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墨麟的话,角落里的人并没有反驳。
或者这也是一种默认。
他恍惚了一会,很快眼睛又重新聚焦,对墨麟近乎挑衅的话不置可否。
俊美出尘的脸上毫无表情,但眼角妖异的纹路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多了些危险。
如果是温伶在这,她会惊讶地发现,这这么多个人居然是本该在特殊事务管理局被看着的白逸尘。
墨麟又念了几句,但是白逸尘毫无反应,气的他开始骂骂咧咧。
“我真是服了你,就你这还正道魁首天下第一人?什么光风霁月出尘绝世的玄天宗掌门,没见过你这种跑来跟心魔抢位置的强盗!”
白逸尘眼皮都没抬,“我早就不是掌门了,而且你是我的心魔。”
言下之意,你这个魔都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待在你的地方。
“……”
墨麟是真的无语,但是打又打不过,只能用语言刺激一下。
“还有还有,要是你那些徒弟门人知道你入魔了,还干了这么多傻逼事,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但是白逸尘听了毫无反应,冰冷的脸上尽是漠然,仿佛在听别人的事。
唯独他的指尖极细微的动了一下,证明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的想法,又与我何干?”
“呵,这就是你叛出玄天宗的理由吗?”
“与你无关。”
墨麟也是被气得狠了,他一个心魔从诞生起就被关在这个梦境之中就算了,好不容易恢复记忆,结果却被这个本体霸占了自己的梦境空间。
就在刚刚,还被这个狗东西的徒弟气得要命。
他就看不惯这白逸尘的死人脸,直接用猛料了。
“你说你,还他妈喜欢上了自己徒弟。把自己的神魂都送给人家护身,结果这个小祖宗早跟别人在一起了!”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的魔气便打向墨麟。
这魔气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什么开玩笑的招式。
“姓白的,你这他妈是恼羞成怒了是吧?”
墨麟恼恨无比,不过他到底是在这个梦境扎根多年,最后以一个非常惊险的姿势堪堪避开了。
这下还是留了一个较小的伤口,但墨麟也不敢再光明正大地挑衅白逸尘了,而是小心的把自己藏在梦境里。
白逸尘神色淡淡的,好像刚刚对自己的心魔痛下杀手的不是他。
“行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催什么催,早办好了。”
“温伶,我会等着你自投罗网的。”
——
与此同时,温伶突然在梦中惊醒。
她皱起眉毛,刚刚那一瞬间自己似乎被什么盯上了。
这是修士的直觉,但是那种预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现在已经算不到这种感觉来自哪里了。
“妈妈,别走,别丢下我!”
这时,昏迷的贺谨川额头渗起大粒的汗珠,脸色苍白,嘴巴无意识的喃喃道。
温伶用手被感受了一下他的温度,确认并没有发烧,只是单纯地梦魇住了。
但此刻,贺谨川的表现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温伶心被紧紧的揪了起来,她知道贺谨川从小丧母,还一直被父亲利用。
但是贺谨川平时表现都极为稳重自信,很少暴露出自己的脆弱。
根据查到的资料,贺谨川就是在生母去世那一年开始假装断腿,后面又开始接管特殊事务管理局,也不知道他经历过多少的痛苦。
想必在贺谨川心底,生母的死始终是一条难以忽略的伤疤。
温伶只感觉十分心疼,紧紧的握住贺谨川的手,“老公,别怕,梦都是假的,现在有我陪你。”
也可能是听到了温伶的话,贺谨川逐渐安静了下来。
正如温伶所猜测的,贺谨川此刻梦到的就是他生母死亡的那段场景。
可他自己,也仿佛回到了当初在葬礼上没有话语权的的孩子。
他的意识被困在孩童的身体里,感受着曾经的痛哭。
倾盆大雨打在小贺谨川身上,但是比这雨还要让人凄冷的,是周围人的议论。
“要我说,这个贺家的小少爷天生克母,不然好好的周家大小姐,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
“啧啧,这谁知道呢?反正周大小姐死了,我听说贺家那个男的在外面还有个私生子,这小少爷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哦。”
“还听说那个私生子,年纪和这个小说也差不多。”
“就是就是,不过这周大小姐的嫁妆是真的丰厚,她一死,周老头子也活不了多久,这老宅迟早要姓贺。”
“……”
小贺谨川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已经明白现在的处境了。
外祖父想护着他,但也有心无力,说不定人也快没了。
渣爹不是个东西,在背后还有私生子,自己地位不保。
亲人去世,但身边却一直围绕着这些阴谋诡计。
小贺谨川的情绪已经有不对了,连带着真身也情绪不稳。
在梦里,小贺谨川一个人走到无人注意的地方,抱着墓碑,悲痛欲绝。
“妈妈,别留下我一个人好吗?”
小贺谨川的痛苦心情和贺谨川的同频,让现实中的贺谨川也说出了这句话。
闻言,温伶又更加心疼。
但是吧,自家老公被梦魇一直困住也不是个事。
温伶左思右想,终于从脑海的勾搭里翻出一门梦言术。
这个法术可以把声音传递给被梦魇困住的人,但是以他现在恢复的实力,只能传三句话。
她使用法术,在贺谨川耳边说着话。
“贺谨川,你快醒醒,我是你老婆温伶,你再不行我就跟别人跑了!”
梦里的小贺谨川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顿时不动了,梦里和现实的眉毛已经皱起来了。
谁?他才七岁,哪里来的老婆?
看到贺谨川有反应,温伶趁热打铁,继续刺激贺谨川。
“我告诉你贺谨川,你老婆温伶的追求者多的是,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找一堆小鲜肉男模天天风流快活!”
梦里听到这个声音的小贺谨川已经傻掉了,什么,他老婆还要去找男模风流快活?
不对,他哪里是七岁,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自保假装残疾的孩子了。
他现在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下好了,贺谨川刚刚被梦魇蒙蔽住的记忆全部清晰起来了。
但是这时候的温伶看人还没醒,胆子更大了。
“你要是再不行,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去看脱衣舞男了!”
这下贺谨川真的绷不住了,哪里有心情沉浸在童年的阴影中了。
老婆都要跑了,还管别的?
贺谨川立刻全力破开这梦魇,马上睁开眼就大声道。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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