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郑,那以后就喊你郑妈妈。”袁仪拿过两人的身契约看着,郑妈妈看着其实也就二三十,也不是很活络。
“是。”此时已是晚膳时辰,便让能静领着她去厨房给六婶帮手。余下的这个本名周鹏,既是让他守门,还是交给福六带些日子才好。正好福六送人牙子出去回来,袁仪便让他把人领走,“爷交代了,若是晚膳时辰他还未回,小姐与少爷便先用膳,不必等他回来。”
他不回来最好,自己与立哥儿还不愿见他。让棋儿将身契妥当收好,便与立哥儿便进了花厅,没一会儿仲秋就开始摆膳,整整有八道菜,荤素搭配的极讲究,另还准备有一盘应节的月饼。
姐弟两人都吃饱,有些菜还没动过。俩人看了一会儿书就早早洗漱好,袁仪在东厢看在立哥儿上床歇下才回到自己屋里,外头没动静,袁三爷也还没回来。她其实已经很困,却辗转反侧了,不知过了多久才迷糊着睡去。
袁仪早上起来就已经是辰时初,在床上发了一会楞才喊棋儿进来,“阿立呢?”
“少爷在屋里读书,说是要等您起来一道用膳呢。”棋儿打了水进来给她洗漱,袁仪挠挠耳朵,昨晚自己睡前袁三爷还没回,其实她想问的是他在不在,可张嘴却问的立哥儿。
“田管事在外头?”自己真起得太晚了,田管事今日要回京都呢。
“在呢,说是今日回京都。”袁仪心里着急,便没让棋儿给自己折腾头发,拿一条丝带将头发束在脑后,洗漱完就出来屋子。田管事与福六都在外头院子,“小姐安。”
“这就走?”
“是,过些日子小姐若要回京都,便先使人送了信,奴才好来接您。”田管事点点头,又叮嘱道。
“也好,回到京都,就与太姥爷说我与阿立都好,让他不必担心。就是画儿夏至还留着袁家,得托您照应着些,若是不妥,便让她俩先去侯府。”当时不知道彭城的情况,便留了她俩人与林妈妈在袁家。
“那、那奴才便送田管事出城去。”
“福六叔不用跟在你家爷身边?”袁三爷昨晚没回?昨日中秋,衙里也有许多事忙?袁仪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爷今日不在彭城,嘱咐奴才留下听少爷小姐的差遣。”
袁仪点头表示知道,亲自送田管事到宅子大门。他们来的时候是两辆马车,宅子里有一辆是袁三爷平日使用,田管事便留下一辆马车与一个车夫,另外的就也同回京都去。
看着马车出了巷道,袁仪才回身进去,去看了看立哥儿便回了屋里,铺纸磨墨,一张纸还没写满,能静竟送了一张帖子进来。帖子是刺史府大小姐送的,说是与众姐妹给自己接风......就在刺史府、而且还是今日?
昨日袁三爷也说他去刺史府,还说自己姐弟可去寻他?可她记得老侯爷说的,徐州刺史陈大人是京都陈家的本家?自己昨日才的彭城,袁三爷还不在彭城,若贸然去赴宴是否有不妥?
“福六可还在?”
“在呢,帖子就是他拿来的。”
袁仪拿着帖子出了屋子,果然福六就在院子里,“你家爷可有嘱咐别的什么?”
“无,只嘱咐奴才听小姐的差遣。”袁仪挑眉,袁三爷这当父亲的还真是当惯了甩手掌柜。福六面上严肃,原本没想把帖子给她,可是爷临走前又说都听小姐差遣,他犹豫再三,才将帖子给了,却又不放心的,“刺史大人与咱爷......不如等爷回来再说?”
“父亲可有说今日能回?”无论如何,自己总不能不去。
“爷没说......那小姐去是不去?”福六忽然也觉得自家爷不靠谱,可是爷也是没法子,近些时日都是如此忙碌。自己是知道一些事,可大多时候是不知。
“怎不去!”面子上总要过得,若真只是认识几个小姐是最好,不然自己这里真没什么值得他们打探的。
“不如,奴才去回了,就说小姐昨日才到,还没歇好?”
“不妥。”谁都听的出来这是托词,真如此,往后自己的名声在这彭城小姐圈子里可就臭了。
“无需担心,我小心些便是。”到时自己就当个闷葫芦,应付过去就是。
宴请说是在晚上,通常用过午膳便可出门,可袁仪不想去的太早,午膳过了快一个时辰才收拾着准备出门。让棋儿尽量给自己打扮的小些,不那么显眼些。出门前还嘱咐立哥儿自己用膳,才带着能静去了刺史府。
刺史大人的府邸设在城北,马车过去大概一刻钟便到。袁仪下来马车的时候,刺史府门前已经停有三辆马车,福六将她送到大门,“奴才就在外头候着。”
袁仪点点头,能静递上帖子,主仆两便被迎进刺史府大门,大门里头已经有丫头在候着,主仆两人跟着绕过影壁再过了长廊就进了二门。
刺史府园子里,已经有五六位小姐,看年纪都与大姑娘袁秀差不多,有两位还是梳着妇人的发式。几人围着几盆开的极好菊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热闹。旁边摆着一张圆桌子并几张椅子,桌上摆有几盘精致的点心并着茶水。
“二姑姑你说,她会不会是不肯来了?”一位身着藕荷色短襦、系着牙白色压花百褶裙、有十五六岁的少女,转头漫不经心的问垂头端坐在椅子上的妇人。
那妇人抬头,脸转向她,竟是昨日去过袁家的陈淑媛。听了少女的话,她脸上也流露出不确定,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不会,那孩子性子强着,不会不来。”
少女几不可察觉的撇嘴,“母亲说了,趁着这回袁家妹妹在彭城,想法子得了她的谅解,您与袁大人就不愁没好结果。”
陈淑媛勉强笑笑,就又垂头不语。
袁仪主仆进来园子的时候,几位女子都已经围在桌旁喝着茶水说着话。她不意外陈淑媛会在这出现,她甚至猜测这三年陈淑媛就住在刺史府里。
“咦?”一个女子看见袁仪主仆正被丫头领着朝她们走来,众人便都看了过来,“这是、袁妹妹?”那位喊陈淑媛为二姑姑的少女笑问着,转过头去跟陈淑媛确认。
“仪姐儿,你来了。”陈淑媛笑容不是很自然,袁仪却没事人一般,当她与在座众人没差别,都当是头一回见,“我、最是晚到。”
“无妨,袁妹妹昨日才到,定是忙的。”
“都说南方水土才养人,我看不是,袁妹妹这身皮子就嫩得能掐出水来。”说这话的是另一个梳着妇人发式的。愣是老道,袁仪也被说的脸上灼热,只好垂着头不回应。
“你、你真真是,看你把人给臊的。”一个年岁小些的,看着与那妇人有些相像,两人许是姐妹,见袁仪羞的头都快垂到胸口,便埋怨的数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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