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锦衣卫道:“大人有令,此期间,您不得接触任何人。”
宋青山不耐烦的挥手:“成吧,成吧。”
也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走了过来,开口便骂。
“混账东西,整日不思正事,被囚困了,还敢吆五喝六,活腻了吗?”声音落下,来人也走近。
自然是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冷冷的看着宋青山:“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宋爱卿!”宋青山见礼之后,便自顾自坐下,自顾自倒酒,却是看也不看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阴沉着脸:“说吧,收了那宁王,多少银两?又准备,何时搞事情啊?”
宋青山仍旧不说话,抬手给弘治皇帝倒了杯酒,提着自己的酒杯,轻轻一碰,大口灌了下去。
君王问话而不答这已是相当的大不敬了。
可宋青山却不在乎。
非但不敬,还把诸多不满的情绪,直接写在了脸上。
弘治皇帝见了沉了口气,却是抬手喝了宋青山倒的酒。
沉默片刻后,他才平静道:“朕,自是信任你的,只是,此番,你所做之事,太过了,朕,也只能出此下策。”
宋青山点头。#@$&a;
理解倒是可以理解。
因为他收了朱宸濠的银子,无论怎么看,都有通敌的嫌疑,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在此等罪责跟前,无论是你身处何位,如何的位极人臣,都得死。
即便弘治皇帝相信他,满朝文武那边也得有个交代。
所以,此事还要严行调查。%&a;(&a;
“好了,你且在这里休息几日吧。”
弘治皇帝起身道:“届时,朕会传你,于公堂对峙。”
宋青山会意。
这是要他当着百官的面辩解,自证清白。
当然,在此前,朝廷这边还是要继续调查的。
过了一会,太子朱厚照来了。
见了宋青山,二话不说,直接提杯,咣咣咣接连饮了三杯酒。
“宋青山,不得不说,你这小子,确实很厉害!”
朱厚照兴奋不已:“来来来,仔细说说,此番,你到底是怎么打的那宁王。”宋青山便将事情的始末诉说一番。
朱厚照越听越激动,攻南昌设计诱使朱宸濠撤军偷袭火烧赣江峡谷决战。
这大仗,可谓是精彩纷呈,教人拍手叫好。
从头到尾,那宁王所谓的数万大军,竟只得被宋青山牵着鼻子走。
“干得漂亮啊!”
朱厚照相当的激动:“若换做本宫,虽也肯定能打赢宁王,可兵马的损失,是万万不会这么少的,来来来,再干一个!”
二人,一直喝到了深夜。
此期间,关于宋青山收银子之事,朱厚照半字未提。
接连两日,锦衣卫这边倾尽全力的调查,关于宋青山平叛宁王的诸多事宜,这才显现在朝堂之间。
文武百官听闻,皆是震惊不已。
先前,众人虽是知道宋青山打赢了宁王,可其中的始末,并不清楚。
此一刻,当这诸多计策显现,便是连弘治皇帝都被镇住了。
那诸多计谋,一环扣一环,当真是精妙绝伦啊!
“攻南昌,不费一兵一卒,一刀一剑未出,城中反贼却接连被诛!”
“火烧赣那小子怎么会知道会起南风?他会测算天象吗?”
百官皆是惊叹不已。
那一招一计,太精妙了!
可以说,自初始,就将那宁王把控的死死的,最终活擒宁王。
此时,那宁王已在解押京城的路上了。
了解了始末之后,接下来,便开始商议宋青山是否通敌了。
这才是此番的关键之处。
于是,朝堂之上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大多数人都认为宋青山没有通敌,因为已经彻底的平叛了宁王。
也有人认为,宋青山收了宁王的银子,退守南昌三日,怠慢军机要事,乃为通敌。
政见不同。
总体而言,那宋青山通敌了,但没完全通。
弘治皇帝见了,自知此事即将了断,便开口道:“既如此,明日宣那宋青山入朝。”
翌日,宋青山终于恢复了自由。
这也就意味着,朝堂那边,大抵有了抉择,认为他没什么问题。
简而言之,他的安全没问题了。
天色渐亮,他跟着牟斌来到朝堂之上,脸笑呵呵的样子。
弘治皇帝直接开口问:“宋爱卿,朕问你你,可曾通敌啊?”
这是一个引子,引出来,教宋青山自辩。
宋青山不急不缓道:“启禀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未曾通敌”。
弘治皇帝又问:“那有人弹劾你收了宁王的银子,可有此事啊?”
此事,已成定论,自是无从辩驳的。
所以宋青山也就没藏着掖着,干脆道:“只不过,臣以为,单以银子论是否通敌,乃是大错!”
“那宋青山与臣银子,若深究起来,乃至资助我等他,才是真正的资敌啊!”一番话落下,百官寂静无声。
好家伙,虽然感觉怪怪的,可如此想来,竟也有几分道理。
宁王朱宸濠给宋青山银子,便等若是资助宋青山大军,这不是资敌是什么?只是,很快,下方有人站出:“谬论!哼,何其的荒谬!”
众人循着视线看去,是一名较老的大员,户部右侍郎刘大夏。
刘大夏上前几步,与宋青山对视:“驸马都尉,你口口声声说宁王资敌,可是,你得了好处之后,可否为那行方便了?”
宋青山脸不红心不跳:“未曾!”
“满口胡言!”
刘大夏十分的犀利:“据本官所知,你收了宁王的银子之后,撤守南昌城,予以宁王三日的休息时间。”
“也正因如此,宁王才得以自吴城逃离。”
“而假若你不撤守南昌,率领大军再度进攻,当时,便可打败宁王,后面,也就不会有峡谷一战了!”
“所以,你收受银两,始误战机,耽误家国大事,乃是死罪。”
言语干脆,很是霸道。
宋青山略微眯起了眼。
他自问,先前未曾得罪过这刘大夏,而刘大夏一开口便针锋相对。原因,无外乎卖直取名!
无论你说什么,上来便是顿驳斥,以彰显自己的刚正不阿。
事实上,对于刘大夏,他也是有着一定了解的,在后世传言,还有着千古罪人。
因为刘大夏先前在兵部之时,可能烧毁了三宝太监郑和的诸多海图。
后世有君王想要再度下西洋,只因刘大夏烧毁了海图,导致后来的大明下西洋成了幻想。
这也是刘大夏卖直取名的一面。
皇帝想下西洋?
那就要造船要劳碌无数百姓将士靡费无数银两,劳民伤财啊!什么?要海图?
没有,烧了!
而眼下,这刘大夏的直,卖到了他宋青山的头上。
宋青山似笑非笑:“刘大人,您可能有所不知!”
“当时的情况,并非是宁某人愿意撒守南昌,而是南昌起了匪感。”
“而那个时候,南昌没有一兵一卒,假若匪患进城,定会生灵涂炭。”
“敢问刘大人,南昌十以万计百姓的性命重要,还是即可平区区数千人的反贼重要?”
这话,宋青山倒是没有撒谎。
因为当时除了宁王派出的一些演员之外,南昌确实出现了少股的匪徒。刘大夏闻言,暗暗咬牙。
如此算来,自然是十数万百姓的性命重要。
他冷哼一声道:“谁知那匪徒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还有,那宁王送你的八十万两银子,而今,在何处啊?”
八十万两?
沃妮马!
宋青山差点爆粗口,一度觉得对朱宸濠太温柔了,就应该活剐了那王八蛋!他缓缓沉了口气道:“刘大人,您的消息怕是有误吧?”
“那宁王,只是送了五十万两银子,而今,已是用了十五万两。”
“剩余的部分,宁某人留在了南昌,作为军需!”
“此事真假,一查便知。”
身正不怕影子斜啊!
可那刘大夏又是冷哼:“你说五十万两,便是五十万两?假若多出来那三十万两被你私藏起来了呢?”
而后,也不等宋青山回应,他直接看向弘治皇帝:“陛下,宋青山擅作主张,收受银两,贻误战机,理应判罪!”
闻言,弘治皇帝点了点头。
到得此时,此事已无需再议。
再说下去,用宋青山的话来形容,便是耍嘴炮了。
于是他望向百官:“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啊?”
接下来,自是众说纷纭,不过绝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宋青山无罪的。
原因很简单,宋青山这一仗打的确实漂亮。
所谓的收银子,也用作军需了,挑不出太多的毛病。
到得最后,大学士刘健终于开口:“陛下,臣以为宋青山并未通敌,且心系南昌百姓,理应褒奖!”
旁边的李东阳谢迁也跟着附和。
通敌一事,即将盖棺定论。
按理说,既然没有罪,宋青山应当松一口气,且告退的。
毕竟这可是涉及了通敌大罪,能如此缓和过去,已然不错了。
可宋青山眼见后侧的刘大夏一脸平淡的样子,心底就忍不住来气。
这刘大夏,可恶啊!
且不说眼下,日后涉及到开海下西洋,此人定是不可绕过的阻力。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宋青山深深的吸了口气:“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弘治皇帝侧目。
这小子,通敌一事还没有定论,竟还主动启奏??
他不动声色道:“宋爱卿有何事启奏啊?”
宋青山自怀中取出一个册子,递给了萧敬。
弘治皇帝狐疑,缓缓打开册子,所见之下,眼眸不由得颤了那么一下。这册子上面,是一个个那所谓的阿拉伯数字,经过那刊物风华宣扬之后,他自是认得。
而在数字的后面,对应的是一项项支出名称。
其中包括购买猪羊鸡鸭鱼肉等等的诸多事项,每一项,每一笔,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此番行军打仗的耗费的银两。
“启禀陛下!”
宋青山朗声开口:“平叛事急,朝廷,并未调拨银两。”
“故,此番平叛所用银两皆乃臣倾家荡产自掏腰包,先行垫付。”
“所以,臣恳请陛下,将臣垫付的银两,与臣报销。”
“此一战,共耗银子六十五万三千七百两,其中,臣垫付了五十一万两,其余部分,取自宁王所送银两。”
这要银子!
弘治皇帝反应过来。
确实,此番平叛,朝廷却是没有调拨银子,所用的,是宋青山自己的银子。按理来说,理应报销。
因为打仗,是朝廷的事情总不能教朝廷命官自己掏银子吧?没那个道理。于是他点头道:“宋爱卿忠君爱国,一片赤诚,朝廷,,不能寒了你的赤子之心,户部这边,着手调拨银两吧。”
一侧,刘大夏目瞪口呆,直接傻了。
刘大夏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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