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哥儿蔫了脑袋,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扎起马步。

    袁仪好笑的看他一眼,便兴致勃勃的摆棋与老侯爷对弈。她棋艺不佳,对棋却极有兴趣。

    自己的棋艺在老侯爷面前是一面倒的局势,索性如此,她反而没心里负担,执了黑子随性就下了一步。

    轻松没一会儿,渐渐就感觉到了压力。这种压力不似与立哥儿或是大姑娘下棋时那种简单的压倒结束,老侯爷似步步紧逼,时不时的一句两句提点更牵引着她一步步走进局里。

    这种压力反而更激的袁仪全身心的投入到棋局当中,她自觉似在漩涡边上挣扎,虽然最终肯定是被卷进去,可以她现下的棋艺来说,看的是能挣扎多久。

    “你这看着就是个才摸棋子的,袁家不是请了先生教导你们琴棋书画,怎的,你都不曾上棋课?”一局终了,老侯爷奇怪的问她。

    袁仪心里突突直跳,低头似看着棋局做思考状,强压下慌张,心里快速过了一遍才回道“仪儿以往不喜琴棋,没放半分心思在上头,如今才对弈棋一道有点兴趣,太姥爷看仪儿资质如何,可能学好?”

    “以你的性子,棋艺许更适合。”老侯爷点点头,收起棋子,示意袁仪再起一局。

    袁仪才被挑起兴头,正巴不得再来一局。这回她一开始就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老侯爷还是步步紧逼,她左围右突,奋力拼杀,还是没能撑的比前一局久些。

    她正在兴头上,小眼神巴巴的看着老侯爷,老侯爷也顺着她,一连下了三局才收手。

    袁仪虽意犹未尽还是收了手,这轮椅打造的再好,伤着的腿不能随意动弹,坐的时间久了总是不舒适,何况老侯爷也该歇息了。

    她看了眼一旁老实扎马步的立哥儿,这大冷的天,虽然室内烧了地龙,皮肤感觉到的温度也就十几不到二十度,可他额头明显的冒着汗,看他累得很,却还冲袁仪傻笑。

    “为何蹲马步?”老侯爷也转头看他。

    “练好了身手,与人动手胜算才大。”立哥儿虽然喘着气,却没一丝犹豫的回答。

    “擦擦汗,换身衣裳再回去。”老侯爷不置可否,径自去了里间歇息。

    阿梅手脚麻利的打来温水拧了帕子给他自己擦手脸,立哥儿在袁仪注视下自己认真擦了手脸,阿梅接过又拧一回,给他擦了后背,才拿来干净中衣给他换上。

    收拾利索,又喝了温水,没再去里间搅着老侯爷歇息,主仆几个就回去芙蓉苑。

    “腿乏不,可还能走?”袁仪扭头看一旁头脸几乎都包进大衣裳里的人。

    “能,也就比平日多蹲一会儿。阿姐,夏至伤愈,今日跟着来了。”

    “怎不留在府里帮着照应画儿与能静能慧她们?芙蓉苑不缺人手。”听他说话精神头还不错的,也就不担心了。袁仪虽然疼他,也知道男孩儿不能娇惯。

    “姑娘,夏至来了也好,否则家里那几个躺的也不安心。”青竹推着轮椅,立哥儿才出了汗,虽然擦干净还换了里衣,到底怕冷风吹着,阿梅走在立哥儿身旁,不时帮把帽兜盖严实,再帮他稍稍挡着些冷风。

    “嗯,她们几个就是这么说。”立哥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道。

    “随她们意吧。”外头冷的很,主仆几个不再多说,紧赶着回芙蓉苑去。

    才进了门口处,阿菊远远见着就迎了上来,一上来就接替青竹推着袁仪往屋里去,嘴里还念叨着,“姑娘,这外头冷的很,许是又要下雪,虽然这轮椅子方便,也不能总往外头跑。”

    “知道外头冷还等在外头,在屋里等着不好。”阿菊自觉得每日总在外头,少有在她身边侍候,每回回来总是围在她身旁,抢着活儿做,其他几人都习惯了,就不与她抢。

    “是在屋里等着,只是奴婢耳朵尖,老远就能听见声响。”袁仪懒得与她辩,由着她扯。进得屋里,仲秋与夏至接过姐弟两解下的大毛衣裳挂起。

    “伤都养好了?可有留疤?”再是奴婢也是姑娘家,留了疤可不好。

    “回禀姑娘,奴婢的伤早就养好,徐大夫还给了凝脂露,说是抹上几个月,疤痕就淡了。”少有像姑娘这般心善大气的,自己更要本份着当差。夏至笑容爽朗明快,平日隐约的一丝刻意与拘谨都消失不见。

    “那便好,记得每日都抹,可不能留了疤。”袁仪笑着叮嘱她,心里高兴总算有一个伤愈的。

    “是。”夏至说着就与仲秋一道退去外头守着。每回阿菊回来,都会回禀些外头的事,身边的几个丫头都会自觉的去外头守着。

    “能慧也伤愈了,我没让跟。”立哥儿在一旁接着话。

    “还是再养养,伤筋动骨的哪就好的这般快。”看自己身上的伤就知道了,这还是有侯府的好药养着,否则哪会好得这般快。阿菊与阿梅小心扶着将她移到榻上,她她半靠着,再在她腿上搭上薄被子。袁仪舒了口气,这月余整日在榻上,憋的她难受,可轮椅坐久了也不舒服。袁仪忽然有些心急,能慧是练武的,伤好的快,自己用的都是侯府的伤药,应该会好的更快,或许再有个把月就能行走也说不定。

    “姑娘,前日说的事大体定了,连铺子都定下了。”

    “是谁传的口信?”袁仪让阿梅阿菊搬来春凳放榻边上,立哥儿则坐了袁仪榻边边。

    “是福王世子身边的管事来找的奴婢。与钱来估计的也差不离,不过起意的是柱国公府三爷,说是要起个专做锅子的铺子,只是他不知这锅子是姑娘的主意,才找福王世子商议。”

    “柱国公府三爷...该是不缺银子的。”既然是福王世子派人传的口信,那这事就是真的。不过,柱国公府是皇上外祖家,三爷不就是皇上的表兄弟?

    “姑娘这话......,没有谁是嫌银子多的。何况这人还是纪三爷。”阿菊笑了起来,姑娘真真是个憨的。

    “纪三爷为人如何?”袁仪有些窘。估计连皇帝老爷都不嫌银子多呢,自己真是说了句笑话。

    “柱国公府三爷在京都是出了名的不爱权势只爱银子,听说连皇上都拿他没办法。”

    “那...是如何商议的?”这在袁仪看来是个极聪明的主意。柱国公府权势已经顶天,再好权势可不是什么好事。纪三爷这么有眼色,她估计皇上会更偏爱他,否则这火锅才吃到皇上嘴里,他怎敢打主意要起火锅铺子。

    “来的陈管事说,纪三爷原本不知是姑娘的主意,才提议他们两家各占一半,如今便是三家均分。”

    “阿姐,咱们真要与那两家合开锅子铺?”立哥儿忍不住问了句。

    “那两家要做的生意不是咱们能轻易掺和的。”袁仪摇摇头,不是自己的圈子何必非要挤进去。立哥儿似懂非懂的,却也不再问。

    “既如此,奴婢该如何回复福王世子?”阿菊虽觉得可惜,却也赞同袁仪的话。

    “火锅铺子开起来容易,要做的好却需人脉,咱们是半点没有,再说我与阿立还年岁小,外头的产业本就是你们出面打理,也没能出力。”她是保守的人,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点子虽然是自己的,可与那些贵人打交道,不能计较一时的好处。

    “奴婢明白了。”姑娘是个稳妥的性子,自己有些冒进,正好相辅。

    “咱们的主力还是在客满楼,你放心,火锅铺子影响不到咱们。”她知道阿菊的想法,担心客满楼的生意会被火锅铺子分走,如果在火锅铺子里也占了份,正好拿来补上,怎么都不差。可是担心也无用,同行竞争总是难免,客满楼该出些新意应对才是正理。

    “姑娘既如此说,那奴婢便不担心了。”

    “铺子选在哪处?”前几日福王妃问自己怎不在客满楼推广火锅,那时自己还猜测许是王妃娘家有人要做这火锅生意,毕竟相比福王府,王妃娘家会弱一些。

    “客满楼东边过去三个铺子就是,原就是柱国公府产业,原本是个茶楼。”

    “铺子都选定了,估计是算着日子开门营生。咱们不好耽搁,你早些去回了人家。”离的这么近,难怪阿菊担心被分走生意。

    “姑娘说的是,奴婢这便去回福王世子。”

    “按这图纸,打造五十个出来,银钱多给些不要紧,快些做出来就好。你盯着些,图纸不能让人仿了去。”从手边拿来一张图纸递给阿菊,嘱咐她。

    “姑娘这是?”这画着的似盘子又似锅,还带着小炉子,形状奇怪的很。

    “打造出来再说。”

    “是,奴婢这就去。”阿菊说着就起身拿来自己的大衣衫系上,与姐弟两人行礼,阿梅特意送她出去。

    “阿姐,他们开火锅铺子,真对咱们客满楼没影响?”

    “影响虽有,只要咱们跑在他们前面就不怕。”

    “阿姐想自己做火锅铺子?”

    “不,咱们客满楼要推新菜式。”跟他们打对台是找死。不过,不管从哪一方面,客满楼还是她自己,都不能随便让人家打压下去。

    “什么菜式?咱们自己能先试试?”立哥儿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小家伙这是要蒙混过关?袁仪没回他,收敛起脸上笑意,神情淡淡的看着他。立哥儿被她看的不自在起来,讪讪的垂了头,挪动脚步,乖巧的立在她跟前。

    “身上还有哪里被打伤?”袁仪静静看他一会儿,才抬手抚上他下巴。心里轻叹气儿,自己伤着了都不自知,以为三人都收拾妥当了,就能蒙过去,先前还傻傻问老侯爷,怎知道他们打架了。

    倒是二公子,知道立哥儿才从袁家回来,定要去见过老侯爷,知道瞒不过,主动跟着去见了老侯爷。

    ------题外话------

    这两天在学游泳,尤其今天还喝了两口水,那味道难以言说!就如现在这样挖空心思敲出几个字,却必须先得熬得住寂寞,滋味也是难以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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