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组的负责人宋君生,是沈市侦缉四分队的老侦缉。
宋君生从警30年了,虽然仅仅是一个小组的组长,但是,经验很丰富。
他没想到,陈言仅仅听了自己汇报的轮胎痕迹对比,就猜出了自己的调查结论。
不愧是能荣获一等功的狠人。
“陈组长,从目前来看,我们对比了中间两条车痕,也就是摩托车的前后轮的痕迹。”
“通过在驾驶座叠加两人,和前后分开乘坐,来对比了车痕的深浅度。”
“初步推断……抛尸的人,很有可能是两人。”
两个人!
宋君生顿了顿:“当然,这只是模拟推测。”
“毕竟,在现场我们没发现明显的脚印,很难作出准确的判断。”
任何模拟,都只能说有较大可能,还原一些当时的情况。
但是要说,一定、肯定的话,那就有些过了。
而且,就像这位老侦缉所说,对方并没有在现场留下脚印。
从现场的勘察结果看,对方用扫把或者树枝,清扫了脚印的痕迹。
至于轮胎的印痕,因为从水泥路下道后,距离比较远,对方才没有清理。
一方面可能是考虑到时间来不及,一方面可能考虑仅仅是轮胎印记,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吧。
“轮胎的来源能查出来吗?”
宋君生摇了摇头:“很难,我们查了这种车痕,是普通的摩托车,销售量在沈市非常大。”
“当然,因为轮胎的痕迹,每一辆车,即便品牌相同,但是轮胎磨损的程度是有差别的。”
“通过这一点,倒是有可能找到摩托车,可是,时间上,会比较长。”
陈言点头,宋君生说的没错。
车痕,任何一辆车,由于行驶的里程、路段不用,车痕都是唯一的。
但是,想要找到,那就要费一番心思了。
“摩托车的行驶方向,确定了吗?”
陈言再次问道。
根据车辆花纹的方向和轮胎抓地时候的泥土方向,是能推断出摩托车从哪个方向来,去往哪个方向的。
果然,宋君生点点头:“这个已经确定了。”
“我们分析摩托车在水泥路和土路交接地方的轮胎痕迹,摩托车是从东边驶来,下道后抛尸,再上路后,朝着西边驶去。”
“也就是说,对方没有原路返回?”
宋君生再次点头:“现场的情况,基本是这样。”
轮胎的线索……
基本中断了。
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
起码,现在初步断定,抛尸的人大概率是两个人。
这就是一个重大突破。
沉吟片刻,陈言看向宋君生:“宋组长,车辆痕迹的对比工作,要继续。”
“王富贵承包的池塘,是田园村去年才开发的。”
“而且,地理位置偏僻,不是当地人,应该不知道这个池塘的存在。”
“所以,凶手很有可能是周边村子的居民。”
“排查摩托车的工作,虽然比较繁琐,但是还是要竭尽全力进行下去。”
宋君生点头,这项工工作确实复杂繁琐。
摩托车,在沈市郊区农村,非常普遍。
基本上每家都有。
而且集中就是两三个畅销品牌。
根据现场勘察的结果看,凶手骑乘的摩托车,就是其中最畅销的类型。
保守估计,附近的三五个村子,同样的摩托车,存量大概上千了。
宋君生离开后,不到两个小时,第四组的消息传来。
荆棘条!
死者体内的荆棘条,只有在附近的凤凰村才有。
第二组负责人,张一方脸色兴奋:“陈组长,我们组走访了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
“这种荆棘条,在现场附近,只有凤凰村的凤凰山上才有。”
凤凰山?
“凤凰山是什么地方?”
张一方打开手机地图,链接投影:“这个所谓的凤凰山,其实就是一个大土包。”
“在凤凰村南边,周围的土地贫瘠,平时没什么人过去。”
“但是,这个山包虽然不高,占地面积却不小。”
“您看,”张一方字地图上比划:“这个范围,就是凤凰山。”
“这种荆棘条,凤凰山上生长的很多,别的地方都没有。”
凤凰山……
地图上,凤凰山周边有两条水泥路。
一条向东,一条向北。
连接着凤凰村和周边的邻村。
“这个地方,距离抛尸的池塘,有多远?”
“陈组长,从山脚,这条向东的路,一直延伸,就到凤凰村,大概有三公里。”
“从凤凰村再往东,大概十公里,就是抛尸的池塘。”
十公里……
这个距离,不近。
从地图上看,十公里的距离,中间有两个自然村。
如果凶手是在凤凰村杀人,抛尸到田园村的话,中间就要经过这两个村庄。
一般来讲,在农村,大家比较熟悉的是自己的村子。
一旦出了这个范围,其实对周边的地形都不会特别的了解。
除非,这个人平时就出去的多,周边村子都熟悉,才有这种可能。
“张组长,通知第五组宋君生,摩托车的调查,先从凤凰村开始。”
同样的道理。
如果凶手不熟悉凤凰村,那他怎么会有凤凰山上独有的荆棘条?
就在这个时候,四分队队长赵海洋走进会议室。
“陈组长,尸检的结果出来了。”
……
投屏上,正是尸检报告。
“死者,确切的死亡时间,是10号凌晨2点到2点30分。”
“根据死者的牙齿磨损程度看,年龄不超过30岁,应该在28岁左右。”
“致命伤是死者体内的荆棘条,死因流血过多。”
陈言点头,果然,死者虽然经过池水浸泡,有苍白浮肿的情况。
但是,陈言当时检查的时候,发现死者皮肤下毛细血管颜色很浅,这是体内血液含量过少的表现。
“从尸体的浸泡程度分析,死者浸泡水中的时间是6个半小时左右,所以,抛尸的时间是10日晚上10点半。”
“重点是,尸体检查的时候,我们发现在死者的口腔深处,有一些粘土。”
“但是,由于死者被抛尸池塘的时候,已经死亡。”
“而这个时候,死者喉咙内的肌肉闭合,一般不会进入杂物。”
“而且,技术部门对比了池塘内的土质,确定,死者口腔内的粘土,不是抛尸地点的土壤。”
“还有这里,”赵海洋继续介绍:“死者脸上的伤口,有一部分是,是死者死前切割的,比如鼻子。”
“也有一部分,是死后切割的。”
“根据伤口的刀痕判断,应该是同一把壁纸刀所谓。”
“但是……”
赵海洋放大死者脸部的照片:“这些伤口,生前的划痕,都是从上往下。”
“死后的划痕,下刀起始位置,都是从下往上。”
“而且,刀痕的深浅不一致……”
赵海洋一边介绍,陈言一边思索。
从尸检的结论看,对方杀人的过程,似乎都慢慢呈现在陈言脑海中。
对方用荆棘条,缓慢结束死者生命。
同时,对死者进行身体上的摧残。
等到对方毙命后,在运输抛尸的过程中,似乎还不解恨。
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第二个抛尸人,继续用壁纸刀切割死者的脸部。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凶手如此残忍?
“死者身上的鞭痕,具体情况如何?”
“是这样,根据检查情况,死者身上的鞭痕,最新的是应该是三至五天前留下的。”
“最久远的痕迹,大概是两三年前了。”
大概一个小时,尸检情况汇报完毕。
陈言开始布置工作:“死者口腔内的粘土,很有可能是第一犯案现场的粘土。”
“通知第二组组长张一方,采集凤凰村凤凰山的土质,和死者口腔内的土质进行对比。”
死者体内的荆棘条,既然来自凤凰山,那么,死者口腔内的粘土,也很有可能和凤凰山有关系。
如果比对结果吻合,那么,死者第一死亡地点,基本上就能锁定凤凰山。
嗡嗡嗡!
赵海洋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响起。
……
发现电话,赵海洋看向陈言。
“有人报告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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