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之中,七块红石镶嵌顶端,水珠划过,映起赤透血光,滴落下方,便如血滴自洞顶滴落,真不负滴血洞之名。
陈宁从眼前的奇景挪开目光,转而看向下方的水潭。
就见那七颗红石的影子倒映在水面上,就如一只血红的掌印,陈宁的视线便顺着这倒映下移,落在水潭底部七颗毫无特点的石头上。
滴血洞的入口机关,便在此处。
陈宁挥手,招来虹光化作一只七指手掌落在那七颗石头上,一声沉重又刺耳的声音响起。
在那小瀑布之后,石壁整块后退偏移,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陈宁也不等正缩身走入的黄鸟便直接进了这洞口之内。
于深邃的隧道之中行走良久,终见一座有着光源的巨大石室。当陈宁进入石室之时,左边两座巨大的石刻雕像便直接映入眼帘。
两尊石像一男一女。女者,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刻的如风吹拂般栩栩如生,不似魔门风格,倒有点像是佛门的观音菩萨。
男者却是狰狞凶恶,黑脸鬼角,八手四头,甚至在嘴边还刻着一丝鲜血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是两尊石像名为“天煞明王”、“幽明圣母”,乃是魔教中人所信奉的尊神。
这两尊神在魔教中人心中地位非凡,仅从滴血洞中的两尊神像便可见一般,哪怕是敢妄言‘天道在我’的黑心老人,也对这两尊神有一定的敬仰之心。
不过陈宁却是对这两尊神毫不在意,稍一打量,便从两尊神像上收回目光,转身朝石室另一边的通道走去。
顺着通道一直走到一座钟乳石山洞,陈宁脚步不停,直接就进入另一边的一条岔道之中,直直走到尽头。
而在这尽头的石室之中,别无他物,唯有那正对入口的石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陈宁一望,便见石刻开头的五个大字——“天书·第一卷”
而下方,便是和第三卷天书同样的开头话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几字入目,陈宁再向石刻下方扫去,仅是一两眼便将整副石刻上的字符悉数记下。
而在陈宁将石刻上的文字悉数记下之后,脑海中轰然一声巨鸣,让其失神刹那,而后一股熟悉至极的感觉传来,陈宁心神重新进入到那种玄妙至极,宛如遨游在天地本源的奇妙境界。
众生念头的繁杂,天地亘古的澄澈,两者在陈宁心中协调至极的运行。
同时,整个诛仙界的规则法理也如揭去面纱了一般,清晰至极的裸露在陈宁眼前。
在那种时刻把握众生心思和天地运势的境界之下,陈宁心神沉浸于诛仙界的规则法理之中,丝毫不惧可能被规则法理同化的风险,整个人都遨游在天地最深层次的玄妙之中。
过了许久,原本清晰至极的规则法理开始覆上层层薄尘,而后薄尘化作轻纱、锦服、铁凯,直至完全消失,再窥不得一丝踪影。
与此同时,陈宁也从那种玄妙至极的境界中缓缓跌落,待陈宁能感受到的规则法理回归常态之时,境界也从把握众生心思、天地运势的状态回归正常。
从奇妙境界中跌落,规则法理变的迷蒙难以窥见,两种巨大的落差同时袭来,便是陈宁也不由生出片刻的失落之感。
但这失落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眨个眼的功夫,陈宁便从失落中走出,转而沉浸于先前所得。
“嘭。”
一道轻微的石块撞击声从石室外传来,陈宁随之回神,两眼中闪过奇异光芒,嘴角稍勾,露出些许笑意,并不在意石室外两兽闹出的动静,显然对此次收获极为满意。
“嘭!”
又一道响声传来,陈宁面上笑意淡了几分,朝对面石刻又觑了一眼,面色莫名:“鸡肋!”
两字吐出之后,陈宁便不再管那副石刻,而是转身走出石室,沿路返回,回到放置雕像的大殿之中。
陈宁出了连接大殿通道,就见黄鸟立于殿内洞口处,两翼后展,长颈挺立,长喙开开合合,似在发出无声嘲笑。
而黄鸟十余丈身形的前方,却是一宽四丈方圆的硕大蛇头。
那蛇头卡在滴血洞洞口,蛇头前后耸动,左摇右摆,想要脱身走出,但那石洞实在坚实,哪怕其不断晃动也奈何不了卡住它的石洞岩石。
也因为蛇首被卡主,便是他想要挥动洞外身躯打裂石洞岩石也颇难做到,不得已,只得吐蛇信示意洞内的黄鸟帮忙。
而已进入洞内的黄鸟,见到玄蛇这般丑态,却是丝毫没有怜悯之意,哪怕是面对玄蛇求助的态度也是丝毫不理,反而在那故作姿态嘲笑起了玄蛇。
陈宁走至之时,正值黄鸟在那展翅昂首的嘲笑玄蛇,一时间,陈宁面上已淡去几分的笑意变得更加灿烂。
但看到卡在洞口处的玄蛇开始变得暴躁之时,陈宁才清咳一声:
“咳!”
一声传出,黄鸟那放肆至极的身形陡然僵住,原先已暴躁起来了的玄蛇也瞬间安静下来,眼皮稍降,以一种戏谑的神色朝黄鸟看去。
不过陈宁发出一声清咳后就未再说什么,而是起身走至蛇首前方。
身形立下后便单掌抚去,在黄鸟略显艳羡的眼神下浮现出五色毫光。
毫光涌入玄蛇蛇首,玄蛇两目稍显失神,待陈宁单掌挪开之后,两目才恢复了神采。
“沙沙~”
轻微的沙石摩擦之声传来,却是黑水玄蛇的蛇首终于从石洞洞口处退了出来,而后又是一探,小半个身子便直接涌了进来。
“嘶!”
玄蛇朝黄鸟处吐了吐蛇信,发出嘶嘶蛇鸣,似在反击一般,而黄鸟见状自是难以忍受,当即稍鸣一声,以做回复。
陈宁看着眼前的一蛇一鸟在那不断的吐蛇信、鸟鸣,不由有些无奈,随手甩出两道荧光没入两兽脑中,待两兽都沉浸于荧光中的讯息之时。
陈宁才定了定心神,思索起先前那一幕,尤其是诛仙界的规则法理如脱光般裸露在眼前的一幕。
联系至原著种种,和得到两卷天书时的奇妙感受,尤其是其中的一些隐秘信息和轻微至极却又让人难以抗拒的那种悸动,陈宁心中不由产生出一个模糊的想法,但随之又觉得荒谬至极,只是那念头萦绕不停之下,陈宁不由喃喃道: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修道一事,也太多不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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