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打发了艾米的试探,徐明泽气定神闲的给自己叫了一份澳龙炒饭,并设置为十点四十分左右送达。
以他的对沈总的了解,如果九点半之前他还不出现的话,那应该就是不会再出现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通知大家,今天的视频会议可以取消了。
徐明泽刚刚下完了单,就听到电脑发了叮地一声。
迟到整整十五分钟的沈嘉礼上线了。
“沈总,晚上好。”见男人出现在小屏幕上方,众高层都异口同声的跟男人问好。
沈嘉礼淡淡的嗯了一声,解释了一下自己迟到的原因。“临时接了个电话,来晚了,我们开始吧。”
“是。”谁也不敢深究沈嘉礼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不过大家都聪明的保持缄默。
艾米先是跟沈嘉礼汇报了一下沈嘉礼出差广州这三天,集团发生的一些事,以及他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安排。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回报自己的工作进度。
视频会议有条不紊的进行,没有人察觉沈嘉礼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只有徐明泽,他眼尖的发现,沈总现在穿的那件衬衫,跟他今天穿的不是同一件。
徐明泽:e…
……
男人离开后,顾明鸢憋了好一会儿才从枕头里抬起头,小脸已经憋的通红。
太丢人了。
狗男人刚刚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个逗比。
她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下了降头了吗?
为什么会做这么傻逼幼稚的行为?
靠,再这样下去,她京城名媛顾小姐的称呼很快就要改成京城逗比沈太太了。
顾明鸢觉得不能继续被沈嘉礼牵着鼻子走,她要找回自己的名媛气质。
顾氏鸢鸢绝不认输!
她要冷静下来,找回场子!
做了大概有十分钟的心理建设,顾明鸢从床上爬起来,拉过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拖到了衣帽间打开。
她离开的这小半个月,衣帽间被人重新整理了一遍,那些没有拆封的包装盒都被统一放到了最里侧的架子上,而她那些不常穿的过季衣物也被处理掉了。
原本凌乱无序的衣帽间瞬间宽敞明亮了许多。
顾明鸢撇撇嘴,不用猜也知道是谁让人清理的。
对此,顾明鸢也没什么意见,她本就不擅长收纳整理,很多衣服她穿了一两次就过季了,因为不怎么回这里,所以一直也没让人处理。
现在有人替她处理了,她反而省心。
顾明鸢将自己从巴黎带回来的东西从箱子里拿出来。
这次去巴黎顾明鸢扫了很多东西,但随身携带的却不多,都寄托运了,有些几件衣服还是定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顾明鸢翻着行李箱,然后就翻到了一个质感上乘的黑绒方盒。
打开看了一眼,里头躺的是顾明鸢给沈嘉礼买的袖扣。
男人的装饰品不多,特别是沈嘉礼那样不苟言笑的霸总,身上太多花里胡哨的装饰品会让他看起来有些轻抚不可靠。
有身份的男人基本上也就只能在手表袖扣男士胸针上下功夫。
沈嘉礼的手表不怎么换,戴的一直都是百达斐丽的满钻表,倒是买了很多袖扣,不同的衬衫不同款式的袖扣,品牌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寄最新的款式,喜欢的他就留下。
单单是这个衣帽间里,就有二十几副不同款式的袖扣。
这还是他去欧洲前留下的。
顾明鸢也不懂自己为何脑抽买狗男人本身就不缺的东西。
顾明鸢啪的一下盖住了盒子,将它往自己的首饰盒里一扔。
压箱底也不给他。
沈狗根本不配拥有她的心意!
将行李箱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后,顾明鸢将行李箱放回了收纳柜,然后把昨天穿过没来得及送去清洗的衣服丢进了脏衣篓里。
收拾完行李箱,顾明鸢打了个哈欠,迟来的疲惫终于尽数涌了上来。
临睡前,顾明鸢拆了一个蒸汽眼罩带上脸上,调整了一个姿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好了,今天的视频会议就到此结束,大家早点休息。”大概十一点左右,沈嘉礼结束了视频会议,盖上电脑后,他活动了一下身体。
结束会议后,沈嘉礼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房,而是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盒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了起来。
明天是周六,不上班,可有的事情又拖不得,所以沈嘉礼才安排了今天这个会。
他刚刚接手整个集团,很多业务都需要他亲自过问。
回国也快一个月时间了,他终于可以放松的喘一口气。
沈嘉礼平时并没有烟瘾,但在很多场合他也不能免俗,偶尔疲劳过度的时候,也会想来一根。
抽烟的时间里,沈嘉礼让自己脑子彻底放空,然后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顾明鸢。
顾家和沈家是世交,两人家住的也不远,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沈嘉礼年少时候对顾明鸢的印象并不太深。
唯一的印象就是觉得顾明鸢是个性格骄纵跋扈的大小姐,从小就喜欢拿着一盒盒进口巧克力哄骗其他小孩围着她转。
沈嘉礼从小性格就比较沉闷稳重,跟这样的小丫头片子玩不到一块去。
两人一起念的只有小学,初中的时候,顾明鸢的父母离婚,顾明鸢跟着她妈去了国外,然后又在她十八岁的时候被送了回来。
顾明鸢是在国内上的大学,而他那时候已经申请了美国麻省理工念a。
等他学成归来后,直接进入公司实习,也从老宅搬了出来。
所以……在结婚前,两人几乎有十年的时间没怎么见过的。
一根烟快要燃尽,沈嘉礼将烟头掐灭,收回思绪,起身离开了书房。
……
回到房间,沈嘉礼看了一眼顾明鸢一眼。
只见她侧着身子,眼罩不知何时已经脱落,挂在头顶上,手里揪着被子的一角压在胸口,睡的毫不设防。
这女人也就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收起她那一身的刺。
沈嘉礼伸手关掉了卧室的主灯,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二十分钟后,沈嘉礼洗漱完毕,拿起被顾明鸢扔到床角的枕头,掀开被子,躺到了他的位置上,然后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半睡半醒之间,沈嘉礼倏地睁开眼,黑眸中透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他侧过头,看着某个睡觉也不安分的女人将他当作一个抱枕一样扒着不放,还伸出一只脚跨在他腹部的位置,上下磨蹭,企图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沈嘉礼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还温香软玉在怀,要说没有胡思乱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继上次后,两人又有小半个月没有同床共枕过,禁欲多时的男人,哪里经得起怀中美人这无意识的撩拨。
男人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若不是知道这女人睡觉不太老实,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这女人睡觉喜欢抱着东西,这一点从他那天在龙景天城的公寓里看到的一人高的糖果抱枕就能猜得出来。
顾明鸢从小受的就是顶级的名媛教育,顾家大概是想将她打造成优雅的淑女,教育课程涵盖了方方面面。
只可惜,顾家可能忘了给她请个老师教她如何保持优雅的睡姿。
沈嘉礼伸手将她不老实的脚从自己身上移了下去。
顾明鸢似乎不太高兴自己好不容易调整的姿势,抬脚重新将腿挂到男人身上。
如此反复多回,沈嘉礼不耐的伸手将顾明鸢固定在怀里,并且反其道而行的抬脚将她整个人都固定在身下。
被束缚的动弹不得的顾明鸢终于老实了,没再反抗,呼吸渐渐恢复平稳。
倒是沈嘉礼,大半夜的睡不着了。
考虑到顾明鸢赶了一天的飞机,沈嘉礼最后也没大动干戈,只是努力说服自己要心平气和。
……
顾明鸢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跟沈嘉礼谈婚论嫁的时候。
顾沈两家虽然关系匪浅,但是顾明鸢跟沈嘉礼在谈婚论嫁前,足足有十来年没有怎么接触过。
顾明鸢毕业没多久,两人在长辈的安排下见面,顾明鸢第一眼就觉得沈嘉礼长得真好看。
顾明鸢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跟沈家联姻。
当时她觉得自己年纪也到了,反正觉得不管怎样她的结婚对象最后都会是从京圈那群权贵子弟里挑一个,不是沈嘉礼,也会是别人。
京圈跟她年纪相仿的权贵子弟她或多或少都了解。
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玩网红,玩女明星,甚至有的还男女通吃,私生活精彩至极。
跟这些人比起来,沈嘉礼就显得十分洁身自好。
顾明鸢梦见自己跟沈嘉礼敲定了结婚日期,签下了厚厚一叠的婚前协议,举办了世纪婚礼。
然后完全不熟的两个人就过上了同居生活。
说是同居,顾明鸢更愿意称之为同住一间房的室友。
两人婚后完全没有共同语言,平时沈嘉礼沉迷工作,而她只能每天让自己伪装成标准的豪门妻子形象,每天在家插画泡茶练瑜伽。
这种情况足足维持了三个月,就在顾明鸢觉得自己快要装不下去了的时候,沈嘉礼跟她说他要被派遣到欧洲。
男人倒是十分尊重她的个人意愿,礼貌的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要留在国内,二是跟他一起住在德国。
顾明鸢当然选择留在国内!
当然,她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是十分委婉的说他要打拼事业,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跟他一起去的话,反而需要男人分心照顾她,不如就留在国内等他回来。
男人听完倒也没有什么意见,收拾了一下行李第二天就走了。
平日没有睡到日上三竿都起不来的顾明鸢破天荒的早起送他去了机场。
顾明鸢当时还觉得男人要离开至少两年,她得表现一下自己的不舍之情,跟自己的丈夫走走心,谁知道她肉麻兮兮的说了没几句,沈嘉礼竟然十分不给面子的给她笑出了声。
那个笑,顾明鸢到现在的都忘不了。
那意思明显就是:不好意思虽然我很想配合你,但是你这蹩脚的演技我实在是无法恭维。
京城名媛沈太太,最后没等沈嘉礼登机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两人终于还是在临别之际,撕开了虚伪的面孔,分别露出了自己恶劣骄纵的一面。
梦境里的顾明鸢,似乎保持了一定的理性,也在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个梦,然后画风一转,梦就变了。
她梦到自己回到了三个月前,为了定制25岁生日的礼服,她特地飞了一趟巴黎。
梦境完全没有逻辑,跟设计师调整好细节后,原本要回国的她又莫名其妙的参加了时装周,然后买下了那对袖扣,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可落地后她才发现,她买的不是回北京的航班,而是德国柏林。
等她出了机场,愕然发现跟她完全没有任何联系的沈嘉礼竟然亲自来接她了!
顾明鸢稀里糊涂的就跟沈嘉礼回到了他在柏林的公寓。
沈嘉礼亲自给她下厨做饭,还体贴的给她放了洗澡水。
顾明鸢享受着沈嘉礼的服务,投桃报李的将那副袖扣送给了沈嘉礼,还亲自给他戴上。
两人像是没有隔阂的恩爱夫妻似的,梦里的沈嘉礼跟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让顾明鸢觉得诡异,却又莫名觉得合理。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猜了。
沈嘉礼全程像个温柔体贴的好丈夫,十分照顾她的感受。
这个季节的柏林,晚上是有点冷的,可顾明鸢却觉得十分闷热。
这个梦好像有点真实……
渐渐的顾明鸢隐约觉得不对劲。
然后,她就醒了。
睁开眼与沈嘉礼四目相对的瞬间,顾明鸢整个人都是懵的,好一阵子都没反应过来,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但是很快她就彻底清醒了,不由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男人的脸。
靠,不是梦!
沈嘉礼见她终于醒了,也没再客气,捏着她的下巴,便倾身吻了上去。
顾明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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