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之后,鲁妙子连番试验,终于弄明白了寒玉床的用法,借助他所练的北冥真气吸收寒意,渡入商青雅体内,再送入寒玉中,形成循环。
如此每三日一次,就算不能完全治好商青雅,可稳住伤势,不使恶化,已算得天大的功效,至少能够替她延寿五载。
鲁妙子招来姜言,满脸欣慰,说道:“我本以为慈航静斋所流传之事过了几百年,虚无缥缈,不想你竟真能找到,以此护住青雅。
纵然今后几年,我全被困住,不得远行,可能与妻儿一起,安度晚年,也并无不好之处。终归我年近八旬,江湖之事,总是你们年轻人的。”
他只字不提《九阴真经》,显然是不想给姜言任何压力。昨日听完对方叙述一路经过,也忧心他已与阴癸派照面,再次外出,难免受到针对。
况且眼下情形,有识之士皆可看出,隋朝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只要再露出任何一点破绽,就会滑向灭亡的深渊。
“三大宗师还未死,天刀、邪王在世,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后辈出头。”姜言笑道:“我这一趟出去,可谓收获颇丰,与那婠婠一战,终于明白自己小瞧了天下英雄。
魔门能传承数百年,果然是很有些门道。天魔大法已经如此厉害,若换成更为奇异的道心种魔大法,还不知道有什么威力。”
他不说颜回风,并不是对方不厉害,实则与鲁妙子探讨过,凡师父太过厉害,徒弟休说青出于蓝,便是达到师父同等成就,也极为不易。
盖因武学之道,不是越高深莫测越好,而是越适合自己的越好。
若大宗师徒弟,拜入师门开始,便是高山仰止,就算想跳出师父藩篱,可从小走的是康庄大道,理念近乎根深蒂固,再想另辟蹊径,也不免受到影响,额外夹在了高深但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反倒是差一些的宗门,后辈出众的机会还容易一些。比如宋阀,宋缺、宋智与宋鲁三兄弟,一刀一剑一拐,显然家传武功,比之魔门六道,别无厉害之处。
可天刀威名赫赫,还要压过阴后、邪王一干魁首,杀得灭情道席应抱头鼠窜。
“哼!”鲁妙子轻哼一声道:“我就知道你在打道心种魔大法的主意。实话实话,我确实知道那门武功的下落,不过我答应过向雨田,除非邪极宗门派断绝,否则绝不透露。
包括邪帝舍利也是一样,在我临死之前,不可打它的主意。你是我弟子,自然也要遵守。”
“原来如此。魔门每代都有守秘之人,传承哪里断得了?看来是得不到。”姜言有些遗憾,道:“不过,师父只答应不主动取邪帝舍利,若落在别人手上,我夺过来不算吧?”
鲁妙子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道:“你觉着向雨田会想不到这个漏洞,就这么放心我?”
“好吧。”姜言也不是那么在意,毕竟邪帝舍利邪异,若没有机缘,就算他得到了,不能利用,也不过是烫手山芋而已,便道:
“那杨公宝藏,师父总不至也一样答应了杨素吧?”
“那倒没有。”鲁妙子淡然道:“那老狐狸建成宝库之后,根本就没有想过让我还活在世上。否则我与祝妖妇终归没有多大矛盾,她无缘无故要杀我作甚?”
姜言一震,脱口而出道:“你的意思是,杨素建成宝库之后,怕透露出去,便勾结了祝玉妍来杀你?”
鲁妙子点点头道:“虽然没有证据,不过料想如此。可笑杨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与虎谋皮哪有好下场?他自己不也死在阴癸派手上,连遗言都来不及给他儿子交待。
否则杨玄感得了杨素宝藏,里面兵器金银无数,焉会有后面支持不住,大败亏输的局面。”
这些个弯弯绕绕,若不是鲁妙子这等亲身经历之人,谁能知晓?
姜言这才理顺思路,叹道:“魔门对于朝廷的渗透,可真是厉害。连杨素这等人物,都与他们有所勾连,说不定杨广身边,都有他们的人。”
“三教九流,鸡鸣狗盗,哪里都少不了。”鲁妙子有些不屑,边说边入内取出一本书,交给徒弟,道:“这是机关术,里面另有一张杨素宝藏的地图,你拿到手,退则富甲一方,进可争霸天下。”
“我要争霸天下做什么?”姜言摇头道:“冲锋陷阵,合纵连横,运筹帷幄、奇谋妙计,御下之术,这些我一个都不懂,拿什么去争霸?”
“也是,你为人率性,受不得太久的局束,不堪为人主。”鲁妙子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又道:“可惜这样一来,你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美梦,就不成啦!”
“我何曾做过这样的梦?”姜言叫屈道:“师父不可胡说。”
“我怎地胡说了?”鲁妙子奇道:“你扪心自问,哪次出门,没有招惹女子?”
姜言顿时语塞,总不能说老黄写大唐的时候,除了主角两个,剩下的关键人物,不是女子,就是由女子引出来的。
他还是挣扎了一下,说道:“未婚男子的事,能叫招惹么?”
又说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食色性也”之类的话语,让鲁妙子开怀大笑。
“爹,言哥,你俩在说什么,这般有趣么?”商秀珣的出现,更叫姜言头大,忙朝一边道:“贞贞,这几日可住得习惯?”
商秀珣本对姜言带回一个女子,略有醋意,可一听得贞贞身世,立马变了态度,视之如亲姐妹,几要同吃同住,还是贞贞极力反对,言称尊卑有别,这才作罢。
不过这两天来,也混得熟悉,抢先答道:“有我照顾,言哥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莫非,你夜晚少了人暖床,睡不踏实?”
“是啊。”姜言坦然道:“不过贞贞毕竟没有武功底子,身体又弱,怕经受不住寒凉,不若珣妹你帮帮忙如何?”
商秀珣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哪里顶得住对方这般不要面皮,立刻红了脸,轻唾一声,道:“不要脸!不理你,我去喂二哈它们。”
说罢,拉着还在行礼的贞贞,一起离开。
鲁妙子瞪了姜言一眼,任谁见得自家地里的白菜,心甘情愿的被猪拱,哪怕是自己喂养的猪,心里也多少有些不舒服。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说道:“你与珣儿若是有意,我和青雅自是乐得成全。甚至你喜欢那什么暄啊、璇啊的,依照商家的规矩,也不算什么。
我唯一对你的要求,就是在三年之内,能够娶了秀珣,毕竟青雅的身体……”
“师父何必说这等话?”姜言出言打断,道:“我既然能够找到寒玉,自然也有法子寻到九阴真经来替师母疗伤。
等我闭关些时日,武功再进一点,就立刻动身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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