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
“彩雀姑娘,你早早地舍了那个榆木疙瘩吧!他这样不解风情,你就算嫁给了他,迟早也会被他气死。”
除了这些起哄架秧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也有那心地善良的,出言提醒:
“菜雀姑娘,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你心悦于五郎,本来并非什么错处。
只是,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果真对五郎有意,不妨请家里人托了媒人,去夏家提亲啊。
不管最后是说成了还是被拒了,总比你这样一趟趟地跑来,伤了自己的名声来得妥帖。”
这话是吕观潮说的。他经常跟五郎混在一块儿,看得出来五郎对这个彩雀,是真心不感兴趣,便忍不住劝了彩雀两句。
本来众人的起哄声,就让彩雀很有几分难堪。此时又听了这真心的劝诫,彩雀终于绷不住了,哭着跑开了,只给众人留下一个优美的背影。
夏稻花扯了扯五郎,对着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悄声告诉五郎:“哥,干得漂亮!”
五郎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
夏稻花说:“我跟上去看看那丫头是怎么回事。你去上课吧。放心,这事儿今天就能摆平。”
五郎去上课了,夏稻花去找彩雀。
彩雀并没有走得太远,但她真的在抽抽噎噎地流眼泪。
彩雀躲在了一条两侧都是墙壁的巷子里,四下无人,这地方也偏僻安静,她可以放心大胆地顺着自己的心意流眼泪。
等到哭够了,擦拭干净泪痕,再从这里出去,她就又是一个精致美丽的优雅少女了。
演了这么多天一个痴情小女子的角色,她其实,多少有点上头。
五郎的形象很是出众——夏家人都长得好。
再加上,五郎是“稻花香”的少东家,将来就算科举不成,也有个很赚钱的店可以守着。若是能跟了他……
她这一辈子,不说荣华富贵,至少吃得饱,穿得暖,不缺银钱花用。
若是五郎能看中她、甚至娶她为妻,等她进了夏家门,到时候就可以让五郎投效到七小姐名下。
有了县太爷做靠山,那“稻花香”的生意,一准会愈发红火。
那店,也就成了七小姐的了。
只可惜,这五郎可能是年纪还小,也可能是性情古板,反正,一直对她不假辞色。
她已经表现得很露骨了好吗?
再夸张一些,怕是真的要跟那个书生说的一样,把自己的名声搞坏了!
虽说她是个丫鬟,生死婚嫁,都有主家做主。
名声这东西,其实不那么管用。
但,她毕竟是个小娘子,同样也有一颗少女心,哪里能愿意被人指指点点,百般嘲笑?
五郎这里一直没有进展,也就是说,七小姐交代下来的差事,她也办砸了。
而她几天前,才刚刚得了七小姐的赏赐!
都不用说那整个镯子,单只那上面的红宝石,都值多少银子呢?
买下来十个彩雀,也尽够了!
伤心的彩雀姑娘,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让她终于发觉背后有人过来了的,是一个清亮柔和的温暖嗓音:
“彩雀姑娘,你为什么哭得这样伤心?”
彩雀转过身,就见到刚刚跟五郎站在一处的那个美丽少女,此时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彩雀知道,这个小娘子,是五郎的妹妹。二月十五花朝节,她去仙梅苑参加七小姐办的赏花宴的时候,自己见过她一次。
这个小娘子,和府上请来的其他客人,都很不一样。
她一直笑眯眯的,却不怎么跟人搭话,安静地坐在一旁。除了跟小郡主说了几句,就是跟七小姐说了几句。
对于旁人,若有主动跟她攀谈的,她就应和几句。
若是无人与她攀谈,她就安静地坐着,一口一口细细地品茶,丝毫不见局促与窘迫。
一丁点也不像是商户人家的小娘子。
更不像是庄户人家的村姑。
彩雀对夏稻花,有几分好奇。
她打量了夏稻花一阵子,没有开口说话。
夏稻花见她不哭了,也就不再问她为什么伤心,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彩雀吓了一跳。
等到她想起来调整表情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夏稻花见到她刚刚的神色变化,就知道她背后,的确有人指使。
只是不知是谁罢了。
既然是有人指使,那么那背后之人,见五郎不上钩,多半会采取别的行动。
夏稻花忽然伸出手,拉住了彩雀。
彩雀再次吃了一惊。
但不等她叫出声来,她就眼前一黑,从原地瞬间消失了。
夏稻花四下看了看,这地方别说人了,连野猫都没有。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闪身进了空间。
把软软地倒在储物区的彩雀姑娘,认认真真地用麻绳捆好,蒙上眼睛和脑袋,双手背到身后,铐上手铐,这才松了一口气。
夏稻花想了想,发觉没有什么合适的审讯地点,就把主意打到了乱葬岗上头。
就连京都都有乱葬岗,吉祥县自然也有。
乱葬岗这种地方,一般人没事都是绕着走,即便在这里碰见了什么人,也不会作死地去管人家的闲事,真的是个很适合审讯的地方。
夏稻花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外头罩了一身带兜帽的斗篷,这造型,乍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伏地魔的手下。
夏稻花想了想,干脆找了个妖怪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虽然没几个人会跑到乱葬岗去瞎嘚瑟,但总得以往万一不是?
夏稻花来到了位于吉祥县城南一片荒地上的乱葬岗,把彩雀放了出来。
彩雀缓了缓神,总算清醒了。
夏稻花听到她醒来的声音,就把她的头罩和眼罩摘了。
彩雀姑娘一见到周围连绵起伏的坟包,就是一阵懵圈。等她看到戴着面具,穿着一身黑的夏稻花,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夏稻花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着,看这位彩雀姑娘的胆子有多大。
白天还好,虽然树荫的投影让这里比旁处清凉许多,彩雀姑娘也还绷得住。
但太阳渐渐下山了,这片埋葬了许多无名之辈的荒地上,星星点点地亮起了很多绿油油的磷火。
伴随着风声和磷火,彩雀姑娘终于被吓到了。
她想逃走,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待在这里,被此起彼伏的坟头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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