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太疼，我没那么娇气。”
“小满……”看着眼前让人心疼的小丫头，厉俊凡张了张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爸爸，我饿了，什么时候吃早饭？”忽然一道软糯糯的童音闯入，卧室的门打开了，王艺诗穿着睡衣拖鞋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厉俊凡“……”
得，什么都不用表达了，赶紧伺候小祖宗吧。
“石老师的脚受伤了不能做饭，诗诗先回卧室等一会儿，爸爸马上去买饭。”
“好，爸爸你去吧，我来照顾石老师。”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坐在了石小满身边，“老师，你疼不疼啊？”
“老师不疼，就一点点小伤。”
“那你要不要喝水？我去帮你拿。”
“诗诗真乖，老师不渴。”
“那……我给你讲故事听？”
“好，诗诗要讲什么？”
“《白雪公主》怎么样？”
“嗯，老师最喜欢听《白雪公主》了。”
厉俊凡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石小满的脚，这里好像没他什么事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实力坑爹吗？
他起身去卫生间拿了拖把和垃圾桶出来，打开门去收拾房门口的狼藉。
今天的早餐全部进了垃圾桶，御用厨师又烫伤了脚，厉俊凡只得下楼去买早餐。
老城区的早上相当热闹，散步的，遛鸟的，急急忙忙赶路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卖早餐的也多，从棉厂小区出门左转，卖小笼蒸包的，炸油条的，卖煎饼果子的，蒸粘豆包的……热热闹闹的小店依次排开。
这可让文韬武略的厉警官犯了难，到底要买什么呢？他出门的时候问过那丫头，人家说不挑食，随便什么都行，这最不好捉摸的事估计就是“随便”和“都行”。
他在几个小店门口逛了一圈，只好就每家都买了一些。
厉俊凡回来的时候两只手提了满满的东西，往碗盘里一装，居然摆满了整个餐桌，石小满估算了一下，这大概能够十个人的早餐分量了，而且只多不少。
“怎么买这么多？”她问。
厉俊凡一边摆碗筷一边解释“你都不说自己爱吃什么，我又猜不到，只能都买一点了。”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爱吃什么，她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爱吃什么，只要不饿肚子她就很满足。
石小满没说话，心里感动得有些想哭。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厉俊凡心里好像突然有了牵挂，只要想到那个小丫头在家里巴巴地等着他，他就会忍不住嘴角上扬心跳加速，连无色无味的空气里似乎都飘满了粉红色的泡泡，一向以队为家的厉队长简言意骇地总结了几句，把任务分派下去，大手一挥，散会回家，搞得一众老队员都交头接耳面面相觑，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
只是他没想到，他开了一上午会回到家，见石小年正在他的厨房里给剩饭加热，然后就一样一样地端上了桌。
“那个，我脚还不太能上楼梯，所以没回去……等下还得麻烦你等下送我上五楼。”看到厉警官回来，石小满赶紧做解释，自己待在他家里一上午也就算了，这下连妹妹都跟了过来，这可让人家怎么想呢？石小满真心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事，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一下班回来就能见到她，他觉得简陋的出租屋都温馨了许多，只是看着一桌的剩饭，他有些过意不去，“怎么全是早上的剩饭？要不要我出去买点新鲜的？”
石小满连忙阻止了他“不用不用，是我让小年弄的，你早上买的太多了，扔了可惜。”
吃饭的时候，他忽然靠过来看着她笑“你这么节省，将来一定是个勤俭持家的小能手。”
石小满吓得赶紧低下头去，又做贼心虚似的去看石小年和王艺诗，还好，两个孩子的眼睛都盯着电视屏幕，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作。
看着小丫头窘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他的心情真心好的没话说。
可刚得意了没两分钟，一通电话让厉俊凡立刻变了脸色，是厉建国打来的，嗓门很大，火气很足，连坐在旁边的石小满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厉俊凡，你今天必须给我回来一趟！”
“有事吗？”厉俊凡明知故问。
“你是怎么欺负的孙慧？她回来一直哭，人家对你够宽容的了，你别得寸进尺……”
“麻烦你转告她，我跟她没关系，不用对我宽容。”
“你！你个冥顽不灵的东西！你赶紧回来向她道歉！”
“没事的话我挂了。”
“喂！厉俊凡……”
不再理会手机里的叫嚣声，厉俊凡果断地挂掉了电话，他一抬头，旁边的小丫头正怯生生地看着他，他连忙切换了脸上的表情安抚她“是我爸，他就那样，不用管，吃饭吃饭。”
“你不回去看看吗？你爸……好像挺生气的。”
“有孙宁和孙慧在，我回去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看见我只会更生气，不用理他，过几天就没事了……”
他还想再说几句安慰的话，结果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这回居然是他妈郝玉兰。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离婚多年的夫妻俩竟然如此有默契，排着队地给他打电话。
“喂，妈。”
“俊凡啊，你吃饭了吗？”
“正吃着呢，有事吗？”
“奥，你韩叔最近腰疼病犯了，也干不了活，家里的热水器坏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修一下，要实在没空我就去找平川过来看看。”
沈平川是郝玉兰亲姐家的儿子，比厉俊凡大三岁，从小与厉俊凡钻一个被窝长大，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表哥这几天忙着开新店呢，你别找他了，我明后天尽量回去。”
“行，你这几天又去看小涵了吗？”
“没呢，最近挺忙的。”
“哦，我昨天去的时候她还问起你，那孩子也不容易，这一轮化疗刚结束，连吃口饭都困难，你有空别忘了多去陪陪她。”
孙小涵病了两年多了，肺癌晚期，她的母亲庄雪梅和郝玉兰是多年的闺蜜，眼看两家儿女青梅竹马地长大，本意是要撮合两人结婚闺蜜变亲家的，不料花样年华的女孩子竟然查出了癌症，厉俊凡虽然对她无男女之情，但看着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日渐憔悴，他还是见她一次心痛一次。
“知道了妈，我会去的。”
“哎，还有一件事，”郝玉兰又叫住了他，“你刘姨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要给你介绍个对象，是她娘家的侄女，二十七岁，在法院工作的，说是长得挺漂亮，家里条件也不错……”
厉俊凡赶紧打断了郝玉兰“妈，你跟刘姨说，别老给我操心了，我暂时没那个打算，要是没别的事我挂了昂。”
“行行行，你最好等到八十岁再找对象结婚，到时候可别怪你妈我没提醒你！”郝玉兰生气地率先挂了电话。
看了眼有点发烫的手机，厉俊凡挺无奈，不过总算耳边清净了，他收起手机给石小满做解释“刚刚是我妈，等过一段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
“哦……”石小满讷讷地点头。
介绍她们认识？为什么要介绍她们认识？厉警官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妈是后来改嫁的，说起来我家真挺乱的，当年我妈得知我爸出轨以后，不哭也不闹，冷静地收拾东西，冷静地离婚，两个月以后就嫁给了她的老同学韩叔，我都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唉，上一辈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好在韩叔人品还行，对我和我妈都还不错，但我心里总会有些别扭，不想回去，感觉哪个家都不是我的家，就跟我妈也越来越疏远了。”
“哦。”石小满仍然点头，心想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吓着你了？”
石小满连忙摇摇头，这好像跟她没关系吧。
“不用害怕，有我呢，放心。”
他说完就低头继续吃饭了。
石小满却没了胃口，他让她放心什么呢？他为什么会向她解释家里的事情？难道说……
天啊，不能想！
也许，她又在自作多情了。
整个小长假，她都没怎么走路，有石小年和厉俊凡在，她几乎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她觉得这绝对算她二十二年的人生当中，过得最清闲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
闲得难受，她便找出石小年的旧毛衣拆了，然后重新织，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子窜得快，这次稍微织大一点，天一冷就能直接拿过来穿了。
见她闲不住，厉俊凡给她搬回来一摞书。
石小满一一码开翻看，《综合素质》、《保教知识与能力》、《顺利闯关120题》、《考试一本通》，还有几本历年的真题试卷。
“我的大专毕业证还没拿出来呢，现在没资格报名。”她是想等明年再报名考试的。
“早学着点吧，明年七月拿毕业证，十月份考试，时间很赶，你确定三个月能拿下两门吗？”
“好像……不能……谢谢你……”
“谢什么谢，跟我还见外！”他不满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他说的对，要考幼师资格证是得提前学习，大专毕业的牟萍都考了三次才过的，她文凭低，又迫于生计每天忙着打工，接下来必须挤出时间好好学习了，厉警官替她想得这样周到，连考试时间和学习资料都给她安排妥当了，她必须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啊。
小长假还剩最后一天，虽然厉俊凡在和同事们轮流值班，但相对平时来说不算太忙，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买了一束康乃馨，开车去了肿瘤科。
病床上的女孩子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原本姣好的面容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才是初秋的天气，她却戴了一顶米色的毛线帽，她的妈妈正在拿着勺子喂她喝粥，可她的胃口并不好，任凭怎么哄，她都禁闭着嘴巴摇头。
看着憔悴不堪的女儿，庄雪梅只能悄悄地背过身去抹眼泪。
厉俊凡敲了敲门，轻轻地推门而入“庄姨，小涵。”
庄雪梅和孙小涵同时回过头来，两人眼中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俊凡，你怎么有空来了，快坐快坐。”庄雪梅连忙擦擦眼泪，帮厉俊凡拉过一把椅子，“你吃饭了吗？你在这里陪陪小涵，我去给你买饭吧。”
“别忙了庄姨，我吃过了。”厉俊凡把鲜花交给庄雪梅，凑到床头的位置去看孙小涵的情况。
“小涵，感觉怎么样？”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厉俊凡不禁放轻了语气，仿佛感觉声音大一点都会将她震碎。
孙小涵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当真不怎么样。”
庄雪梅看着床头桌上的粥碗，心痛地说“她吃不下东西，你看，这才吃了两口就不肯张嘴了。”
“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我还等着你身体恢复了跟我打乒乓球呢，除了你，我都找不到对手了。”厉俊凡端过了碗，并舀起一勺粥送到了孙小涵的嘴边。
孙小涵居然张开嘴吃了一口，许是想起了往事心情好了一点，说话也有了些力气“上学那会儿，的确只有我赢过你几次，他们水平都不行……记得因为这事你的脑残粉蒋丽娜还找了一杆子同学在路口堵我……”
庄雪梅默默地走出了病房，把房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她喜欢了厉俊凡那么多年，为了追赶他的脚步，她努力又优秀，只想有一天能与他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为了女儿，她还拉下老脸跟郝玉兰提了亲，眼看女儿的梦想就要成真了，可偏偏造化弄人，小小年纪居然查出了不治之症。
“是啊，她希望我能赢，结果你却得了冠军，她就想着替我出气呗。”厉俊凡笑道。
“什么出气？你真是不了解女生的心思，打比赛那阵儿咱俩天天在一起，她嫉妒了。”
“不是吧？我跟她可没有私人交情。”
“小满……”看着眼前让人心疼的小丫头，厉俊凡张了张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爸爸，我饿了，什么时候吃早饭？”忽然一道软糯糯的童音闯入，卧室的门打开了，王艺诗穿着睡衣拖鞋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厉俊凡“……”
得，什么都不用表达了，赶紧伺候小祖宗吧。
“石老师的脚受伤了不能做饭，诗诗先回卧室等一会儿，爸爸马上去买饭。”
“好，爸爸你去吧，我来照顾石老师。”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坐在了石小满身边，“老师，你疼不疼啊？”
“老师不疼，就一点点小伤。”
“那你要不要喝水？我去帮你拿。”
“诗诗真乖，老师不渴。”
“那……我给你讲故事听？”
“好，诗诗要讲什么？”
“《白雪公主》怎么样？”
“嗯，老师最喜欢听《白雪公主》了。”
厉俊凡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石小满的脚，这里好像没他什么事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实力坑爹吗？
他起身去卫生间拿了拖把和垃圾桶出来，打开门去收拾房门口的狼藉。
今天的早餐全部进了垃圾桶，御用厨师又烫伤了脚，厉俊凡只得下楼去买早餐。
老城区的早上相当热闹，散步的，遛鸟的，急急忙忙赶路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卖早餐的也多，从棉厂小区出门左转，卖小笼蒸包的，炸油条的，卖煎饼果子的，蒸粘豆包的……热热闹闹的小店依次排开。
这可让文韬武略的厉警官犯了难，到底要买什么呢？他出门的时候问过那丫头，人家说不挑食，随便什么都行，这最不好捉摸的事估计就是“随便”和“都行”。
他在几个小店门口逛了一圈，只好就每家都买了一些。
厉俊凡回来的时候两只手提了满满的东西，往碗盘里一装，居然摆满了整个餐桌，石小满估算了一下，这大概能够十个人的早餐分量了，而且只多不少。
“怎么买这么多？”她问。
厉俊凡一边摆碗筷一边解释“你都不说自己爱吃什么，我又猜不到，只能都买一点了。”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爱吃什么，她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爱吃什么，只要不饿肚子她就很满足。
石小满没说话，心里感动得有些想哭。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厉俊凡心里好像突然有了牵挂，只要想到那个小丫头在家里巴巴地等着他，他就会忍不住嘴角上扬心跳加速，连无色无味的空气里似乎都飘满了粉红色的泡泡，一向以队为家的厉队长简言意骇地总结了几句，把任务分派下去，大手一挥，散会回家，搞得一众老队员都交头接耳面面相觑，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
只是他没想到，他开了一上午会回到家，见石小年正在他的厨房里给剩饭加热，然后就一样一样地端上了桌。
“那个，我脚还不太能上楼梯，所以没回去……等下还得麻烦你等下送我上五楼。”看到厉警官回来，石小满赶紧做解释，自己待在他家里一上午也就算了，这下连妹妹都跟了过来，这可让人家怎么想呢？石小满真心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事，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一下班回来就能见到她，他觉得简陋的出租屋都温馨了许多，只是看着一桌的剩饭，他有些过意不去，“怎么全是早上的剩饭？要不要我出去买点新鲜的？”
石小满连忙阻止了他“不用不用，是我让小年弄的，你早上买的太多了，扔了可惜。”
吃饭的时候，他忽然靠过来看着她笑“你这么节省，将来一定是个勤俭持家的小能手。”
石小满吓得赶紧低下头去，又做贼心虚似的去看石小年和王艺诗，还好，两个孩子的眼睛都盯着电视屏幕，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作。
看着小丫头窘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他的心情真心好的没话说。
可刚得意了没两分钟，一通电话让厉俊凡立刻变了脸色，是厉建国打来的，嗓门很大，火气很足，连坐在旁边的石小满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厉俊凡，你今天必须给我回来一趟！”
“有事吗？”厉俊凡明知故问。
“你是怎么欺负的孙慧？她回来一直哭，人家对你够宽容的了，你别得寸进尺……”
“麻烦你转告她，我跟她没关系，不用对我宽容。”
“你！你个冥顽不灵的东西！你赶紧回来向她道歉！”
“没事的话我挂了。”
“喂！厉俊凡……”
不再理会手机里的叫嚣声，厉俊凡果断地挂掉了电话，他一抬头，旁边的小丫头正怯生生地看着他，他连忙切换了脸上的表情安抚她“是我爸，他就那样，不用管，吃饭吃饭。”
“你不回去看看吗？你爸……好像挺生气的。”
“有孙宁和孙慧在，我回去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看见我只会更生气，不用理他，过几天就没事了……”
他还想再说几句安慰的话，结果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这回居然是他妈郝玉兰。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离婚多年的夫妻俩竟然如此有默契，排着队地给他打电话。
“喂，妈。”
“俊凡啊，你吃饭了吗？”
“正吃着呢，有事吗？”
“奥，你韩叔最近腰疼病犯了，也干不了活，家里的热水器坏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修一下，要实在没空我就去找平川过来看看。”
沈平川是郝玉兰亲姐家的儿子，比厉俊凡大三岁，从小与厉俊凡钻一个被窝长大，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表哥这几天忙着开新店呢，你别找他了，我明后天尽量回去。”
“行，你这几天又去看小涵了吗？”
“没呢，最近挺忙的。”
“哦，我昨天去的时候她还问起你，那孩子也不容易，这一轮化疗刚结束，连吃口饭都困难，你有空别忘了多去陪陪她。”
孙小涵病了两年多了，肺癌晚期，她的母亲庄雪梅和郝玉兰是多年的闺蜜，眼看两家儿女青梅竹马地长大，本意是要撮合两人结婚闺蜜变亲家的，不料花样年华的女孩子竟然查出了癌症，厉俊凡虽然对她无男女之情，但看着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日渐憔悴，他还是见她一次心痛一次。
“知道了妈，我会去的。”
“哎，还有一件事，”郝玉兰又叫住了他，“你刘姨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要给你介绍个对象，是她娘家的侄女，二十七岁，在法院工作的，说是长得挺漂亮，家里条件也不错……”
厉俊凡赶紧打断了郝玉兰“妈，你跟刘姨说，别老给我操心了，我暂时没那个打算，要是没别的事我挂了昂。”
“行行行，你最好等到八十岁再找对象结婚，到时候可别怪你妈我没提醒你！”郝玉兰生气地率先挂了电话。
看了眼有点发烫的手机，厉俊凡挺无奈，不过总算耳边清净了，他收起手机给石小满做解释“刚刚是我妈，等过一段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
“哦……”石小满讷讷地点头。
介绍她们认识？为什么要介绍她们认识？厉警官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妈是后来改嫁的，说起来我家真挺乱的，当年我妈得知我爸出轨以后，不哭也不闹，冷静地收拾东西，冷静地离婚，两个月以后就嫁给了她的老同学韩叔，我都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唉，上一辈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好在韩叔人品还行，对我和我妈都还不错，但我心里总会有些别扭，不想回去，感觉哪个家都不是我的家，就跟我妈也越来越疏远了。”
“哦。”石小满仍然点头，心想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吓着你了？”
石小满连忙摇摇头，这好像跟她没关系吧。
“不用害怕，有我呢，放心。”
他说完就低头继续吃饭了。
石小满却没了胃口，他让她放心什么呢？他为什么会向她解释家里的事情？难道说……
天啊，不能想！
也许，她又在自作多情了。
整个小长假，她都没怎么走路，有石小年和厉俊凡在，她几乎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她觉得这绝对算她二十二年的人生当中，过得最清闲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了。
闲得难受，她便找出石小年的旧毛衣拆了，然后重新织，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子窜得快，这次稍微织大一点，天一冷就能直接拿过来穿了。
见她闲不住，厉俊凡给她搬回来一摞书。
石小满一一码开翻看，《综合素质》、《保教知识与能力》、《顺利闯关120题》、《考试一本通》，还有几本历年的真题试卷。
“我的大专毕业证还没拿出来呢，现在没资格报名。”她是想等明年再报名考试的。
“早学着点吧，明年七月拿毕业证，十月份考试，时间很赶，你确定三个月能拿下两门吗？”
“好像……不能……谢谢你……”
“谢什么谢，跟我还见外！”他不满地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
他说的对，要考幼师资格证是得提前学习，大专毕业的牟萍都考了三次才过的，她文凭低，又迫于生计每天忙着打工，接下来必须挤出时间好好学习了，厉警官替她想得这样周到，连考试时间和学习资料都给她安排妥当了，她必须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啊。
小长假还剩最后一天，虽然厉俊凡在和同事们轮流值班，但相对平时来说不算太忙，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他买了一束康乃馨，开车去了肿瘤科。
病床上的女孩子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原本姣好的面容已经被病魔折磨得不成样子，才是初秋的天气，她却戴了一顶米色的毛线帽，她的妈妈正在拿着勺子喂她喝粥，可她的胃口并不好，任凭怎么哄，她都禁闭着嘴巴摇头。
看着憔悴不堪的女儿，庄雪梅只能悄悄地背过身去抹眼泪。
厉俊凡敲了敲门，轻轻地推门而入“庄姨，小涵。”
庄雪梅和孙小涵同时回过头来，两人眼中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俊凡，你怎么有空来了，快坐快坐。”庄雪梅连忙擦擦眼泪，帮厉俊凡拉过一把椅子，“你吃饭了吗？你在这里陪陪小涵，我去给你买饭吧。”
“别忙了庄姨，我吃过了。”厉俊凡把鲜花交给庄雪梅，凑到床头的位置去看孙小涵的情况。
“小涵，感觉怎么样？”看着她虚弱的样子，厉俊凡不禁放轻了语气，仿佛感觉声音大一点都会将她震碎。
孙小涵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当真不怎么样。”
庄雪梅看着床头桌上的粥碗，心痛地说“她吃不下东西，你看，这才吃了两口就不肯张嘴了。”
“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我还等着你身体恢复了跟我打乒乓球呢，除了你，我都找不到对手了。”厉俊凡端过了碗，并舀起一勺粥送到了孙小涵的嘴边。
孙小涵居然张开嘴吃了一口，许是想起了往事心情好了一点，说话也有了些力气“上学那会儿，的确只有我赢过你几次，他们水平都不行……记得因为这事你的脑残粉蒋丽娜还找了一杆子同学在路口堵我……”
庄雪梅默默地走出了病房，把房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她喜欢了厉俊凡那么多年，为了追赶他的脚步，她努力又优秀，只想有一天能与他肩并肩地站在一起，为了女儿，她还拉下老脸跟郝玉兰提了亲，眼看女儿的梦想就要成真了，可偏偏造化弄人，小小年纪居然查出了不治之症。
“是啊，她希望我能赢，结果你却得了冠军，她就想着替我出气呗。”厉俊凡笑道。
“什么出气？你真是不了解女生的心思，打比赛那阵儿咱俩天天在一起，她嫉妒了。”
“不是吧？我跟她可没有私人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