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山一死,宁王,便没有了搞事情的理由。
推论下来,一切都行得通。
可凡事就怕那一个万一啊!
万一,敌方不讲道义,就是要弄死宋青山呢?
这一兑换人质就没了啊!
“启禀陛下,臣,甘愿兑换刘公!”宋青山说道,很是坚决。
一直以来,他做事,都是谨小慎微的。
只有在有完全把我之前,才会行动。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选择!
刘健,那可当朝大学士,当今陛下一直当做师傅来看待的元老。此人,不能有恙!
一旦出现半点问题,朝廷这边的声誉,也就没有了。
所以,他必须站出来。
偌大朝堂,连最重要的臣子都保护不了,天下人会怎么想?
外加他断定此事宁王在背后搞鬼,短时间内,肯定是不会死的!
因为宋青山还要用他的死,成就大业呢!
故而,用他自己去置换刘健,理论上,问题不大!
弘治皇帝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晚些时候,与两位阁老商议了一番,再度召见了宋青山。
“驸马,你的父亲宋黑山,将代替你剿匪。”
“他,忠心耿耿,一心为朝堂,此番若立功,朝廷可嘉奖其为文安公!”
“定要多多注意安全啊!”
“能活着,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活下去,知道吗?”
说着,身为君王的弘治皇帝,眼中竟是泛了泪水。
此一去,磨难重重,一个不小心,便会丧命!
可是他的女婿,半个儿子啊
“陛下放心。”
宋青山淡然一笑:“烦请陛下,不要告知公主殿下,臣定安然归来”
说罢,他缓缓后退,离开了养心殿。
翌日的清早,也没跟朱秀荣王满堂刘美人老爹宋黑山打招呼,宋青山走上了一条前途未知的道路。
为了刘健的安全锦衣卫这边没敢调查。
所以,对于这条路,切都是未知的。
当宋青山来到京畿附近的一个小山山顶之时,后面出现了两个人。
而后,这二人给他灌了药,直接带走了。
当宋青山再度醒来之时,恍然间,看到眼前是一张美丽的面孔。
他眨了眨眼,仔细看了看,豁然一震:“是你?”
那端坐高台之上的女子眯着眼:“好相公,终还是记得妾身的呢!”
宋青山努力保持冷静,道:“我来了,你,可以放人了吧?”
那女子莞尔一笑:“可以呢!”
于是,一声令下,蒙着头的刘健被带了出去。
至于事后如何,宋青山便不清楚了。
他看着女子,道:“按照你的要求,我来了,你到底想怎样吧!”
年轻女子没理会宋青山,冲着左右之人横眉:“看什么看?还不快给咱相公松绑,都找死吗?”
左右人之不敢开口,却忙给宋青山松了绑。
而后,那年轻女子一路拉着宋青山,来到一个房间,轻轻的取下面罩。
她温声细语:“相公,可否满意?”
朝堂之上,刘健回来了。
文武百官,几乎无人出声。
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被那宋青山的行径镇震住了。
那小子,平日间,看起来嘻嘻哈哈没有个正形,可在这关键时刻,当真有一颗英雄胆啊!
拿着自己的小命,去换大学士刘健了。
将心比心,这偌大朝堂有如此胆识之人,有,但绝对不多!
所以,对于那宋青山,一众人是佩服的!
许久之后,刘健开口道:“陛下,江西有匪患,这京畿之地,同样有匪患,臣以为,理应率先清肃京畿之地的匪徒。”
这话,自然是有道理的!
京畿之地的匪患,太严重了,连朝廷大员说劫持就劫持,谁不怕啊?
谁又能保证,当值或者是回家的路上,不会突然被匪徒劫持?
这也是关乎自身性命安危的大事!
所以,剿匪,首先得从这京譏附近开始!
当然了,文武百官自是明白,刘健这番话,更多的,却是为了营救宋青山。毕竟那小子为了解救刘公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若是不营救,那.还是人吗?
良心何在啊?
宝座之上,弘治皇帝一阵深思。
事实上,他也是有些为难。
南昌那边,宁王即将搞事情,不出意外,这京藏附近的匪徒,多半是那宁王搞出来的。
目的,则是为了留住宋青山。
按照原计划,他本是准备命宋黑山去江西“剿匪”的。
可眼下,这两件事,起了矛盾。
大学士刘健的意思是,先解救宋青山,而后再去江西剿匪。
这,便会涉及诸多问题。
一旦那宁王当真搞事情,朝廷这边没有准备,就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啊!
可是,仔细想了想后,他也认同了刘健的观点。
“既如此,便先行命英国公去江西剿匪吧!”
弘治皇帝说道:“至于宋黑山与锦衣卫一道,共同彻查京畿之地的匪徒!”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固然那宋青山的危险不大,可,谁又能保证宋青山没有半点问题。
生死无恙,但,万一缺胳膊少腿呢?
异位而处,假若他是宋黑山,自家儿子被挟持,生死不知,又哪里有心思去剿匪?
很快,朝廷这边开始疯狂的调查起来。宋黑山已是一日没有进食。
朱秀荣这边,虽是府上一直隐瞒着,她也猜测到了一个大概。
自家夫君,肯定是去与大学士刘健置换了。
英雄气节自是不用说,可,一旦自家夫君稍有异样,这宋府,可怎么办啊!而即便如此,她还是赔笑道:“吃些吧!”宋黑山默不作声,面色痴呆。
朱秀荣便无可奈何。
跟在一侧的王满堂与刘美人也是愁眉不展担忧不已。
最终朱秀荣却是拿起筷子,轻轻摸着肚子道:“宝宝,我们,要好好的,等我回来,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这一日,几乎所有锦衣卫都都行动起来。
可是,为了那驸马都尉的安全着想,又不敢太放肆,所以在搜查之时,格外的小心。
涿州,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上面。宋青山枯坐在一块大石上面,愁眉苦脸。
四周看守之人,足有十五人,无论怎样,他站定是逃不出去的。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怎样,短时间内,他怕是无法离开了。
踏踏!
后面,一道身影走了过来,地上用铁丝烤过的牛肉“吃点吧,不吃东西,会饿的!”
宋青山面无表情:“我宁愿饿死。”
那女子莞尔一笑:“可你总饿着,也不行啊。
宋青山望着远方:“你会放了我吗?”
女好不以为意:“所以,我的好相公,你当真以为,我挟持了你?”
宋青山喉咙涌动,没有出声。
昨天晚上,他的一世英名,险些就丢失了。
也亏得这八夫人相对温和,没有用强,若不然.总的说来,他并不像被挟持,最起码在这不知名小山之上,他是自由的。只要不逃跑,就没人管制他。
而一旦逃离,便会有不可知的危险。
比如,腿脚被打断?
他不由得长叹一声,道:“那驸马都尉黄镛,是你杀的?”
“是的!”八夫人毫不避讳。
“为何杀他?”
“他想占我!”
“你本就是他的小妾啊,何来占一说?”
“错啦!”
那八夫人的眼中忽而多了继续光亮:“所以,好相公,你是介怀此事吗?奴家之前便与你说过,奴不过是那黄镛买来的一块肉,那黄镛自己舍不得吃的肉。”宋青山有些无语。
这女子,正是先前驸马都尉黄镛的八夫人。
之前,在涿州调查赈灾一事之时,黄镛溃败,最后使出了美人计,那美人,也就是这八夫人。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所以,你是宁王朱宸濠的奸细?”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
八夫人娇声细语:“奴,不过是宁王大人的一枚棋子罢了,此番过后,便是自由之身了。”
“相公,您想啊,奴不过是一届女流,成不得什么大事的,日后呢,还要靠你们男人。”
“所以,奴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啊,你,一定要仔细考虑。”
宋青山缓缓扭头:“抱歉,我已然有妻妾了。”
那八夫人抿嘴:“奴不介意,只不过,那妻,当是奴的。”
宋青山再度无语。
与他想象的一致,这八夫人,是宁王安排的暗子。
目的,便是为了拖住他,教他无法顺利运兵屯兵以“剿匪”。
“好相公,只要你从了奴,十五日之后,我们便可以浪迹天涯,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了。”
八夫人双媚的大眼转动:“而你若不同意,待得王爷大军攻过来,注定是死路一条的!”
道理,宋青山自然是懂的。
宁王若成就大事,他这个佞臣,必死无疑。
而宁王若失败,这些人也不一定会放过他。
于是,他深深的看了八夫人一眼,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你可否想过,假若我挟持你这个头领,命诸多手下退却而离开呢?”
对于宋青山的言语,八夫人付之一笑。
“好相公,你这是试探吗?”
她浑然不在意:“且先不说你是否能打得过奴,便是打得过,那些人,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至于你所谓的胁迫奴,也是完全无用,他们,可都是一群亡命之人,所以呢?”
“奴劝你,最好放弃逃跑的心思,与奴好事成双吧,好达达!”
声音落下,宋青山一个机灵。
他,确实在试探逃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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