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苻坚也不躲闪,任由砚台重重的砸在他的头上,殷红的鲜血从发根里面渗了出来,万平信失声叫了出来:“六哥,血!”
万苻坚用警告的眼神瞪了万平信一眼,万平信立刻噤声。但是眸光之中却始终带着担忧的在万苻坚的脑袋上面打转。
万苻坚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万璟迁,继续道:“儿臣确实不该插手后宫之事,但是占卜师曾让八弟免于危难,今日若是占卜师出了什么事情,儿臣于心难安。父皇今日纵然要责罚儿臣,儿臣也要说,请父皇彻查此事。”
万璟迁低头不语,沉默了许久之后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沿着万苻坚的额角低落下来的鲜血,他狠狠的甩动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一只手撑在自己的额头上面,目光之中多了一丝探寻的味道:“罢了,你们都退下吧,这件事情朕自有打算。”
“是。”万苻坚并没有再多说什么,恭敬的朝着万璟迁行礼,然后拖着呆愣在原地万平信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走出了御书房之后,万平信才反应过来,他有些后怕的咽了一口口水,瞪大眼睛看着万苻坚:“六哥,父皇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还把你给打伤了,还是快些处理伤口吧。”
万苻坚的眼梢微微的一扬,他一只手抹过头上,他看着手心里面的暗黑色的血,忽然笑了出来,眉眼之间尽是得意。
“六哥,你没事吧?”
万平信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一抽,暗自的腹诽道,六哥莫不是被父皇一砚台砸傻了,否则怎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呢?
“你不懂。”万苻坚回头看了一眼万平信,淡淡的抛下一句话,然后扬长而去,留下一头雾水的万平信。
“六哥到底是什么意思?”万平信看着万苻坚离去的背影,摸着自己的脑袋,一头雾水的喃喃自语。
“还愣在那做什么?”万苻坚好笑的回过头去看一头雾水的万平信:“快走了。”
真是个傻小子。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此刻暗处有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们……
在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之后,眸光微微闪烁,唇瓣缓缓的勾动,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云姬站在院子里面,眼睛微微眯起,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庞看上去此刻蒙上了一层迷蒙的美感,万子然站在远处看着云姬,手紧紧的在衣袖下面握成拳头。
凌若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云姬的样子,唇瓣微微的勾起,戏谑的笑了一声:“看来她还真是把你的魂都给勾走了。”
万子然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一眼凌若,眼神之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紧握着的手越发的用力了起来,牙根一紧,舌尖便触及到了淡淡的铁锈味,他浓眉一皱,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凌若的眼神始终都停留在云姬的身上,他轻笑一声,似是在闲聊一般的说起:“听说刚刚六皇子跟八皇子去跟皇上求情了。”
“求情?”万子然的浓眉一挑,侧过头去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凌若,眼神之中浮现出淡淡的惘然。
好端端的,这是求的哪门子情?
凌若的眼神从云姬的身上收了回来,他抿着唇瓣,声音像是破碎的浮冰一般在空气中飘散开来:“他们是去求皇上彻查彩贵人在蓬莱宫中毒的事情。”凌若停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在万子然的身上扫过:“可能他们是想要借机跟占卜师示好吧。”
占卜师可是皇帝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一旦跟她打好了关系,自己跟皇位之间的距离可以说是更近了一步。
万子然的眼神带着复杂的在云姬的身上扫荡着,好半晌之后才僵硬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幼稚!”他停顿了片刻,目光幽幽的飘向云姬,语气之中带着无奈的说道:“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不会闹太大。”
毕竟彩贵人的身份特殊,纵然父皇想要追究,恐怕也无从追究起吧。
“你对她可是志在必得?”凌若看着万子然,唇瓣忽然掀起,目光之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万一她被六皇子的行为感动了呢?”
万子然不语,只是用一种极度冰冷的眼神瞪着凌若,让凌若感觉自己似乎置身在冰窖中一般。
凌若抖了抖身子,不怕死的继续调侃:“要知道她现在还不是你的专属,就算她转投其他人的怀抱,那你……”
“她不会!”万子然好不容易从口中挤出一句话来,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凌若,转身便走。
再跟凌若呆在这里,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掐死这个祸害。一天到晚只会没事找事的瞎说!
凌若看着万子然陡然离去的身影,唇瓣禁不住的往上微微勾起,心中暗自腹诽道,这陷入了爱情之中的男人啊,当真是无法自拔了。
云姬站在院子里面,幽幽的从口中叹出一口气来,眉心打了一个结,心中暗自的思忖着,她只是想在这后宫之中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小日子,难道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都难以达成了吗?
“小姐。”绿蕊从远处跑了过了,声音清脆的像是一只黄鹂鸟。
“嗯?”云姬兀自挑眉,暗想道:莫不是又发什么事情了?
“皇上请小姐到御书房去。”
“知道了。”云姬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心头却染上了一抹疑惑,皇上的突然传召,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御书房。
万璟迁在听过派出去人的汇报之后,眉心始终都拢得紧紧的,眉宇之间有一种散不开的迷雾,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神情下面真正的想法。
万璟迁的手中握着朱砂笔,沾满了朱砂的笔尖甚是饱满,万璟迁的眉心染着淡淡的疑惑,手中的笔始终都没有落下。
“啪嗒。”一滴鲜艳的朱砂从笔尖滴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慢慢的晕染开来,像是一株慢慢盛开的花朵,妖冶而鬼魅。
“皇上。”云姬缓缓的从门口走了进来,朝着万璟迁微微弯了一下身子,眉心若有似无的蹙起一个小小的丘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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