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许大茂家。
小江与老许二人,开完四合院大会,又开完五人小组会,现在轮到他们两人的碰头会啦。
二人落座后,小江反客为主,倒了壶热水, 然后,又一人倒了一杯热白开。
“大茂哥,不知您听没听过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
“但凡男女之间的那点事,都可以分成四种情况:有贼心有贼胆,有贼心没贼胆,没贼心有贼胆,没贼心没贼胆, 大茂哥,您说这傻柱跟秦淮茹二人,分别属于哪种情况呢。”
许大茂听着有趣,不由地哈哈大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傻柱嘛,那可是再清楚不过啦,他就属那种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我在一旁看着,都替他急啊。”
小江凑趣道:“何以见得啊?”
“这还不简单,但凡傻柱有贼心有贼胆,秦淮茹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事情还不早就成了嘛,棒梗早就改口,叫傻柱爸爸了。”
“那为什么就不能是,有贼胆无贼心呢?”
“哈哈,大军呐, 你这是考我来着,但凡傻柱硬气一回, 至少也是易中海第二吧, 可是现在,你觉着傻柱得手没,只能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小江也乐啦,傻柱跟狗子,还真是缘分非浅呢。
他举起茶杯,以水代酒,跟许大茂碰了一个。
“傻柱这边,咱们是达成共识啦,那秦淮如呢?”
许大茂这下可就没那么利索啦,沉思良久,竟然唱道:
这个女人哪,不寻常
适才听得司令讲
阿庆嫂真是不寻常
我佩服你沉着机灵有胆量
竟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枪
若无有抗日救国的好思想
焉能够舍己救人不慌张
……
小江微微有些愣神,他当然知道,许大茂唱的是京剧《沙家浜》选段。
去年就公演的京剧《沙家浜》,一经问世,就掀起了很大波澜,小江上高中那会,学校还组织业余剧团编排过呢, 小江正好演那个刁德一、刁司令。
再过两年, 这剧就更不得了,大名鼎鼎的八大样板戏,唯一的一个占两个座席的剧目,另外一个是交响音乐《沙家浜》,后世颇为少见啦。
许大茂这是感叹,老秦难缠,并且不好对付呢。
问题是,就秦淮茹那狼心狗肺的模样,跟阿庆嫂放一起比较,真真有点侮辱前贤呢。
“大茂哥,咱们还是话归正传,说说秦淮茹是哪般人吧。”
老许点头叹道:“要我说,她跟傻柱正好相反,属于那种没贼心有贼胆的,净想着占傻柱便宜不说,还装作冰清玉洁,一点好处也不肯给傻柱占呐。”
小江颇为赞同许大茂的观点,老许也不亏是男海王,也唯有海王方能理解海王。
秦淮茹这行为,搁后世,就是绿茶带手表,还是陈年老表的那一种。
不过,小江还是有些好奇,打破砂锅问到底,“那秦淮茹为什么就不能是,另外几种情况呢?”
许大茂胸有成竹道:“就凭秦淮茹今天敢去厂里讹钱,就知道她可不是什么胆小妇人。
如果秦淮茹真心看上傻柱,就凭傻柱那废柴,早就被秦淮茹哄上床啦,到时候,只要来一句,要么娶她,要么法办,傻柱还能怎么着呢。”
小江击节称赞,端起茶碗,跟许大茂碰了第二个。
“所以,大茂哥,咱们要撮合二人,关键点不在傻柱身上,而在于秦淮茹,而秦淮茹呢,最关心什么?”
老许想了一会,迟疑道:“棒梗?”
小江端起酒杯跟老许碰了第三个,然后,解释道:“是,也不是,秦淮茹固然更看重棒梗,对小当与槐花,也是真心爱护,所以,咱们的出发点,就在孩子身上。”
许大茂闻言,有些犹豫道:“大军啊,别怪我扫兴,这老话说的好,祸不及家人,更何况孩子呢,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下作。”
小江差点没被许大茂这话给噎死,干咳两声,瞪大了双眼,盯着老许,实在有些接受不能啊。
他一个新时代的五好青年,竟然被许大茂这个无耻混蛋,指着鼻子骂下作,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他许大茂好日子才过上几天,就全然忘记,被傻柱欺负的惨状了,还真是穷**计,富长良心呐。
问题是,这句话出自《白毛女》里,黄世仁的狗腿子穆仁智之口,人家是捧主子时说的,黄世仁自个都不信呐。
谁要是当真,谁就是黄世仁的狗腿子。
小江冷笑一声,也不辩解,起身,抱拳,告别,三连道:“大茂哥,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这个小人,也不敢难为您这位彬彬君子,趁着天色尚早,我这就去找大大爷换人去。”
许大茂腾地站起,拉住小江,陪笑道:“怪我,怪我,我这不是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嘛。”
小江不吃老许这一套,敲打道:“大茂哥,雷同志告诉我们,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你要是对敌人都温暖了,如何对待自己的同志呢?”
老许脸色顿时有些阴霾,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小江还是发现了,暗自警醒。
“大军,你就告诉我怎么办吧,只要你不让我杀人放火,凡事都依你。”
小江也不是得势不饶人的主,半开玩笑道:“大茂哥,我要是教唆您杀人放火,我的罪名,比您还大来着,这不是害人害己嘛,何苦来哉。”
许大茂也长舒一口气,他还真怕小江让他绑票来着。
麻蛋,老江叔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生出江大军这么一个行事肆无忌禅的儿子。
“咱哥俩还是好好说道,具体怎么办吧,你说,我听。”
“大茂哥,您说一个人饿急喽,是不是看着什么都像吃的,而咱们院里,偏偏还真有一大群家养的动物。”
许大茂恍过神来,“你说的是**?”
小江暗骂老许没有礼貌,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不过,小江原谅许大茂这个粗人啦。
“没错,就是这个胡佛鸡,多亏了易中海跟刘阎二位大爷,咱们院也成为远近文明的土财主,家家有鸡养,户户有蛋吃。
即便这样,老贾家还是把自家日子,过得稀巴烂,家里的仨孩子,也都只养不教,手脚不干不净,只要您每天炖鸡汤,不愁小当跟槐花两个被养歪了的孩子,整天填不饱肚子,还能忍着,不上当。”
许大茂先是高兴,随即皱眉道:“这个倒是好办,可是,经费怎么办?”
小江诧异道:“什么经费?”
老许大惊:“就是每天耗费的鸡啊,总不能我自个掏钱买吧。”
小江右手摸头,略微有些尴尬,他行事,一向管杀不管埋,这些旁枝细节,向来不怎么在意。
不过,这也难不倒小江。
“大茂哥,您想什么呢,一只鸡每天来回炖,当个道具得嘞,您还想真吃呢。”
“可这一只鸡的钱,也是钱啊。”
小江颇为有些不悦,不耐道:“大茂哥,这是事关咱们全院的大事,您一个隐形富户,整天白面馒头吃着,至于为这点小钱斤斤计较嘛。”
许大茂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实话实说:“那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自打娄晓娥跑路,你大茂哥的日子,可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喽。”
小江顿时心虚不已,娄家可是他鼓动跑路的,没想到,还真连累到许大茂发家难财喽。
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许大茂竟然跟他谈钱,这不是伤感情嘛。
许大茂不想掏钱,他江大军也不想掏啊,小江虽然有钱,万没有为集体办事,还自个掏钱的道理啊,那不就成傻柱了嘛。
嗷,对了,集体。
“这有何难,您把这事,跟大大爷说一下,让他给您报销,不就得了。”
许大茂先是点头,随即,多疑道:“大军啊,不是你大茂哥多心,按理说,这件事,你自己也能做,为什么非要拉上我呢。”
小江暗骂,刚才谁说凡事依他意思来着,现在就怀疑他的动机啦。
这许大茂跟傻柱,还真是臭味相投呢,傻柱是添狗,许大茂也是狗,翻脸不认人的那种狗。
江大军虽然不喜,为了大局,还是念着鼻子,解释道:“大茂哥,这么说吧,小当要偷鸡,第一个苦主,肯定是傻柱那冤大头,傻柱呢,肯定也不会追究,由此,小当胆子只会更大,那第二个呢,肯定是引诱她的人呐。”
“您家鸡被偷了,您就直接指定,是小当干的,傻柱多半会看在秦淮茹的份上,挺身而出的,也唯有您,才能拉下脸皮,跟傻柱不依不饶不是,然后,傻柱承认自己偷鸡,咱们再把这事,往外一传,傻柱肯定复不成婚啦,再然后,咱们勉力撮合他俩,功德无量呐。”
许大茂见江诸葛说的这么肯定,也颇为信服,拍手称快。
“就这么说定啦,我这就找大大爷,要经费去。”
小江也颇有眼力地告别,经过许大茂家的鸡窝时,籍着月光,看到草堆里,趴着睡觉的两只黄毛大母鸡,不由地诗兴大发,高声道:
鸡,鸡,鸡,
尖嘴对天啼。
三更呼皓月,
五鼓唤晨曦。
吟完之后,小江方发觉,这是一首公鸡诗呢,大囧,好在左右无人,遂掩脸,跑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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