那你们知道我这‘夺命齿环’的厉害。”向霸天放肆的大笑,手上还不停歇,又杀一人。
姜言脸色变得极沉,长枪一抖,瞬间击杀了围过来的三个贼寇,跃上战马,急追而去。
沿途长枪舞动,扎、刺、点、挞,有若蛟龙。每一招出去,便有一人坠落马下,很快给他杀出一条血路。
那向霸天正狞笑着用钢环劈向一名飞马牧场弟子,一条长枪从斜里杀来,往环上一拦,接着又是一拨,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兵器对接处传来,他坐不稳,一个后仰翻下了马匹。
姜言一招击退敌人,更不留手,追上去连抖几个枪花,嗤嗤两下,对方手腕被刺开,钢环兵器落地。
向霸天大吃一惊,姜言武功之高,可是大出他意料,忙一矮身,连兵刃都顾不得捡,就地一滚,如圆球一样,躲了开去。
他爬起来,迈开短腿,疯狂往回奔走,才几步路,噗嗤一声,一截枪尖从喉咙里面冒出。
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被挂在枪尖上,一道声音远远荡开:
“向霸天已死!贼人还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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