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教师,放在几年前我想都没想过我会从事这个职业。然而上天仿佛就爱跟人开玩笑,没人知道他会给你我的未来安排怎样的路线,当你对生活的充满抱怨的时候,是否想过,这或许是某种力量已经安排好的呢?
好了,接下来说说我的故事:
我叫张一鸣,在性格上从小就跟同龄的孩子不太一样,当其他小朋友上蹿下跳、哭天喊地的时候,不哭不闹,聚精会神地玩着玩具。对待事情都是顺其自然的态度,不争不抢。而我也庆幸老天爷照顾,仿佛事情都被安排好了一样,一切都是刚刚好的状态,从小家里的长辈都说我投错了胎,明明是个男孩的,却生了个丫头性格,只有爷爷不这么认为,每当听到长辈这样逗我的时候,爷爷总说:“贵人语迟,能者少言,敏于行而不纳于言。”虽然小时候我听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知道爷爷在替我说话。爷爷名叫张顺,村子里德高望重的典范,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善良敦厚的老农民,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爷爷还有另一重身份。
那是个封建时代的末年,张家有三个儿子,这要放在和平年代,或许是件喜事,不愁后继无人了,但是在那个战乱纷飞的旧社会,生活在底层的人们连饭都吃不饱,能把孩子拉扯大已是实属不易。那年爷爷十二岁,赶上百年不遇的旱灾,村里的人们纷纷外出逃命,爷爷一家也正收拾行李包袱准备逃荒,恰逢此时,家门口来了一名老者,说了一堆关于爷爷有道缘的话,据爷爷后来回忆,当时的他,根本没有想太多,只听得老者说跟着他能吃上一口饱饭,便跟着他云游四海去了,期间学了不少风水、易经的能耐,他也很懂得感恩,一直伴在老道身边照顾饮食起居,直到老人仙逝,恰逢当时全国解放,他回到了老家,分得了几亩田地,娶妻生子。
有时候,村里人好奇他在外的经历,问他都学了什么本事,他总是闭口不谈,只是说,老道没啥能耐,只有骗人的把式,只是带他要了几年饭。直到动乱结束后,他才说出了真相,原来老道临终前特意嘱咐了几件事,其中一件就是:回到老家之后,万不可说出自己学过道家本事,否则必有大难临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人是真有几分本事
自此之后,爷爷在四村八乡的名声大噪,谁家有个小病小灾、婚丧嫁娶都来找爷爷。对于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爷爷也是来者不拒,能帮就帮,但从不收取人钱财。他对众人说:若有所求,便取自家所养的公鸡尾部最长的一根鸡毛即可,其他,一概不收。致使我家在当地风评极好,因为基本每家都受过爷爷帮助。
从小我就想,像爷爷这样的乐于助人、眉目慈善的人,肯定会活过超过一百岁吧?可是现实告诉我,有些事,不是光靠想象就可以的,比如人的寿命。那是个中秋夜,我们照常回到爷爷家过节,那天我很开心,因为每年的这一天,不仅是中秋,还是我的生日,尤其是那一天,是我年满十八周岁的特殊日子。家里的亲人都回来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团聚一下,每个人都洋溢着笑容,只有爷爷在不停地看表,等到墙上的时钟指到八点的时候,爷爷驱散了众人,单独把我留下。当时的我还以为爷爷要给我个惊喜,却没想到,爷爷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乖孙儿,爷爷要走了,把你留下,是想交代几件事,你一定要答应爷爷好不好?”我一下子怔住了,笑着说道:“爷爷,您喝多了吧?来,我扶您进屋睡觉。”爷爷摆了摆手,没有了往日的笑容,而是一脸严肃地说道:“爷爷今天没喝酒,也没有糊涂,这个事情是真的,你忘了爷爷是干什么的了?我早就算到了今天就是我该走的日子,中秋夜,九点整。”
听到这里我不禁破天荒得第一次哭了出来,因为我知道,从小就在爷爷身边长大的我,印象中好像爷爷什么都会,他总是能满足我各种各样的好奇心,唯独有一件事他不会,就是不会骗我。今天爷爷突然严肃地跟我说话,就说明这件事是真的,爷爷真的要离开我了。
“不要哭,鸣鸣,爷爷的时间不多了,有几件事你听好,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我强忍着悲痛点了点头,爷爷又恢复了慈祥的笑容,转身掀开了墙上的壁画,这幅画在我记事以来就一直挂在墙上,画中是一位手持拂尘的老者,爷爷每天都要对着这幅画拜上一拜,难怪爷爷谁都不让碰这幅画,原来画的后面另有乾坤,爷爷在画后面的墙上开了一扇比画稍微小了一圈的“门”,爷爷把门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大包裹和一块环形玉佩,随后便把门关上了。转身把包裹放在桌子上,拿着玉佩对我说:“鸣鸣,这转生珏你拿好,要随时戴在身上,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但我没资格戴它,当时师父说我有道缘其实指的不是我,而是你!”
“我?”我接过玉佩狐疑道,这玉佩放在手心凉凉的,在昏黄的灯光下给人一种温润厚实的感觉。
“对”爷爷继续说道:“当时师傅仙逝前,给我算命,说我因后人而得善缘,一生要广行善事,而为后人积福,但这也是有代价的,死后魂魄将困于酆都,待到后人揭开这转生珏的秘密,我才可以脱于苦海。或许到时候,咱们爷孙俩还能再见。”
当时的我深受现代科学洗礼,是个无神论者,对爷爷所说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但是毕竟是爷爷的临终嘱托,我异常珍重地把玉佩戴上,说来也怪,刚才摸起来凉凉的玉佩,在接触到皮肤之后,却没有预想中的那种凉意,反倒像是已经佩戴了很久,已经有了温度一样。
看我乖乖戴上,爷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继续说:“记住,这扇门里面还有一个木匣,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如果有一天,这转生珏突然发烫,你就尽快回来,打开木匣,否则,你是打不开它的。至于这转生珏的秘密,就靠你自己去发掘了。第二件事,我死后,不许大操大办,悄悄埋了就好,不要来吊唁。棺木也不许钉住,坟前不可立碑。”说着把那个包裹打开了,里面竟是一件用鸡毛做的披风。爷爷继续说:“这件百凤裘,是这些年乡亲们一根一根捐赠的,我死后,把它披在我的身上。”
我忍着眼泪点点头,爷爷不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去把你爸还有二叔三叔他们都叫过来。我还有事跟他们说。你拿着这块桃木,去后山,听到哪棵树上有鸟叫,就把这木头插在地上,把我葬在那里就好。”我点了点头,一转身,泪珠子掉了一串,但我没用手擦,我怕爷爷知道我哭。
等我完成爷爷交代的任务,急匆匆赶回家,刚进院,只听得一阵哀嚎,终究是晚了一步,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没过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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