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坤帝见贾珏一副我愿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样子,心里很高兴,说了两句闲话,就开始进入正题。
他找贾珏来,自然不是简单的客套和续话,表彰他在通州外的英勇表现,此番直接授予贾珏金吾卫指挥佥事的职位,正四品,负责巡逻和镇守京城北城门。虽然头上还有两个上司,但相比两个上司,指挥佥事可是实权派,下领金吾卫五千人,上接指挥使议事。
这次虽然启用了不少在京武生和举人守城门,不过大多是大头兵,少数的就是像贾珏这样的勋贵权臣子弟才有职位,都是参谋之类的,并无实权,贾珏是独一份,原本给他安排的也是虚职,因为听了通州之事,还有林如海传来书信里只字片语提起的事情,才改了。
做事情讲究名正言顺,如此才能驾驭群臣,确保皇权地位和威慑力。
贾珏自然是高兴的,跪下叩拜,通州的一番功夫果然没白费。
又与贾珏叮嘱勉励几句,正坤帝想着贾珏正好来了,就让杨和文带着他去后宫顺便与贾元春说说话。与贾珏所知不同的是,贾元春并不是被封为神马贤德妃,而是被封为德妃。
小时候因为贾珏和周氏都属于王夫人阵营,因此元春与贾珏关系还可以,见了贾珏,贾元春自然是非常高兴,亲昵的拉着贾珏瞧看续话,问些荣府里的事情。
当然,贾元春的心里也是可惜,若此次来的是贾宝玉或者死去的贾珠该多好。
就在贾珏与元春相谈甚欢,拉近感情的时候,此时的吕府里正喜庆一片,迎亲队伍已经返回吕府。
孙镮一身大红衣袍,发饰凤冠霞披,头戴红盖头,一身大红娟衫,上面绣着金色凤样,正在与旁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吕兑向祖宗牌位进香,这是吕兑一声最高兴的时候,他没有看带着红盖头的孙镮,但是感觉着她在身边,心中十分安定。想到日后两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的一生,嘴角不自觉又上扬两分。
先前听杨氏说贾珏与孙镮关系甚近,还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心里还是着急的,可是吕家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过格的事情,只能求助杨氏。
杨氏很聪明,知道一切实情还是要孙升和孙母敲定,让他放心,虽然经历周折,听说孙镮跟贾珏心意相投的时候,大喝了几天酒,谁想到事情最后有了转机,他不知道是杨氏在背后帮他,以吕兑的性子,在知道孙镮可能心属贾珏的时候,都不愿意表达心意,想要让孙镮随着她自己喜欢,强扭的瓜不甜,他晓得。
没想到事情最后有了转机,他还去问过孙镮,只不过被丫鬟紫琪挡住,说定亲过后双方最好不要见面,不和礼仪。后来听杨氏说是女孩子家害羞,以孙母的疼爱,要是不愿意定然不会答应的。
听了这些话,吕兑才放心。
随着礼仪一步步进行,孙镮还带着一丝期待的心逐渐冷却,她多希望贾珏能够突然出现,像戏文里的那样,为她打破世俗,她自己是不会的,也不敢。她心里并不怨恨孙母,孙鑛也来问过她,跟贾珏关系不错的孙鑛可是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相敬如宾下隐藏情绪。
虽然孙鑛看起来是个二五粗,心思还是有的。
最初知道自己即将跟贾珏订婚,她高兴的晚上睡觉都合不拢嘴,没想到最后空欢喜一场,被贾家退了婚,她知道贾珏不在,平时从旁人那里也知道贾府的情况,知道里面有些龌龊,晓得贾珏的母亲周氏做不了主。可是心里不舒服,尤其是两府换了生辰帖那几天两府接连出事,让她感觉是上天不给两人机会。
若是那两天相安无事,一切就都很美好了,没想到贾府接连出现贾瑞和贾母出事的事儿,让她以为有人作祟的心浇了一盆冷水,那怎么也不像是假的。
想着,孙镮的眼角就落下泪珠,幸好有红盖头在,没人注意到,只有一旁的紫琪知道此时孙镮内心的痛。
“这就是所谓的心如刀割吧?”孙镮内心想着,同时又想:“为什么这时候你不在呢?”
“一拜天地。”
婚礼进入最高潮,吕夲和吕母在高座上一脸笑意,看着这对郎才女貌的儿子和儿媳,外面的人也指指点点,称赞吕兑和孙镮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在这战争阴霾笼罩的时候,让所有见证婚礼的人暂时忘了京城外胶着的世界,带来一片祥和。
“夫妻对拜。”
又是一声高昂的喜悦声音,三礼完成,送入洞房。
大概,就到这里了,孙镮想着,这是尘埃落定的时候,日后,她就要成为吕府的媳妇了。
外面宾客恭喜孙升和吕兑,献上新婚贺礼,此时喜宴开始,吕兑忙着敬酒,乐的合不拢嘴,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只想快点结束这烦人的应酬,回到后院去。
就在吕兑跟前来的严徳球敬酒的时候,一个吕府的丫鬟突然来报,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慌什么,仔细说来。”吕夲呵斥丫鬟,跟旁边的宾客道歉,无论有什么事儿,都不能这么大惊小怪,太有失吕家的家风了。
“不好了,少奶奶出事儿了。”丫鬟喘口气,一脸急切的说。
吕兑听了,“咣当”一声酒杯摔在地上,赶忙向后院跑去,吕夲和吕母也赶忙跟过去。
当吕兑进入新房的时候,只看到孙镮躺在大红一片的床上,手里拿着一张纸,红盖头挂在头顶凤冠上,嘴角溢着血,一只酒杯躺在地上。
在一旁,还有蜷缩着同样倒下的紫琪,她靠在床边,气息也无。
“你们干什么吃的?来人,把她们都拉出去,家法处置。”吕夲看着吕兑探完鼻息后如同失去了三魂七魄,知道事情糟糕了,大吼照看的丫鬟。
“老爷,不怪我们啊,是少奶奶说要温酒的,我才去了的。”丫鬟急的敢忙跪下接连磕头,额上没几下就泛着红,跟整个屋子一样颜色。
吕夲又看着另外一个丫鬟,她也跪着磕头,“咚咚”的,丝毫不怕地面的坚硬和冰凉一样,她是被孙镮支去看看外面婚宴去了。
所谓家法,就是仗打,对她们这些较弱的丫鬟来说,简直是生孩子一样的劫难,这样的事情,生死可就难说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吕兑失魂落魄的呢喃。
就在第二个丫鬟离开后,孙镮揭开盖头,从怀里拿出来一包贴身携带的药粉,这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
紫琪皱眉看着孙镮,犹豫的问:“小姐,真的要这样吗?”
孙镮也在踌躇,只是她没办法,她脑海里尽是贾珏走之前给她留下的《指月》,卿赋以深情,她怎么能够相负呢,此时完成了婚礼,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最后千言万语,只说了句:“去吧。”
见到孙镮心意已决,紫琪无奈,到酒和药,只是背对孙镮时留下了一半,这是极剧烈的毒药,名为“见血封喉”,花了一百两银子才买来的,当孙镮嘱托她日后要好好的之后,便一饮而尽。
“小姐,你留下我一人,又该如何呢?”紫琪摇摇头,也给自己和了一杯毒酒,回到婚床边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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