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这算是代替他们父母,殷切的教诲他们。姐弟俩正色的点头,认真记了心里。
这时,钱掌柜得了允进来,身后跟着伙计的一道道的给三人上着菜,他则一道道的给三人解说了菜品名头与食材。
袁仪看着上的菜品不多却是荤素搭配把他们三人都照顾到了。袁仪心想这钱来倒是心思细腻,忽而她想到袁明安来,便问钱来道:“袁府大爷可是常来?”
“前头一年,袁大爷时常领着一班人过来,回回都说是记袁府账上。后来奴才得了阿菊娘子与福王府的话,便再不允他,丢了几回面子后就极少来,偶有几次也都正经付账。”
袁仪点点头,她就是猜到,以袁明安的性子定会来这里闹,可惜这楼里有福王府的干股,他得不着好处。
“半个多月前他与陈家徐家的两位爷来过一回的。”钱掌柜这话是对老侯爷说的。
陈家?徐家?袁仪疑问的看向老侯爷。
老侯爷点了点头,朝他摆摆手,钱掌柜便退了出去。
老侯爷有些好笑的看着姐弟俩道:“你们当过好眼前,这些不是你们该操心的。”
袁仪点点头,赞同老侯爷说的话。祖孙三人午膳用的温馨和乐,直到未时方才结束。老侯爷先送姐弟俩回府,等马车到了袁府大门,袁仪拉了老侯爷衣袖不放,立哥儿眼里也有许多不舍。老侯爷的真心爱护与纵容他俩能深深体会到。
老侯爷好笑的看着两人,眼里有着点点疼惜,“太姥爷又不会跑了,旬休来侯府就是。”
老侯爷想想又问他俩道:“何日去寺里上香?可要太姥爷安排?”
“应是十五那日,若是不成,太姥爷您再帮着安排。”上回祖父说等阿菊伤愈便安排他们去,只是近日府里闹得有些难看,也不知他会如何安排,这两日问问,若是不成,还真的要老侯爷帮着安排。
老侯爷点点头,叮嘱立哥儿不忘用功,尤其是叮嘱袁仪‘切不可胆大妄为’。
袁仪挠挠耳垂,与立哥儿一道乖巧着应了。随后与他老人家道别下了侯府马车,领着画儿仲秋与新得的俩丫头进了袁府大门。
姐弟俩不知不觉走到益寿堂外,愣了半晌才醒过神来,袁仪牵起立哥儿的手,转身回去三房。
守门婆子见了他俩本高兴着欲行礼问安,却见他们愣神了会儿便回头走了。婆子也觉心里酸涩,回头就禀了冬雪。
姐弟俩沉默了半路,立哥儿忽然想起还不知新得的两丫头叫什么名字,便问袁仪知不知道。
袁仪摇摇头,她也还没问。两人又都高兴着微微笑了。
回到三房院子,阿梅看着那两个眼生的丫头,问袁仪是不是阿菊找来的。
姐弟两都笑着摇头。画儿与仲秋则忙前忙后的给他俩拧帕子擦手脸又是斟茶的,异样的勤快。棋儿与夏至只能在一旁看着,完全插不上手。
袁仪忽然意会过来,好笑的盯着她俩。
两丫头被袁仪盯的难为情起来。袁仪招呼四个丫头都停下手头忙活的事,将老侯爷给的两丫头叫了跟前,介绍给她们知晓。
两丫头看着都十五六岁的年纪,样貌不出众只能算寻常耐看,神色严肃中带着丝拘谨。咋看之下与画儿他们几个无异,仔细看了才能看出她俩的不同来。首先外在就不如她们几个养的水嫩细致,举手投足间显得干净利落。袁仪觉得她们身上有种力的美,很是满意。
“你俩叫什么名字?”
“奴婢请主子赐名。”
姐弟两对视一眼,眼底都有些小兴奋。
“太姥爷说你两会些拳脚,都说说看,会些什么。”
两丫头面面相觑,有些不知如何与他们说的样子。那个脸蛋圆些的站了出来,抱拳说了句得罪,便一脚踹向一旁的椅子,那椅子居然散了架。
画儿她们几个都吓得围了姐弟俩身边,埋怨的瞪着她,心里嘀咕着有俩力气了不起,平白毁了张椅子。
袁仪笑着拍起手,那丫头面露囧色,主子这是做什么,她又不是耍杂的。
立哥儿亮着双眼,高兴的站起身子来,“阿姐,太姥爷给找的人果然孔武有力。”
“好,她就跟你了,你想想给取好听名儿。”
“不急。”立哥儿摇头,心想阿姐更需要孔武的丫头护着,便看向另一个丫头。
只见她上前一步,抱拳颔首,忽然右手快速而出,眨眼间她仍做抱拳的手里就多了一朵珠花。
画儿见那珠花眼熟,下意识手伸自己头上摸去,没了。那丫头伸手将珠花递还给她,她还愣楞的眨眨眼,还没回过神来。
“不敢瞒哄主子,奴婢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主子刚才看到的这些只要是寻常稍有练武之人都会。”那丫头将珠花还给画儿,又抱拳正色着与袁仪姐弟说道。
她说的对,稍有练武之人或是常年做重活的人,力道大速度自然就快,不是他们这些养在宅院里,手脚软趴趴的少爷姑娘可比的。袁仪赞赏她这份坦诚与自知。
“阿立,这个就归我了。还是你更乐意这个?”
“好,那我就要这个孔武的。”立哥儿看袁仪好像更喜欢这个手快的丫头,便选了那一脚踹散椅子的丫头。
“好。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往后就叫‘能静’,你可愿意?”袁仪觉得取名字还是要人家乐意才好。
“是,奴婢能静谢主子赐名。”静一抱拳颔首道。
“那往后就叫你‘能动’吧,能静能动,极好。”立哥儿听了袁仪取的名字,深觉极贴合俩丫头。
众人无语的看他,活人都能动的好吧。
袁仪失笑,“还是叫‘能慧’吧。”
“奴婢能慧谢主子赐名。”那丫头机灵的赶紧抱拳颔首谢过袁仪。
众人都笑了起来,立哥儿不解,‘能动’这名字怎么就不好了。不过阿姐取的‘能慧’这名确实更好些。
“好吧,你往后就叫能慧。”
“奴婢能慧谢主子赐名。”
袁仪吩咐阿梅这几日好好教她们规矩,先得改了抱拳这习惯。叮嘱画儿她们四个,好好与她俩处着。
“能静能慧与你们不同,刚才也看到了,她俩的责任是护着咱们,不会抢了你们的差事。只是寻常咱们都在院子里,你们也需带着她俩适应。”这一路回来,画儿与仲秋明显就像是护食一般围在她与立哥儿身边,唯恐自己位子被能静慧能取代了去。
画儿与仲秋被说的脸红,规矩着认错。
“你们该教教能静与能慧打扮起来,再怎么会拳脚也是姑娘家,该仔细的养着。”
“是,奴婢定教着她俩把自个养的与奴婢一般水嫩。”画儿打量了她俩一番,确实粗糙了些。姑娘说的对,再怎么会拳脚也是姑娘家,该仔细的养着。
待几个丫头都退了出去,立哥儿也回书房用功,就阿梅一人留了下来,袁仪让阿梅将俩丫头的身契收起来,叮嘱她告知阿菊,护卫人手无需再找。
回西厢练了小半个时辰的字,袁仪收笔活动着手腕。她想到老侯爷让她与立哥儿开春就去徐州,也不知是何用意。且听他说起他们父亲语气寻常,甚至是信任的。关于她们母亲的身故,他老人家就没有怨恨或者不满?
钱掌柜提到大爷与陈家徐家的两位爷一道时,他神色不太对。父亲与母亲是遭人算计,可是与陈家徐家有关?年纪还是太小了,老侯爷不愿透露给他们知道。
不过,这些事情确实不是他们现在能操心的来的,老侯爷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她眼下首要的是护得自己与立哥儿长大。
袁仪想到母亲的陪嫁产业有老侯爷出面收回;他们姐弟又有能静与能慧护着,她觉得无事不妥,心里轻松极了。
待用过晚膳,袁仪自己领着能静能慧去书房找大老爷。她特意将两丫头带到大老爷跟前让他见过,他们三房添人手,虽不用公中出银子养,也总该让府里长辈知道。
老祖宗与大伯娘那里她不愿去,也就只能领到祖父跟前。
“这是阿菊上哪去买的?先让阿梅好好教导她们规矩。”大老爷打量了俩丫头几眼,便挥挥手让林管事带她们退出去。
“是太姥爷送的。”
大老爷心道果然,那两丫头看着就是会拳脚的,凭阿菊可买不来。大老爷心里有些涩涩的,老侯爷这是怪他没护好这两孩子呢。如此也好,他也怕长子再做出无德之事。
“明日就腊月,既然阿菊无碍,你们便该去寺里进香了。就十五那日,祖父让你们二伯娘领着你们去。”
“仪儿听祖父安排。”袁仪乖巧着应下。她没有久留,与大老爷说完话,就又领着两丫头回三房。
明日就腊月,天气异常寒冷,袁仪猜测今夜里或是明日就又会下雪,她前世是南方人,不适应这么干冷的天气。此时若是能吃上热呼呼的火锅就好了。
火锅?袁仪来了兴头,兴冲冲回了院子,不顾夜深寒冷,马上动笔画了个鸳鸯锅再标明了尺寸,又找来阿梅,让她明日便去找人快些做出来。
阿梅看着明明是锅,却又形状怪异,问她还不说,只笑着叮嘱明日定要找人做出来。
“让阿菊找找看,或是找钱掌柜也好,总归要做了出来。”袁仪难得任性的要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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