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书道:“那两位大人有没有问题，还得看荣拓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荣拓要是没有问题，那到时候这两位大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用计较了。”
凌玉霜道:“那岂不是说，唐劲有可能到最后是白忙活一场？”
沈翊书笑道:“这也没什么幸灾乐祸的，因为这只是一种可能，现在为止，能确定下来的事情，那实在是太少了。”
凌玉霜冷笑道:“你们俩自作主张离京，本来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了不得的收获呢，现在看来也一般吗？”
沈翊书道:“我们当然有收获，收获就是天一术士亲口说，把天雷引下来这种事情听起来好玩，实际上不太可行。”
凌玉霜道:“那，难道天雷就是偶然击中的？”
沈翊书摇头道:“你要是相信这种事情，那这案子就没办法查了。破绽还是有的，只要去查总能查出来点什么的。”
林白宇道:“我跟你一起去的，我怎么没看到这里面有什么破绽？”
沈翊书道:“破绽就是，大火在火油助推之下把武库烧的那么干净，恐怕就算是天雷击中，也没有什么痕迹了。就算是人为纵火，也没有痕迹。那些宫翎卫的住处和那武库是连接起来的，只要当时没有人在外面盯着那武库的屋顶，谁又能真正分辨是一场人为纵火，还是天雷击中呢！”
林白宇冷笑道:“我好像觉得，我能够分辨。”
沈翊书道:“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所有人给你的那些信息里面，对于天雷击中的瞬间，都不清不楚。你要是不信，你再去问一问，到底有谁亲眼看见天雷击中的瞬间了？”
林白宇一愣道:“你说的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可是为什么我们至今才弄清楚呢！”
沈翊书道:“因为谁也没有把他想成简单的纵火案啊，这么大的案子，告诉你有人在外面拿火折子点火，你信吗？”
林白宇道:“有点难以置信，毕竟这么大的案子，不杀人不灭口的，怎么也不应该做的这么粗糙吧！”
沈翊书耸耸肩道:“看，你都这么想了，还怎么能发现其中的猫腻？”
林白宇看着沈翊书道:“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沈翊书道:“如果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放火的人会是谁呢？”
林白宇脱口而出道:“张今贵。”
沈翊书笑道:“所以，一个潦倒的人，一滩烂泥，会因为什么事情而铤而走险？”
林白宇想了想道:“能为了查他的家人逃离天神府，自然也可以为了他的家人这么做。”
沈翊书点头道:“这么想，案子是不是就破了，只需要缉拿张今贵回来，就可以审问幕后主使了？”
林白宇皱眉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依然觉得哪里不对。”
凌玉霜道:“未免太顺利了。”
沈翊书道:“所以，需要分辨的事情就是，到底我们看到的事真相，还是别人一样我们看到的真相。”
凌玉霜道:“难道，我们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沈翊书道:“如果我们毫无进展，对背后的人没有任何威胁，我敢肯定那他也没必要给我们看一个假象。这种情况就说明，他紧张了，所以着急掩盖真相甚至是找替罪羊。不过，这种事情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因为这就说明我们已经在我们不知道的某个时刻，摸到了敌人的命门。”
林白宇点头道:“嗯，鞭辟入里的推测。我看，这一次立功必然是大功，我这身红衣，早就该换换了。”
对于林白宇这种总是想着能不能立功升官但是实际上却总是不出力的人，凌玉霜也是很无奈的。
沈翊书打了个哈欠道:“我们还是各自去睡下比较好，毕竟起来了，还并不是无事可做呢！”
一个人的变化，有时候可以很大，大到天翻地覆。多年前的张今贵，出身虽然并不显赫，但是人却是个热血的人。那时候在他的眼里，他无疑是要成就一番事业的人，那时候他也没有很多的烦心事。尽管在拜师之前也曾处处碰壁，但总归是每天都在追逐自己的志向。那时候，他也喜欢喝酒，但最是喊着不醉不归的口号，数着兜里的钱发愁。
微风拂面，张今贵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身边居然没有了酒壶，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坐在火堆旁边，炙烤着一块香甜的干饼。
张今贵坐起来笑道:“看来，你老人家还是没有放弃，人已经到了土埋半截的时候了，你还有什么看不开，有什么理由能让你不成全我。”
老人就是老秦了，老秦看了看张今贵道:“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是个很老的人，通常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活着都已经没太大的意思了。你看，世上有那么多的美味佳肴，我这口牙，我只配啃一些松软无味的东西了。但是，我却活的乐滋滋的，而且还一直都很明白活着的乐趣。”
张今贵道:“您不能因为您活的有滋有味，就要求天底下所有的人长命百岁。要知道，有些人活在世上就是个无尽的煎熬，只有离开这个人世，才是真正的解脱。”
老秦道:“可你小子不懂事啊，你找死非得在我手里找死，这可不行。我已经答应了别人，要把你送回去，那我自然要送回去。”
张今贵道:“我说过了，沈翊书就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根本就不懂别人的辛酸苦辣，只顾着以己度人。”
老秦摇头道:“我也已经说过了，你从哪一点看都不如人家，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人家。他既然在天神府，他就要揭开真相，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你，以前是自顾自的苟活，现在是不顾别人的寻死。所以，就算你有天大的苦衷，你也始终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永远不会明白他那样人的想法。”
张今贵苦笑道:“您说的对，我就是这样的无可救药，所以才求速死。可是现在，我连求死好像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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