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厂长办公室。
“我看你一路皱眉,是对刚才的事,有什么疑惑?”李红军招呼小江坐下,随口问道。
小江心道总算没有白表演一番。
“那个领导,您带了一堆部门的人,这么浩浩汤汤地过去,最后却只用了一个生产办的李主任, 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啦?”
其实,原因小江当然知道,不就是防着万一事有不谐,就来硬的嘛。
保卫处查案,检委跟上,后面的妇联可以调查女工有没有被歧视, 甚至被男工占便宜, 工会可以收集那几个领头闹事人的黑料等等。
但, 小江什么都知道了,还要领导干什么?
果然,老李没有怀疑,哈哈大笑之后,扔给小江一根华子,“你啊还是太年轻,我们做事,最紧要的就是开头,要考虑周全,预备一些后手,哪怕最后不动用,但,不能没有,是吧?”
“我们的后手是什么?不是我本身的职务,而是杨厂长交待给我的差事,有了一把手这道尚方宝剑, 我才可以毫不顾忌的调用各部门的那些人,对吧。”
看着小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老李不禁有种孺子可教的想法,甚至想过把这小子调到自己身边调教。
但,随后又自己否决了,江大军才多大年纪,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的就是这种小年轻。
江大军现在已经是技术十五级啦,相当于中专毕业生转正后的待遇啦。
拔苗助长要不得,还是按步骤培养吧!
……
晚上,四合院。
何雨柱一脸阴沉的回到家中,吩咐媳妇抄了几个家常小菜,老何喝起了闷酒。
虽然,他决定要离开轧钢厂,但,自己想走,跟被人陷害而狼狈离开,是两码事吧。
加上昨天秦姐跟一大爷,大半夜钻菜窖的事, 更是突破了他的认知底线。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秦姐!
早知道……
“柱子, 在家呢?”一个傻柱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推门而入。
来人见傻柱不搭理他,就转身吩咐牛美丽,“那个柱子媳妇,也给我添双筷子加个碗碟,我跟柱子爷俩好好地喝一个。”
“一大爷,您内有事说事,没事就赶紧回家歇着吧,我家里可不缺您那棒子面。”
傻柱不知道这老货过来干嘛,也不想知道,干脆就不等他开口说事,直接撵人。
要脸的,还不当场就走啊!
“那个一大爷,柱子今天在厂里遇到一些糟心事,心情不好,说话难免有些冲,您别忘心里去。”
牛美丽虽然也很鄙视老易,但就算看在他年纪份上,都不好赶人,何况,他还是院里的一大爷。
只得起身,去橱柜拿出一套餐具递上,然后自己拿着碗跟窝窝头,进了里屋。
易中海是什么人啊,唾面自干那种人说的就是他,哪能这么容易被傻柱激怒。
老易拿起地瓜烧给自己倒上,抿了两口,不禁莞尔,这t是地瓜烧,老易敢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给傻柱当球踢。
就凭这个,傻柱有个屁的冤枉,易中海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竟然瞬间安定。
“柱子,今儿白天的事,我也听说了,听你一大爷句劝,明天一上班,就跟着我,去找杨厂长认个错,这班长位子,还是你的。”
【嘭】
却是傻柱气不过,握手成拳,狠狠地砸了下桌子。
“认错?认他大爷的,我犯什么错了,出了点事,还不等查清楚,就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撸了,要认,也是老杨向我认错。”
额,老易心道,我当然明白不是你的错啦,甚至我比你还明白是谁的错。
问题是,现在就是你的错,总不能说领导错了吧。
老易跟傻柱碰了一个,安慰道:“柱子,你也逮体谅领导的难处,当时要不是杨厂长处置果断,你们这些后厨,少不了一顿打,还是白挨了。
这可不是第一回从你们做的菜里发现耗子尾巴啦,你自己说说,是不是?”
傻柱其实不傻,这老货不像是来劝他的,反而话里有话啊,想了一会,盯着易中海,说道:“一大爷,有话您就直说吧,我脑子不好使,转不过你们这些聪明人。”
干咳了几声,老易笑着回道:“其实,咱们保卫处的同志,当天就查出,这事不是你们食堂内部人干的,杨厂长现在也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这不咱俩住同一个院嘛,他就让我告你一声,明儿一早,你去他办公室走个过场,这班长位子还是你的。”
“你小子可别犯浑啊,也就是杨厂长实在,不忍看你受委屈,换作别的领导,比如李副厂长那样的,就算明知自己做错了,也不会承认自己错误的,”老易见傻柱还是有些无动于衷,不由地急道。
“一大爷,实话跟你说吧,这班长的位子,谁爱干谁干吧,我还真心不稀罕。
整天事多钱少不说,还一堆人背地后里盯着你犯错,不就是一个月俩块钱的补助嘛,老子不干了。”
牛美丽这时候也出来劝道:“柱子,两块钱就不是钱了,再说,哪有给官不当的,这不是傻子嘛。”
傻柱摇头晃脑道:“谁傻谁聪明,也待等我把话说完吧,不仅班长我不想干了,这轧钢厂我也不想待了,咱们去京城饭店当大厨去。”
京城饭店到不远,在这东南方向的东长安大街上,离四合院不到十里地,问题是,那里是什么地方,整天接待国内外大领导的地方。
傻柱真要进去工作喽,为了领导们的安全起见,以后肯定不能再住这大杂院啦。
易中海有些傻眼,这是打击过头了,把人打跑了啊。
老易转动了几下他那老花眼珠子,涩涩道:“傻柱你可别犯魔怔啊,那京城饭店是咱们普通老百姓说进就进的?”
傻柱嘿嘿笑道:“一大爷,这您可就不知道啦吧,这京城饭店七楼有个谭家厅,里面掌勺的就是我爹的一个师兄弟,专做谭家菜的。
而我也是正宗的谭家菜第三代传人,手里还握着许多连我那师叔都不会的菜式,他都前后找过我好几回啦,你说能不能进去?”
牛美丽转愁为喜,跟着笑道:“我说柱子,你这瞒的也够严实的,连我都不告诉,你说你这么硬的关系,怎么不早点进去啊,这搁满清那会,都算御厨了吧。”
“算不得御厨,毕竟不是给大领导本人服务的,但,至少也算太厨了吧,比大厨还厉害一点点,”傻柱有些得意地跟媳妇吹捧。
“至于先前为什么不去京城饭店,不是怕我那惫懒性子,无意间得罪贵人嘛。
现在我算看明白啦,哪里也没有净土,就轧钢厂食堂那一堆废材,还整天勾心斗角呢。”
易中海这下心里彻底慌了,人家既然敢打招呼,这傻柱既然敢去,说明傻柱出身这一块,根本就不是问题。
至于找人卡傻柱的调档函,那就更不可能啦,卡档案,也要看调档单位是谁吧,只怕杨保国知道这事后,都得亲自给傻柱赔礼道歉。
老易长叹一声,“也吧,既然你想走,我也就不劝你留下啦,在这里预祝你事事顺心吧。”
“只是,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还是得提点你几句,柱子,咱们轧钢厂食堂够乱了吧,京城饭店那样的地方,只怕比咱们这还要复杂一万倍。
你以后可要仔细喽,万一哪天也整出类似今天的事来,你可就不单单是班长没了,脑袋也不定要搬家。”
“一大爷,您也别吓唬我,我有师叔看着,自己再小心点,别人能拿我怎样?”
“那你就不想想,你爹当年为什么宁肯进工厂,也不进京城饭店呢,言尽于此,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易中海走后,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最终,牛美丽说了一句,“要不咱们还是安安稳稳地在轧钢厂待着吧。”
何雨柱看到媳妇眼里满满的担忧,不禁长出一口气,原本就不多的雄心,也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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