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小姐放心,少爷无恙。”
“好、找到就好------”压在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松懈下来之后她有一瞬的茫然,下一瞬视线就落到已经挣扎着坐起的能静身上。
她正用左手压在右肩胛上,手指缝间已经被鲜血染红,身上还有几处剑伤,却挣扎着要站起,袁仪不赞同,摇头阻了她,挪动脚步到她身前,蹲下,“你别乱动。”
她说着又转头看看四周,那四个差役有两个也已经撑着坐起,互相靠着一起。陈三已经被阿七安置到屋里,他自己则跟着她身边。袁仪想了想,与他道“你去找主持方丈,看能不能要些伤药来?”
“大人随后就到,还是再等等。”阿七扫了一眼受伤的几人,淡然道。能静也一脸无所谓道,“小姐放心,奴婢这都是皮外伤,无碍。”
袁仪皱眉,这还叫无碍!不过,她也知道,这时候阿七肯定不同意离开,就没与他为难。自己低下头,撩起裙摆,想撕下一截给能静肩膀上的伤包扎一下,却偏偏手软的厉害,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心中懊恼的同时暗道果然,果然电视里演的都是骗人的,裙摆哪里有那么好撕的。却不知阿七在一旁看的直抽嘴角,然后默默撕下一片他自己的衣摆,帮着能静包扎伤处。
见没什么自己能做的事情,袁仪撑着无力的身子正要站起,忽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处朝这边过来,听着有不少人,她起身、面朝着声音的方向,没一会儿就看到一群人从前面拐角处拐过来,袁仪嘴角才扬起,一声叫喊中,走在前面、一个尤其矮小的人影朝她扑了过来,“阿姐。”
忽然,她感觉一道刀般锐利的视线射向自己这边,直觉的,她朝立哥儿后面,一众人当中看去。却对上袁三爷关心的视线,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冲过来的力道撞的一个踉跄,还是阿七在后面帮她抵着肩膀才避免两人跌倒。
“小心。”
袁仪笑着、伸手撑着他肩膀,将他稍稍推离一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紧绷了一个下午加大半夜的精神此时才真正的松懈下来,右手抬起、用力的揉揉他已经乱糟糟的头发,问“可有吓着?”
立哥儿难得不嫌弃的任由袁仪揉完了头发又摸他脸,口中边含糊不清的回答她,“嗯。不过,后来就不怕了。”
“嗯,真不错。”
姐弟俩说话的功夫,袁三爷与一众人随后也走了过来,打量了自己女儿一眼,便温声吩咐她,“你与阿立先去歇着。”
“嗯。”袁仪了解的点点头,此间事情大体了结,不过还是有些事情要料理。袁三爷抬手抚了抚她头发,便与同行的主持方丈等人一同去了客堂。
忽然,她看到那个被陈三唤作阿四的护卫被两个差役押着,眼神锐利如刀般、凶狠的盯着她,短暂的错身而过,他的视线仍是死死的盯着她,直到押着他的其中一个差役踢了他一脚。
刚才猛的一下,她的确被阿四凶狠的眼神给惊到,不过确认了是他,她便淡然了。没错,她先前与他们主仆说,互相交换对方手里的人,所以他没想过,父亲会在他们交换前救回立哥儿、他自己会被抓?还有,那范叔孤注一掷,是拼命救主还是、其实目的是杀她?
她先前并非骗他们,陈三如何,她真不在意。京都陈家大房坍塌,逃了一个陈三,能起什么风浪?说真的,若不是今日这事,陈三或许真能逃脱被流放的命运,现在却被自己的两个护卫给坑了,又落在官府手里,甚至,罪名加了一重。
“阿姐?”
“无事。”立哥儿扯扯她衣袖,袁仪收回视线,安抚的朝他笑笑。不远处几个差役也领了吩咐,忙着将受伤的人安排进客堂,其中两个将已经死去的范叔抬了出去,能慧则搀扶着能静走到他俩身旁。袁仪上下打量了能慧一遍,虽然看起来疲倦,但还好没看到有伤着,不过,她仍是问了一句,“可还好?”
“小姐放心,奴婢无碍。”
“先去里头找个地方给能静坐下。”袁仪点点头,这寒冬深夜的,外头冻的很,能静受不住,立哥儿也受不住,被绑走半天加大半夜,人虽然看起来无大碍,到底受了惊吓,
而且她估计到现在他是滴水未进。可这会儿众人忙着,又是在寺里,什么都不便,至少屋里不冷。
她犹豫了一下,示意立哥儿先等着,她自己则朝客堂走去,与守在门口的两个差役低声说了什么,就又回来,牵起立哥儿,与能静能慧回去他们先前歇脚的小院。
屋子里冷冰冰的,连热水都没。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床让能静躺着,立哥儿就安置在罗汉榻上,袁仪去隔壁屋子又抱来一床被子,让他俩一人一床的裹着,能慧则麻利的去提来一壶热水,主仆几个总算能喝几口热的。
只是能静的伤让人担心,虽然不致命,可也耽搁不得,只是这大半夜的还在寺庙里,哪能请得来大夫。还好没一会儿就有沙弥送来炭盆还有伤药,能慧仔细的给她处理了伤口,她便半昏半睡的迷了过去。
立哥儿毕竟小,今天这一遭确实受了惊吓,喝了热水裹着被子很快就睡了过去,袁仪自己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榻边,整个人蜷成一团。
能慧看着不成,眼睛在屋子转了转,确实没床榻可让她躺着歇息了,一时没辙。袁仪只是半眯着眼睛,见她有些无措的站在屋子当中,便道“你也搬张椅子来,抓紧时间歇会儿。”
“奴婢不累、就守着。不如,小姐暂且将就着、与能静挤一挤?”她想的是若真的让小姐就这样在椅子上睡着,明天非得生病不可。心里懊恼自己不是个仔细的,便想着,这会儿如果是棋儿在,会如何安排!
“无需,能静这样,就怕发起烧来。”袁仪摇头,能静这样,自己得随时注意着,躺她身边也是躺不安稳。而且父亲那里应该很快便处理好,肯定没工夫在这里多耽搁,估计天一亮就要回城,自己就在椅子上将就着歇几个小时算了。
可是提心吊胆了一日,精神极度紧绷之后乍然松懈下来,蜷缩在椅子上,很快的,她就迷糊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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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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