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定记在心上。”姑娘没有说错,这些本该是她们做奴婢的本分,自己却心怯了。
袁仪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些。今日是田管事陪立哥儿回袁家,阿梅也跟着回去;他与阿梅......这两人明明是生了情,怎就没走到一块儿?她想赶紧将他俩凑一块儿去,却也有些纠结,心里是不想阿梅孤单着过一辈子,却又不舍她嫁出去。
可自己就算舍得将阿梅嫁了,也得先闹明白他们自己的心思,生没生情愿不愿意还是由他俩自己拿主意比较好。只是,自己在现代还没正正经经的谈过恋爱,到这古代倒是先当起红娘来了?
自己现在才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会不会操心太多了?算了算了,谁让自己是人家的主子,该操心还是要操心。
立哥儿估计是用过午膳才回,现在时间还早,她便又铺开纸,画起花样来。不一会儿一只小小可爱的凯蒂猫就跃然在纸上,仲秋的绣活也还好,袁仪便让她帮着绣出来。
袁仪想想又画了一张,既然做了就不差二小姐的一个。
“姑娘,您还在养伤,画了花样就好,做荷包可不行。少爷知道了也是不允的。”仲秋心里不乐意了。大小姐四小姐说是来陪姑娘解闷,反倒是闹得姑娘劳神,还净添乱。
她自己觉得缝两个荷包不费什么力气,不过仲秋说的对,立哥儿是绝对不许她做的,小家伙如今看她可紧了。
袁仪看一会儿书,用过午膳又服了汤药,拿书册看着等立哥儿回来却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一觉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来,立哥儿却还没回来。她不由的着急起来,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
她心里着急,一直注意着屋外的动静,书册拿在手里也看不下去。一直等到酉时初立哥儿与阿梅才回来。
“阿姐,我回来了。”立哥儿还没进屋立哥儿就喊着,小跑着从外头进来。
“怎这时候才回,可是出了什么事?
“嗯。不是,是大伯有事。”立哥儿点头又摇头的说着,神色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不着急,歇口气再说。”
“嗯。”接过仲秋捧来的温水,喝了一口。他怕阿姐等的急,下了马车就一路急走赶回来,阿梅还被他远远的甩在身后。
“大伯伤愈...能下床了?”袁明安不是伤的比她还重?都躺床上了还能闹事。
“没,哪能那么快,阿姐你都没伤愈.....”
“姑娘,奴婢回来了。少爷走的急,奴婢赶不上......”阿梅脸色微红,气息也有些急,不知是走路急的还是给冻的。
“用不着赶,田管事会送你回来。”立哥儿嘴快无心,阿梅的脸色眼见愈红了起来。
“扑哧......”袁仪赶忙捂嘴。立哥儿一脸茫然,自己没说错什么啊。
“祖父的身体如何了,可是大伯把祖父给气病的?”见一向稳重的阿梅这时却脸红无措着,袁仪不忍,连忙正色问立哥儿道。
“大伯又有儿子了。”立哥儿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既如此......”大伯娘有孕,大伯应该高兴才是,怎会又闹起事来!
“少爷!姑娘,这事说起来奴婢怕污了您的耳朵。”阿梅缓过神,来不及阻止立哥儿。
“等我们回袁家,阿姐还是会知道这事。”
“少爷说的是。”虽然心疼,可他们三房当家做主的是姑娘,不论是何事情姑娘理该先知道才好。阿梅暗自告诫自己,可不能犯与阿菊一样的错。
“姑娘,大爷...在外头养的母子俩今日找上门来。老爷气的要请家法,大奶奶气的回了娘家,那母子俩还被老祖宗接到益寿堂去了。”阿梅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说一通。
“啊?”袁仪张着小嘴,立哥儿在一旁连连点头作证。
“祖父身子如何?”大伯会养外室一点都不稀奇。就是他与老祖宗这两祖孙还真是一对宝,不急着安抚府里正经的大奶奶与曾孙儿女,倒是赶着稀罕那外头来历不明的俩母子。祖父怎会允了这等荒唐事?
“前日才退了热,还咳着,大夫说要仔细调养,今日又被气着。老祖宗强要留下那两母子,祖父病着强不过她。”老祖宗如何护着大伯,他如今不羡慕了。
她就知道祖父不糊涂,不会轻易就留下那外头的母子俩。只有老祖宗才会这么一意孤行,自以为是的爱护大伯。
“可知那孩子多大了?”既然孩子都有了,养的时日肯定不短,怎会忽然就找上府里来?
“说有四岁了。那柳氏说,往年都是腊月就给一笔足够花用一整年的养家银子,今年却没得着。眼见过年,样样都需银子,再就是平日都是隔个一两日就能见着大爷,这次都十来日没见着大爷了,她是担心才找上门来。”阿梅只是把话学着说给袁仪听都觉臊的慌,偏那柳氏能说的情真意切。幸好姑娘是在侯府养伤,否则定是不得清净。
这么说来大伯娘应该感谢自己才是,若不是自己断了袁明安的钱路子,不定得瞒到什么时候去。“好了,用膳吧,这事不是咱们能操心的。”只是这外室听着就不是好打发的,迟早闹的袁家不得安宁。
仲秋将厨房送来的食盒打开,一一将里头的吃食取出摆上,姐弟俩才用完晚膳,外头禀告说田管事来找。
“奴婢去看看。”阿梅早恢复常态,出屋子去见田管事。
“嗯。”田管事这个时候找来定是有要紧的事。姐弟两便都等着阿梅回来禀告。
不一会儿阿梅就回来,还一脸的怪异,“姑娘上回让阿菊找人私下查大爷,阿菊找了田管事帮忙,查出来一些事情......。”
“查出来何事?”这么巧?该不会就是大伯这养外室的事情吧。阿梅在姐弟俩的直视下硬着头皮道:“大爷这外室子其实是周家大少爷的,大爷也是因为周大少爷才识得那柳氏。”
......真是长见识......!
“田管事说原本前些日子就查出来,接着姑娘就出了事。老侯爷原意是只要不闹到府里影响少爷姑娘,大爷在外头如何闹都无需理会他,只是如今那两母子被老祖宗接纳......。”
袁仪明了老侯爷的意思,他们姐弟还得在袁家安身立命,外头阿猫阿狗的若搅合得袁家乌烟瘴气,于他们姐弟也不利。
“老侯爷的意思是少爷姑娘毕竟姓袁,姑娘您看着拿个主意,怎样都无妨,再如何都是大房的事。”
“阿立,你看如何?”按她的意思就是不管,袁明安带绿帽子碍不着自己。就如老侯爷说的那样,如何鸡飞狗跳都是大房的事,只是......
立哥儿犹豫了一会儿,“阿姐,我不想有那么个‘弟弟’。”
正解,就是如此。想到此后要与那母子同住袁家,她心里就膈应。袁仪心里恨的牙痒痒的,不是一肚子坏水心狠手辣吗,怎的养个外室就这么矬。
“田管事还在外头?”
“是,还等着姑娘回话。”
“就说劳烦他再跑一趟,把这事说给大伯知道。祖父病着,等他们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再一气儿告诉他,免得再被气着。”既然是袁明安的事,就该他自己看着办,何况有老祖宗呢。既然抢着把人接进益寿堂,就得自己把事情处理干净,别指望他人。
“是,奴婢这就与田管事说。”
“阿姐,你说老祖宗会不会今晚上就把他们赶出去?”若不然,自己从小住着的屋子就被外头来历不明的母子占了。虽然往后不会再住,可是怎么想他都觉膈应。
“不知。”只要事关大伯,老祖宗行事时常不按常理来。
“锅子昨日就送来,你明日可要与太姥爷一起用?”袁仪转了话头问立哥儿。那些龌蹉事,不理会也罢。
“嗯。明日让养荣院的小厨房准备着,晚膳就吃锅子。”立哥儿连连头,今日若不是回袁家探望祖父,他与太姥爷晚膳就吃锅子了。
“仲秋,你跑一趟养荣院,将需准备的食材还有如何处理都与小厨房说清楚。”
“是,姑娘。”仲秋领命去了养荣院。
田管事从芙蓉苑出去,先去回禀过老侯爷,将袁仪姐弟的意思说给老侯爷。
“按他们的意思办。”老侯爷点点头。两孩子如他所料,都是心气正直的。
次日,侍候姐弟俩用过早膳,仲秋早早去屋子外头守着。
今日大夫要来给袁仪看诊,立哥儿也拿着书册坐案几边上看着等大夫来。
没一会儿,田管事就领着何大夫与刘大夫过来。诊脉询问又查看伤处重新开了方子,还是嘱咐养着。两位大夫与袁仪已是熟悉,何大夫特意又嘱咐她“姑娘身子寒气重,需精心调理,汤药虽然苦口,对姑娘往后却大有益处。”
“如此,有劳大夫。”寒气重?应该是那次落水造成的。她知道女子身体寒气重是什么意思,只是从来到这里,她就没敢想自己将来会如何。她的爱情在现代时都那么缥缈难寻,在这女人地位低下的古代她更不敢想。
大小姐四小姐与二公子来的也早来,此时已经被仲秋请到花厅坐着。等阿梅送两位大夫出去,仲秋便请大小姐与四小姐进屋里坐。二公子怀抱着琴神情自若的还是要跟上,仲秋却拦在他身前,“多谢二公子,只是我家姑娘要与两位小姐说些贴心话,公子不便在场。”
“无妨,我把琴放好便离开。”二公子扫了眼仲秋,神色有些不耐。
“公子不若将琴交给奴婢抱进去放好?”仲秋含笑持礼却寸步不让的拦在他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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