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姐姐,我做的荷包......要不,我还是给你做吃食吧。”好一会儿,大小姐才想到袁仪送的荷包这么好看,相比之下,自己做的荷包就不是那么拿的出手了,一下子为难起来。
“不是一定要做什么,咱们一起说说话就极好。”
“嗯。”大小姐笑着点点头,心里还是打定主意给袁表姐做吃食。
这时阿菊来了,身后跟着个粗壮的婆子,两人手里都满满拿着东西。
“这都准备了什么,怎的不先喊我们帮着拿些。”阿梅与仲秋忙上前接过放桌上。
“姑娘安,少爷安。”阿菊一脸笑意盈盈的给袁仪请安。
“姑娘安,少爷安。”这婆子身板粗壮,初次给立哥儿与袁仪请安显得拘谨。
“姑娘,这是陈婆子,是胭脂铺子陈掌柜的亲戚,最近才跟在奴婢身边做个帮手。”
“极好,你身边早该有人帮你。”
“好好跟着阿菊当差。”阿梅利落的准备好一个小荷包打赏给陈婆子。
“是,姑娘。”陈婆子又行了礼便被仲秋带了下去。
“袁姐姐既有事忙,妹妹便先回去。”大小姐知道他们主仆有话要说,她这个外人不便在场,极有眼色的起身告辞。
“如此,我便不虚留妹妹。”阿梅客气着送大小姐出了芙蓉苑大门才折回来。
“虽然姑娘不便出门,过年衣裳还是要备两身,少爷也备两身;还有梅姐姐与仲秋的,都准备齐全了。”阿菊则打开一个个盒子包袱,衣裳搭配饰物,摊开摆了一桌子。
袁仪随手翻看了下,还让立哥儿到自己身前比划一下衣裳,他摇头拒绝,她也不勉强。
“先前就给少爷姑娘各裁了一身新衣裳,这么算来有三身衣裳,应该够应付了。”今年是在侯府过年,置办的更是要齐全,否则丢的是自家少爷与姑娘的脸面。
“客满楼如何?”自己的衣裳足够多。反正都不能下床榻,穿什么衣裳都没所谓,舒服就好。
“正要禀了姑娘,这几日福王府都有人到楼里,回回都吃的火锅。钱掌柜还说福王世子让他问问姑娘,可否送一套锅子,他打算在府里用。”姑娘这法子好,不动声色就跟福王府搭上线了。
“把咱们余的一套送去客满楼,哪里做的锅子也告诉他们,一套许是不够福王府用的。你再去订两套回来放着,顺道交代一句,除了福王府,不允他们按咱们的图纸打造锅子去买卖。”既然吃过火锅,福王世子该知道打造这火锅并不难,却还是选择跟她开口,自己的目的算达成了。留个好映像就行,凡事过犹不及。
“咱们就是交代了也防不住他们私下打造。那锅子不难,还有其他人也能打造。”立哥儿听了袁仪的话,随口提醒道。
“你说的对,锅子不难做,普及是迟早的事,尽量延缓些时候罢了。”顺道着交代一句,反正不吃亏。
“既如此,奴婢这就去办。”阿菊风风火火的又走了。大年底的,正是吃那锅子的好时候,估计福王府也等着用,若是要订制锅子则更需得时间,她这里可不能瞎耽搁坏了姑娘的事。
这时,仲秋进来说老侯爷来了。袁仪很高兴,她有几日没见着老侯爷了,搬进芙蓉苑那日老侯爷来看过她,接下来几日都没见着他。
“太姥爷安。”立哥儿放下手里的书册,迎了上去。
“太姥爷安。”袁仪坐榻上亲昵的说着请安。
“伤可还疼?”老侯爷轻拍立哥儿肩膀,阿梅搬来椅子放在榻边让老侯爷坐下。
“不疼。”就是疼,她也能忍得住。
“瞎话,怎会不疼。”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丫头,与太姥爷说说,你是如何识得陈家姑娘的?”两孩子年岁还小,他不愿他们过早的承担,怎奈事不由他。
“陈家?仪儿不识的陈家姑娘。”自己到这来两个多月,除了自家姐妹与这侯府的小姐,还认识的就是叶府姑娘。什么陈府小姐她却不认识......
“再好好想想。昨日你们祖父让林管事送来张帖子,是陈家二小姐派来请你们正月初三去陈府吃年酒。”
“阿姐,上回在梅林......。”立哥儿忽然想起在梅林,李公子与他们说亭子里的是寿王世子与郡主,还有就是陈家三公子与二小姐。
袁仪也想起来了。只是她觉得奇怪,当时的情行不见得友好,怎就派了帖子请他们吃年酒?按理,年酒大多请的是有来往的世家长辈。陈家这帖子派的......是不是草率了点?
她把当时的情形与老侯爷说了一通,也问出心底的疑惑。“要说识得也勉强算是,只是请吃年酒.....,太姥爷,你说那陈家可是有什么别的用意?”
老侯爷点点头,却沉吟半晌不答。这丫头是个敏锐的,或许该早些说与他们知道。
姐弟两对视一眼,便安静等着老侯爷。
“陈家乃是当今太后的外家,应该说陈家大房才是。当今太后出自柱国公温家二房,先太后则是温家大房嫡长女。当今皇上却是先太后所出,如今的柱国公是先太后的胞弟。”老侯爷一字一顿慢慢的说着,便任由他们自己想去。
这关系真是......这么看来,陈家算皇亲国戚,照理更不会如此草率请他们两个可以说是毫无关系的小辈。虽然是陈二小姐派的帖子,也需得家中长辈同意才是。
“可是袁家或者父亲与他们陈家......?”她能想到的就是长辈或者家族之间有什么缘故,或是政见不同,或是其他的什么。总归他们姐弟不会有什么让她好奇的。
“寿王是当今太后亲子,侯府与袁家历来只忠于朝廷。”如此敏锐,可惜是个丫头。
原来那寿王府兄妹与陈家兄妹是表亲,怪不得看着那般亲近。这才说得通嘛......不对,当时那陈二小姐两次询问打探他们姐弟,本就奇怪;再有这等朝堂之事,即便是太后外家,一个小辈又岂能插手。袁仪看着老侯爷摇头道“不对......”
“你们父亲年轻时才名远播,与陈家大公子是好友。你们父亲亲口承认,曾经陈家大公子与他提议两家结亲,因你们祖父不允便没成。但是,你们母亲的去世却与那结亲不成的陈二小姐有关,确切的说是与陈家有关。”老侯爷语气淡淡,不是不恨,他只是一直在等。
“可是父亲与那陈二小姐背着母亲......”方才都没有出声的立哥儿此时却忍不住问道。从阿梅阿菊知道的一星半点里,他们都猜测是父亲负了孕中的母亲,才害的她早逝。之前也旁敲侧击的问过大老爷与老侯爷,得到的答案却都不是。可是照今日这么说,明显就是父亲为了陈二小姐才害的母亲早逝。
“你这孩子。虽然这里头的有些缘故太姥爷不是很明了,可你们父亲不是那等人,不过也确实是他没有护好你们母亲。”最初自己也深恨他,心底却明白,当时的情形那般复杂,里头牵涉的岂止是儿女私情。可惜,婉儿的性子是眼里不揉沙子,倒在了儿女私情这把利剑下。
老侯爷今日对他们说的已经超出他们这个年岁的孩子能知道的范围,余下更深的,老侯爷不会轻易再说。
“太姥爷,当时那陈二小姐是陈家大房的?”
“大房嫡长女。”老侯爷目光带着赞许,这丫头不简单。
这就是了。这没见过面的便宜老爹真是能耐,怎就跟最麻烦的一家子扯上恩怨呢。
“那太姥爷,如今这陈二小姐也是大房的?”老侯爷点点头,他昨日就让田管事问过。
袁仪惊讶,这样的事情就是家中小辈也不会轻易得知,看那陈二小姐的态度,许是知道一些事的,这陈二小姐不简单呢。她想如何?或者说陈家又想如何?
“你们这次惊马也与陈家有关,给马儿下的药就是陈家给你大伯的。侯夫人...你三叔祖母则是陈家二房的姑奶奶。”老侯爷丢下两句话,炸的他们姐弟半晌回不过神来。
所以祖父就是被这事给气病的?侯夫人才不喜他们姐弟?侯府怎会与陈家结亲?这些问题却不好问老侯爷,姐弟两只能憋了心理。
午膳已经热过两回,老侯爷不再言语,与姐弟俩一道用过午膳就回去养荣院。
“阿姐,咱们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咱们该如何还是如何。”他们也什么都不能做。老侯爷今日说这些,意思也就是让他们心里有个底,他们姐弟往后行事与人来往需得小心再小心。
不过老侯爷说袁家与侯府一向只忠于朝廷;侯爷当初虽不是世子也是侯府嫡出,娶的却是陈家小姐;袁明安是袁家大房,是祖父的嫡长子,却是与陈家往来甚密。世家大族的关系错综复杂,没有绝对,这个度要把握好,不是容易的事。
立哥儿点点头,自己能做的还是用功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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