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的意思是…”由天朗知道乌赤金说这句话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但是这句话却也透露出极为不安的情绪,只是由天朗还无法理解那股不安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远骁国主,不知此时百寿国里是否设有6合国主的灵位6合国主对东牙国对乌某都有大恩,我得趁这个机会向他磕上几个头。”乌赤金这时突然问起了6合国主。
“你说什么父王的灵位父王死了吗没人告诉过我这件事!”远骁国主听到乌赤金的提问,惊讶的问着。
当年6合国主临危受命,扛起了天涯令主这个重责大任,仓促之间与乌赤金合演了1出金蝉脱壳的戏码,这才让远骁国主年纪轻轻便坐上百寿国国主的大位,否则6合国主正当壮年,再加上他深厚的内功,就算再活上3十年也不令人意外。
当时身为王储的远骁国主,当然知道东牙国与百寿国之间曾经有过天涯令主这样的约定,却不知道背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6合国主现在应该在万山诸国率领着东牙军与赤烟7子周旋,只不过事关机密,他知道不该问的事就不要多问,这才未曾就此事追根究底。
此时听到乌赤金提起6合国主的灵位,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父亲已经过世,1时不禁悲从中来,没想到自己居然连父亲最后1面都没能见上。
“是的,还请远骁国主节哀顺变。不久前,堂表叔才死于顶上国金宝钱庄总铺的门口,杀他的人是寅6和尚身边的保镖,人称冥王!
看来这个消息并未传到百寿国,听说寅6和尚曾允诺会将堂表叔的遗体运回百寿国,这么看来,寅6和尚终究还是食言了,此人果然并不可信。”乌赤金摇着头惋惜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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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6和尚!冥王!这个仇我1定要报!”远骁国主咬牙切齿地说着。
“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堂表叔是为了救我,才会不小心暴露自己的行踪,因而陷入金宝钱庄长达5年的包围。
这个仇,就让我代替远骁国主去报吧,这也是我唯1能为堂表叔做的事!不但是寅6和尚,还有冥王,这两个人谁都跑不掉。”乌赤金沉痛的说着。
“阁主,既然天涯令主已经驾崩了,那天涯令牌…”由天朗这时突然想起这个关键的物事,如果天涯令牌未能交回到福利生的手里,福利生就无法重掌东牙国国主的权力。
“6合国主在临终之前,已经将天涯令牌托付他人,也就是说,现在的天涯令主另有其人,这个新的天涯令主我也见过,是个绝对值得信任的人。
这个新的天涯令主,更是6合国主与我1起为东牙国所预留的后手,刚刚你问到了如果这最后1仗不如预期,到时候怎么办你放心,有这个天涯令主在,他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由天朗听到原来乌赤金连新的天涯令主都已经安排好了,看来自己刚刚那不安的预感并没有错,乌赤金对这所谓的最后1战,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否则根本就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去安排1个新的天涯令主。
尤其由天朗身为疏礼阁阁主,主掌东牙国的1切礼制,自然知道百寿国国主与天涯令主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信任上的问题存在!但是眼下这块天涯令牌转交到1个陌生人的手上,不管是对福利生或是东牙国的国人,尤其是5千东牙军,势必会给大家带来极大的不安。
“阁主,关于这最后1战,是否有什么地方能让我效劳的这段时间我1直潜伏在赤烟7子的阵营,我相信自己应该还是能帮得上1点忙。”由天朗知道乌赤金对东牙国的重要性,尤其连乌赤金都认为这1战并没有必胜的把握,面对未来的复杂局势,势必更少不了乌赤金的运筹帷幄,因此由天朗知道这时自己该挺身而出,不能让乌赤金继续独自犯险。
“远骁国主,沧海国师,能否让我跟由阁主私下聊聊,我跟他许久未见,当年又是匆忙之间给福利生国主逐出东牙国,许多疏礼阁的琐事未能对由阁主及时交接,既然今天正好有此机会,还请远骁国主准许。”乌赤金之所以特地让胡须张将这3头牛拉到百寿国来,而不是直接拉到通山大道上去,就是为了最后对由天朗交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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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我亲自到御花园外去为乌阁主把关,你们尽管聊。”尽管远骁国主还有1肚子有关6合国主的问题想问乌赤金,但是眼下状况紧急,他知道在这个时候,乌赤金想对由天朗交代的话,每个字都要比自己的疑问来得重要,他只能暂时强忍住自己对父亲的思念,先让乌赤金去做他该做的事。
乌赤金看着远骁国主与沧海国师离开了御花园,先是深呼吸了1口气,看得出来此刻他心里的复杂思绪。
“阁主,有什么话,您尽管吩咐。”由天朗看着1身残缺的乌赤金,仍能以1己之力,对抗整个赤烟7子的势力,心中除了由衷的赞佩,更有着难以启齿的不舍。
“由阁主,眼下你是整个东牙国里,最能让我信任的人,有几件事,你得帮我带回去给福利生国主。”乌赤金突然语气1变,郑重其事的对由着。
乌赤金这样的语气,让由天朗更是感到惴惴不安,他能听出这明显是在交代后事的语气。
“阁主,你不跟大伙1起回东牙国去吗”由天朗再次试探性的问着乌赤金。尽管刚刚乌赤金才解释过,他还得赶回7色国去打那1场尚未结束的战争,但是由天朗此刻更想知道,这1战是不是乌赤金这辈子的最后1战,所以由天朗只能再问1次同样的问题。
“我必须在第1时间赶回7色国去,得在寅6和尚收到风里度与蓝衣军受挫通山大道的消息之前,逼着寅6和尚引颈就戮,如果让他知道风里度与蓝衣军是如何败在我们的手里,就会再次激起寅6和尚活下去的斗志,我们就再没那么容易请君入瓮。”乌赤金解释着。
“我不理解,为什么寅6和尚收到风里度与蓝衣军战的消息,就会再次激起他活下去的斗志”由天朗难以想象乌赤金现在所说的话。
“我与寅6和尚的这个赌局,是1场早就知道结果的赌局,我们俩没有谁会是赢家,也没有谁会是输家。
我们彼此都不在乎到底是谁当上7色国国主,我们只在乎最后能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的结果是我死,我想要的结果是他亡,我们甚至都不在乎自己最后能否活下来。
不,我应该这么说,我们彼此都试图用自己这条苟延残喘的性命,去换对方的1命呜呼,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赌局,所以我1定不能让寅6和尚还有活下去的动力。”乌赤金解释着他与寅6和尚所定下的这个让人匪夷所思的赌局。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都不想让对方活下去这事可以理解,怎么我现在听起来,你们自己似乎也1点都不想活下去呢”由天朗此刻更是迷惑了。
“因为我们俩都有放不下心的牵挂,也都有活不下去的理由,如果可以拿自己的1死,去解决放不下心的牵挂,那就算是死得功德圆满。”乌赤金继续解释着。
“阁主,我不在乎寅6和尚为什么活不下去,我只在乎你,你为什么活不下去就算是…,就算是身上少点…,你1样是万山第1智者,1样能以1己之力去对抗赤烟7子。”由天朗无法理解的问着。
“5年前在5圣教总坛,若不是你,我早就该死了,即便你舍命救了我,我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乌赤金。
就算不说我受的这些伤,光是这几年我在扶绣山与通山大道所设下的这些结界,早就已经让我油枯灯尽,任何1点风吹草动,都能要了我这条命,我现在只能靠着死不瞑目的那口气努力撑着。
所幸老天爷眷顾,在我还有1口气的时候,让我有机会抱着寅6和尚1起死,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从我眼前溜走。”乌赤金无奈的说着。
“阁主,这里就在东牙山下,我们可以马上请东牙山6君子来帮你…。”由天朗仍不死心的说着。
“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在7色国的时候,云从龙已经让流水黑市的鬼医帮我把过脉,他说我的5脏6腑早就已经死透,就是还有1口气不愿意吐出来,这样的残破之躯,就算是6君子也莫可奈何。
关键是我得在风里度与蓝衣军败战的消息传到寅6和尚手里之前,赶回7色国去抱着寅6和尚…,抱着他…1起死。”乌赤金越说越小声。
“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寅6和尚知道风里度与蓝衣军打了败战,就会打消想死的念头而且,寅6和尚为什么要寻死”由天朗不解的问着。
“寅6和尚是否真的想死,我1点都不在意,既然他已经告诉了我他想求死的理由,并且拿这个理由试图抱着我1起死,我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之所以要赶在寅6和尚收到风里度与蓝衣军败战的消息之前赶回去,就是不能让他知道风里度与蓝衣军是怎么败的,1旦让寅6和尚知道风里度与蓝衣军挫败的经过与原因,他就不会放心1死,1定会咬牙再撑1段时间,去帮助风里度与蓝衣军克服那些问题。
问题就在寅6和尚并不是非死不可,他不过是练了1门诡异的功夫,虽然能周而复始的常保年轻,却也得年复1年的经历同样的病痛,这才让他兴起想死的念头。
换句话说,他并不是已经病入膏肓,只是不堪1直受此折磨,但凡他咬1咬牙,肯定还能再撑上1段时间。相较于他,我可没把握能撑多久,说不定就是待会,也说不定会是明天,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所以我必须确保他1定得死在我之前才行。”乌赤金清楚的说着自己的盘算。
“阁主,真是难为你了,都怪我们,但凡我们能为阁主分忧于万1,也不至于让阁主如此放心不下。”由天朗自责的说着。
“你也不必如此自责,你为了东牙国,为了我,已经牺牲的够多了。事实上,之所以我会这么做,除了对东牙山与东牙国的效忠,其实也包含了我的私心与懦弱。
在我身上,有许多无法解决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始终困扰着我,或许,1死以求解脱,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乌赤金无奈的说着。
“天底下居然还有阁主解决不了的事阁主,如果你愿意把我当自己人,请让我知道你的困扰,就算我不能帮阁主解决问题,也让我能帮你分担忧虑,说不定我们能就此找到解决之道。”由天朗同样诚恳的对乌赤金说着。
乌赤金听到由天朗此刻所言,只能摇头苦笑,他的这些难言之隐,都是说不出口的话,就连自己都无法面对,又怎能说给别人听呢!
“由阁主,有些事,我只能带进棺材里去,希望你能明白我的难处。你与我共事2十多年,你1向是最了解我的人,我相信你也1定是最支持我的人,绝对会让我无后顾之忧的去做完我这辈子最重要的1件事。”乌赤金动之以情的试着说服由天朗。
“既然阁主从来就没把我当自己人,那就算了,由天朗早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阁主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还请吩咐。”由天朗以退为进的说着,他是真的想为乌赤金分忧解劳,尤其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
“你…,我跟你相识了2十多年,居然不知道你还会使这招欲擒故纵”乌赤金被由天朗这句话给弄得哭笑不得,姑且不说他们俩共事2十几年的交情,就说他在5圣教总坛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就不是1句自己人能说得清的事,现在他居然拿这样的话来挤对自己。
“欲擒故纵阁主太看得起由天朗了,由天朗打从2十岁起,就对阁主崇拜的5体投地,尤其这几年看着阁主为东牙山、东牙国的1切付出,由天朗对阁主更是敬佩有加,哪敢对阁主使上心机手段
只是阁主既然看不上由天朗,由天朗只能守好自己的本分,别妄想能为阁主分忧解劳。”由天朗继续不冷不热的说着。
“唉,有时候,知道太多,反而是1种沉重的负担。如果能让你知道,我又何尝不愿意跟你分享只是…,何必多1个人无奈呢
既然你真想知道,我就说与你知道吧。”乌赤金为了让由天朗彻底死心,让他能够理解自己做此决定的决心,干脆1口气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非死不可。
对乌赤金来说,对付赤烟7子从来都不是问题,也许他会战败,也许他会迷惘,但是这些从来都不是能困扰他的事,更别说是他不敢面对的事。
最让他想逃避的,首当其冲的就是与云从龙、布依人之间的感情,这辈子他注定无法对这两人做出任何取舍,却又不能辜负任何1人,或许只有让自己悲壮的结束这1切,才不会伤害的他们俩任何1人。
当然如果仅仅是男女之情,或许还不至于让乌赤金束手无策,真正为难的是灵蛇临终时对他的交代,灵蛇对他再3嘱咐的事,除了不让洛小园继续卷进东牙山与赤烟国的恩怨,其他两件事乌赤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就说灵蛇要乌赤金自己先放下仇恨,再去说服赤烟7子放下仇恨这件事,他就完全不知该怎么做。1方面乌赤金自己就无法放下仇恨,他甚至是靠着仇恨才能支持到现在,要是真让他彻底放下仇恨,只怕下1刻就得1命呜呼,还拿什么去说服赤烟7子放下仇恨。
另1方面,此时的赤烟7子根本就没有仇恨可言,他们对荒野重有的只是忠诚与感恩,这两件事是天底下最难被说服的事,难道要自己去说服赤烟7子背叛他们的少主,或是说服他们对荒野重的提携照顾忘恩负义吗
如果自己都做不到背叛与忘恩负义,又怎能去说服赤烟7子这么做呢
尤其灵蛇还交代了自己不能祸及无辜,这件事乌赤金同样无能为力!1方面在赤烟7子这件事情上,万山诸国没有1个人是无辜的,也许老百姓们对此1无所知,但是所有的王室与许多高官贵族,或多或少都对赤烟国有所亏欠,1切的背叛都是来自他们。
另1方面,这几十年来,荒野重早就透过赤烟7子将万山诸国变成他们手中的利器,如果不对付他们,乌赤金又怎么对付得了赤烟7子呢
偏偏这些又是灵蛇对自己最后的交代,不管他再是如何聪明1世,这两件事就算他竭尽脑汁,他也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他不愿意违背灵蛇的遗愿,又无法完成灵蛇的交代,此刻他能做的就只剩下逃避。
尤其这个时候又让他遇上寅6和尚主动找自己赌上这1局,乌赤金完全没有理由不将计就计。
乌赤金将这1切对由天朗娓娓道来,这些事原本只能藏在自己内心深处,就像他刚刚所说的,只能默默的带进棺材里去,谁知道由天朗非要不依不饶的追根究底,乌赤金只好勉为其难的透露给由天朗知道。
由天朗听完乌赤金所说的这1切,低着头默默不语良久,果然高人的烦恼就是高人1等,在由天朗的世界里,压根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事,就连想都没想过,此刻听完乌赤金所说,心里头果然是越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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