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依例是请四合院众邻居。
不过,这个请,跟中午大摆宴席、大吃大喝不同,更像是一个大型的茶话迎新晚会,没吃没喝不要紧,哪怕每人一杯白开水也可。
当然, 小江一向在钱财之事上洒脱,断不会真的让大家伙大冬天的灌凉白开。
江家在后院里摆了十张桌子,每桌上放一包瓜子、一包糖,外加一包大生产,用来招待四方友邻。
全部花费加起来不到五块钱,还不如小江一张着色放大结婚照费用高呢。
茶话会由院里的大大爷刘海忠主持, 老刘代表全院祝福小江与刘倩新婚之喜,还组织全院的文艺爱好者,攒了一台小型文艺汇演。
如此一套程序下来, 刘倩便在众人欢歌笑语的祝福声中,成为四合院的一员。
一夜无话!
婚假最后一天,小江带着刘倩挨家挨户的拜访,并跟她细说各家的根底,以及与江家的亲近关系。
其中,最需要提防的就是:聋老太、易中海、何雨柱啦,至于刘海忠与阎埠贵、许大茂,这些人目前还都是盟友呢。
……
周四早上,轧钢厂车棚。
小江婚后第一天开工,此时正值上下班高峰时间,除了白天的员工要存车,上了一晚上夜班的工人,急着回家,过来取车。
两相交错, 原本就不宽敞的车棚,顿时更是拥堵异常。
按照六十年代的年表统计,京城平均每十个人中, 就有一辆自行车,按现在六百万多万的常住人口数量,京城至少保有六十万辆自行车。
当然,这些数据都是平均过的,就小江个人观察,轧钢厂车棚能有两百辆自行车,那都是顶天了,这还包括很多厂里采购的公车呢。
【啧啧,江大军这两口子还真够阔气的,一人一辆自行车,轧钢厂里也没谁了吧,江大军才当上几天干部啊,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嗨,你可别瞎说,这刘倩的自行车,是人家从娘家带来的,早就有了】
【人家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啊,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单纯的人罢了, 反正,我是不信的。】
小江与刘倩刚存好自行车, 还没离开车棚呢,就听到有人在他俩背后,嘀咕风凉话。
而且,真要说风凉话,那就小声说呗,非得搞这么大声,让小江二人装作听不见,都不行。
刘倩气不过,当场就要转身回头,去找那两个八婆理论。
小江拦住了她,劝道:“算了,你过去又有什么用,嘴长在别人脸上,你还能让人闭嘴不说啊。”
“那也不能让她们信口开河吧,再说,你的车子还是厂里奖励的呢,轧钢厂谁不知道?”
“那又如何,你还没看出来嘛,她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让咱们生气呢,你要是真生气了,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愿,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你就不要操心啦。”
刘倩心有不甘,又不愿当众俩人争吵,狠狠地跺了下脚,甩开小江的手,自行离去。
小江愣神片刻,急忙追了过去,麻蛋,女人婚前跟婚后,果然是两种不同生物。
……
某乎上有个有趣的问题:有哪些事,是你当上领导才明白的?
答案很多,这些各种各样的答案里,大多都提到了,大度以及忍耐。
说穿了,刚当上领导,哪能一步登天呢,只会是小江这种基层小吏,本质上就是一个两头受气的角色。
至于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那纯粹是想多了,电视剧里还说,县令就是个七品芝麻官呢。
轧钢厂学校开办时间也不短了,小江从来没有整顿过老师的纪律。
不仅如此,某些老师习惯性迟到,只要不影响学校正常的教学任务,小江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着打掩护。
不然呢,江大军一个要年龄没年龄、要学历没学历、要资历没资历的人,凭什么要求大家,都听他的。
他刚进轧钢厂上班时,食堂饭菜里掺加老鼠尾巴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小江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台巨型精密机械上的一颗螺丝,有他存在,设备当然会运行的更好,没他存在,似乎也没什么影响。
套用足球场上的一句戏言——赢球不可怕,缺谁谁尴尬。
大道理都是相通的,谁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具体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上,小江要是不拦着刘倩,让她跟那两个老娘们干架,不论输赢,他但凡没有第一时间制止,就是大输特输了。
身为后世之人,江大军实在太清楚谁弱谁有理的悖论啦,没办法,大众都默认支持弱者的说辞,除非你有确切证据,古今中外,慨莫能外。
所以,不要说李副厂长以及徐书记涵养好,没有人天生就是好脾气,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让着你。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大家都是被逼出来的,越是大领导,对待基层人员,反而越是和蔼可亲。
至于杨厂长,除了小江故意碰瓷,为自己设立一个与老杨天生不对付的人设外,在普通工人干部眼中,杨厂长一样是和蔼可亲的。
……
【扣扣扣】
“请进”
保卫处小钱一副气愤填膺的走了进来,大声道:“江队,这潘富贵一家也太过分了,竟然在车棚公认诋毁您跟嫂子,说什么您贪污腐化,购买两辆自行车,用于自己享受,明明您的车子是厂里奖励的嘛,只要您点头,剩下的事情我去办。”
小江侧头扬眉,斥道:“你去办什么,胡闹,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算了,这件事不用你帮忙了,免得越帮越忙。”
小钱略微有些尴尬,“那好吧,有事您招呼一声。”
说完,小钱就要转身离开。
“回来,就这么不待见我啊,这是给你特意备着的喜糖还有香烟,结婚这件事,没有请你过去,这是上头有规定,我也不好带头违反,不过,你的那一份,我都给你备着呢。”
小钱顺间热泪盈眶,大有一种‘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江大军’之感。
看着小钱离去的身影,小江不由地摇头,这都今天第三个过来找他报告这件事的,前两个当然是学校的老师啦。
至于在车棚说怪话的两个老娘们,也不是外人,都是潘富贵的姐姐,也是前任轧钢厂生产办李主任,以及前任房管科冯科长的夫人。
因为小江,二人丈夫的职务被撸了,眼瞅无望,亲弟弟潘富贵也还在看守所关着呢。
潘江两家的仇恨,简直比海深、比天高,如此深仇大恨,岂是几句场面话就能打发了的。
是以,她们做出什么事来,小江都不惊讶。
唯一不同的是,两者身份地位的变换,以前,老潘家是穿鞋的,小江是光脚的,可以耍无赖。
现在轮到小江穿鞋,而对方光脚了,老潘家现在跟小江耍起了流氓,公然造谣,小江能怎么办?
当然是把老潘家彻底地收拾一顿,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感恩戴德,念着小江的好。
顺便把那个这一堆烂事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潘富贵的儿子潘有望开除。
要不然,小江怕自己会忍不住做些什么,送潘有望去炮局胡同,与他的老对头棒梗红尘作伴,共享人间繁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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