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中午,盛和斋。
“军哥,几日不见,你做的好大事!”江大军刚入座,就被这话惊着了,手中筷子都撒地上了。
“罗大班长,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江大军没好气地说。
“哈哈,谁能想到我们的救人英雄,胆子会这么小,”罗文浩挪揄道。
江大军摇了摇头,叹道:“不是我胆子小,是你罗班长这句话我受不起啊,当年曹丞相跟刘皇叔煮酒论英雄,曹丞相这句话一出,连刘皇叔都震惊的筷子掉地上了,我不过是学习前日故智罢了。”
罗文浩不由地对面前这位不算熟悉的同学,有些刮目相看,他说开场那话时,可没想那么多,只是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对方却能瞬间演绎。
“哈哈,看来还是工作锻炼人啊,原本一个闷葫芦都变风趣了,对了,这位是?”
“王小帅,也是咱们五中的,我哥们儿,现在在粮店工作,罗文浩,高中同学,现在应该还是高二一班班长吧?”江大军给双方介绍道。
“滚蛋,我不是班长,还是你给撤的职啊”,罗文浩换头打量了王小帅几眼,“你父亲在东区政府工作吧?”
王小帅点头称是。
“我说这么眼熟呢,原来是王主任的儿子,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小姨姓黄,也在区政府工作,说来还是你父亲手下的兵呢。”
王小帅连连摆手,“都是为人民服务,哪有什么兵啊将的,都是一家人。”
王小帅自家知道自家事,就他家老头子手下那几号人,可没有一个姓黄的,人家不过是客气,你一个甲部门的主任,可管不到乙部门的科员。
“大军,你可真牛,不声不响地就进轧钢厂了,入厂不到一个月就救了五名工人,要不是我从报纸上看到你的照片,我都以为是同名同姓,怎么突然就退学了呢?”
“发现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趁早出来工作,对自己对家人对社会都好,又不像你学习那么好,”江大军有些习惯了,碰到个熟人就问一遍‘为什么退学’,仿佛不问这个就没有话题了。
“滚蛋,你这是骂谁呢?我总成绩还没有你好呢,这也叫学习好?”罗文浩笑骂。
“总成绩有个屁用,你升高二了,我还在留级,事实证明你学习比我好,”江大军反驳道。
“行了,行了,你俩就别酸了,你们上过高中的都这样酸,我这个初中毕业的就没法活了,”王小帅看不下去了,出来卖惨。
“也对,是金子总会发亮的,平凡的岗位也能出大英雄,”罗文浩叹道。
江大军嗤笑,“什么英雄,咱们自家人不说那些外话,当时光想着下去救人了,等人都救上了后,就只剩下后怕了,蹲坐在地上老半天没缓过神来,哪有这样的英雄,我看狗熊差不多。”
江大军也没想到自己救人的事迹会上报纸,还是冶金部发行的的《冶金报》,他的名字跟事迹,一下就传遍冶金系统了,要不是年纪小、刚参加工作,早就工转干了。
哈哈一阵笑声过后,罗文浩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大军,有没有兴趣来部委工作啊,我父亲在冶金系统负责组织工作,只要你点头,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
江大军暗道,我要多么想不开啊,这个时候去部委。
江大军佯装思索了一会,婉言拒绝,“我还是想扎根一线工作,趁着年轻多锻炼几年。”
罗文浩也不气恼,这个时候宁肯当工人、也不进部委的人也不只江大军一个,反正他就是给父亲带句话,成了,皆大欢喜,不成,也没关系。
罗文浩端起酒杯与江王两人喝了起来。
……
酒饱食足,三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罗文浩骑车过来的,就先走了。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酒驾?
江大军跟王小帅慢步往回走,路过一岔道胡同,听见有人喊‘救命’,王小帅不假思索就要往上冲,被江大军按住了。
俩人静手静脚的慢慢靠近,抬头就看见了傻柱正在打侯小强,旁边还有一个漂亮姑娘在那抹泪哭泣。
虽然江大军不知道侯小强怎么惹着傻柱了,但关于侯小强挨打这件事,他是一点疑议都没有的。
这算不算恶人自有恶人磨?
傻柱虎起来,连副厂长都敢打,何况一个车间主任的儿子了。
江大军跟王小帅摇了摇头,俩手缓步退出胡同。
王小帅问道:“怎么个情况,要让别人知道,你个刚救人的大英雄,街上见了打架没有阻止,风言风语就能把你压死。”
“两人我都认识,都是轧钢厂工人,在玩闹呢,习惯了,不用管他们,他们知道分寸,”江大军随口解释了几句。
王小帅有心再问,看着江大军明显不想多说,只能在心里联想,莫非被摁在地上的那个人,跟江大军有仇不成?
“你那同学真有意思,随便见过我,就能推想到我爸头上,要不是他说自家是冶金部的,我都以为他是公安部的呢,”王小帅转换话题。
“呵,你真以为他见过一两次的人,都能记住啊,不过是故作神秘罢了,”江大军嗤笑道。
“什么意思?”
“你刚才没发现,咱们中午吃的菜,都是咱们常点的那些吗?”
“我艹,合着那老小子,事先盘过过咱俩的道?”王小帅恍然大悟。
“要不然呢,一两里开外,比盛合斋名头大的饭店,就不下四五家,除了咱俩懒得走路的家伙,谁会选这地吃饭啊?”江大军看着王小帅还在那摆‘大明白’的傻样,看不下去了,“你这家伙,别装了,又没有外人在,我就不信你刚才没发现。”
王小帅愕然,“什么意思?”
江大军仔细打量了王小帅的神情,不似作伪,摇头叹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们都是官家子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王小帅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官家子弟,就我家老头子那芝麻官,在大清朝,连官都算不上,勉强算一刀笔吏,怎么能跟人家比?”
“不对,还不如古代的小吏呢,人家至少还可以父传子的,我家老头子那位置,要是能传给我,我也不用进粮店了。”
江大军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理会这个凡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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