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只有富贵人家的小娘子,官宦人家或是商户人家,才会进女学读书。
自家目前的身份依然是农户。
农户家的小娘子上女学读书,恐怕是不易为大众所接受的。
虽然她有这个实力。但过早暴露这个实力,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一家子讲论一番,平息了激动的心绪,各自洗漱睡下了。
躺在榻上,众人皆是辗转反侧,颇有几分兴奋。
夏有田和姜氏先就夏稻花的思想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讨,之后话题不可避免地转移到赚钱上面来。
夏有田道:“那店里当真需要小筐子小篮子么?别是稻花哄我的吧……明面上说是店里收,暗地里却自己掏钱贴补出来!”
姜氏道:
“应该不是。她那店里我去过的。
有的花儿啊、糖啊、果儿啊,都拿那小篮子、小筐子装着,摆得这里一块儿、那里一块儿,倒怪好看哩。
想必这些个物件,都是用得上的。”
夏有田道:“之前也没见那店里卖绣品呀。”
姜氏笑了:“合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就说么,那店里你也是去过的,怎么会不知道,那里用得到这些个小筐子、小篮子?”
夏有田道:
“总是孩子的一片心意。不可伤了她的兴头。
就算果真是她要贴补你,你也莫做声,面上也莫要带出来幌子,不好看。
咱们就只按她说的去做就是了。”
姜氏道:
“你放心。我岂是那不知好歹的?孩子乐意孝敬,哪有还把这孝敬往外推的?
若是心里头实在不愿意挂连她,只把这些个银子替她攒起来就好。
到时候她出门子了,把这钱放到她的嫁妆里做压箱钱,或者给她置办下好木料,就是了。”
夏有田和姜氏,不但歪楼到了夏稻花要出门子的场景,还想起了梨花和五郎的亲事。虽然农户人家往往孩子成亲都晚,但梨花和五郎这个年纪,也该相看起来了。
梨花、稻花、菱花姐妹三个,正钻在一个被窝里,挤过来挤过去地闹着玩,还在说悄悄话。这里最活跃的就是菱花。
梨花和稻花,两人都大了,不大好意思再像小时候那样疯玩疯闹。
菱花却是实打实的小孩儿,这会儿跟两个自己最喜欢的姐姐在一起,早就兴奋得像吃了巧克力的二哈一般,哪里是梨花低声呵斥几句制得住的?
咭咭呱呱的小鸭子菱花,一会儿说要帮夏稻花去看店,一会儿说要去山上捡蘑菇,一会儿说要跟爹爹学编筐窝篓,一会儿说要跟娘亲学打络子绣花儿……
没完没了,其实却没个头绪。
不过两个姐姐都只看着她笑,让她安静些,她既不听,两个姐姐便也不说了。
直到后来,梨花想要安静些好说话,夏稻花才从“袖子”里,掏了个棒棒糖出来,塞给菱花。
一下子就把菱花安抚住了。
菱花含着棒棒糖,不得不闭上嘴,结果,竟然没过一分钟,就睡着了。
梨花和夏稻花认认真真地商讨起来——她觉得,上女学也好,回到大杂院去跟夏老爷子学认字打算盘也好,都没有什么吸引力。
她更想帮着夏稻花做些什么。
若是能同时赚到钱,就更好。
夏稻花也失了睡意,开始帮梨花想起出路来。
与姐妹们的住处只有一墙之隔的五郎,此时已经睡着了。
之前他也辗转反侧了许久。
今天夏稻花的话,给他很大的冲击。
嘱咐他好好读书,这是应有之义,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但夏稻花竟然把身体健康放在了读书前头,还对他特意强调了一下,他的确觉得有几分意外。看来,在这个妹妹心里,自己的健康,竟然比功名还要重要呢!
五郎带着愉悦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夏家人全都有些睡眠不足,却依然没有起晚。
这就是习惯的力量了。
已经习惯了早起的人,即使没有睡足,平日里起床那个时间点到了,自然而然就醒了。
夏家四房,个顶个都是勤快人,便都起了身。
姜氏迅速搞定了早饭,一家人吃了些粥水就着窝窝头,小咸菜,还有夏稻花提供的“稻花香”卤味和小笼包,吃得心满意足。
五郎去上学,虽然彩雀那事儿已经解决了,可夏稻花还是不大放心,干脆就又送了五郎一回,还给他带了专门准备的餐盒。
五郎他们是要在启蒙学馆吃一餐午饭的。
夏稻花给五郎带的餐盒,装了些从空间超市偷渡出来的饭团和一些切好了的水果,味道各有特色,很方便用来做加餐。
五郎笑眯了眼,跟夏稻花认真地行礼道别。
夏稻花侧着半边身子不受礼,反过来对着五郎蹲了身子福了一福。
然后便喊他快走:“别磨蹭了,再过一会儿先生都开始上课了。”
五郎便无奈地摇了摇头,带了餐盒,还带着满脸的笑容,进了启蒙学馆。
夏稻花转过身,去了一趟店里,然后从店里带上昨天准备好的四色礼,专程去了谢县令家,求见谢芳兰。
谢芳兰有些焦头烂额。
她虽然一下子放出去了一干父妾和许多奴婢,也算是少少回了些血。
但比起谢家的损失而言,这点子银子,真是做盐不咸,做醋不酸,哪里够用?
那些亲朋雪中送炭,送来的银子和礼物,都是要还的。
虽然人家是帮衬自家的意思。但这些东西,逢年过节回礼的时候,都得回过去,才能常来常往。
不然,谁愿意跟个只进不出的无底洞相处?
所以这些东西和银钱,除非应急,她还真不敢动用太多。
此时听丫鬟来报,说夏稻花求见,谢芳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死丫头,这是来看自己的笑话来了!
紧接着,她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一点。
自己对夏稻花一直很友善。
她既不是诸葛亮,就不可能猜得到自己的真实意图。
这是因为彩雀还昏迷不醒,而谢芳兰因为忙于家务,一时间焦头烂额,也忘了要从彩雀嘴里套话的事儿。
与彩雀有些交情的大丫鬟惠儿,已经悄悄使人把彩雀挪到下人养病的后罩房里去了。
谢芳兰点了点头,对丫鬟道:“让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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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好梦,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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