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抬起头,“叫他们来过年?”
“对,就我们四个人,太冷清了。”周母说。
“四个人还冷清?”阿梅冷冷一笑,“那人家一个人过年的怎么说?”
周母笑道:“哪有一个人过年的?再不济亲戚朋友总会有几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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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过年的多了,那是你们没见过。”阿梅继续低头吃饭,对于周母提出来的问题,她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周父见她心情不好,给周母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说了,免得大过年的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阿梅吃完饭后,一声不吭地走开了。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昨晚上她又失眠,下半夜才睡着的。
等阿梅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走进洗手间里洗了洗脸,感觉头脑清醒了很多,可烦恼又随之而来。
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枯坐许久之后,有佣人来敲门叫阿梅下楼吃饭,这一顿就是今年的年夜饭了。
可阿梅没有丝毫吃年夜饭的心情,吃饭现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为了维持生命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
阿梅沿着楼梯慢慢下楼,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擦黑,冷风吹着萧瑟的树枝沙沙作响,大门口没有去年的大红灯笼和成排的金桔树,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餐厅里,像中午一样,周家二老和周润华已经坐到餐桌旁边,等待着阿梅的到来。
阿梅走到餐桌边坐下,桌上虽然摆满了菜肴,但是质量比去年差了很多,只不过是平常吃的一些家常菜而已。
“不是过年吗?就吃这些东西?”阿梅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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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你姑姑他们在,所以提前准备了很多名贵的食材。今年没人过问年夜饭的事,我就叫厨子做了点家常菜。”周母说道。
“家常菜也挺好的,以后能够天天吃上这些就不错了。”阿梅说完,端起碗筷就吃,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豪情壮志。
周家二老也开始吃饭,站在旁边的护工像中午那样给周润华端上吃的,又问他想要什么菜,她好给他夹到盘子里去。
周润华的精神状态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胃口也不错,偶尔会用手里的勺子指指要吃的东西,嘴里叫着“鸡蛋”、“肘子”之类的名称。
阿梅吃着吃着,对站在旁边的佣人说道:“小张呢?去把小张叫来。”
“好的,小姐。”佣人应声而去。
很快,小张跑来了,嘴上还沾着油脂,站在阿梅面前问道:“周董,你找我?要去哪里?”
阿梅淡淡笑了一下,指了指对面的餐椅,“不去哪里。坐下,跟我们一起吃饭。”
小张吃了一惊,他跟随周润华和周梅这么久,也不是没和他们坐在一起吃过饭,但是在这个家里,他从来没有坐在这张餐桌上吃过饭。
像周家这样的人家,司机佣人一类的属于下人,吃饭都是在保姆房里进行。今天大过年的,刚才佣人去喊的时候,小张和大厨师正在保姆房里吃喝呢。
“哦,好的,周董!”小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走到对面的餐椅上坐下。
阿梅又叫佣人拿来了碗筷给小张,小张在惊慌失措中跟着周家人吃起饭菜来。
小张原本是想回四川老家过年的,前两天他向阿梅提出过这个要求,阿梅没有答应他,原因是阿梅打电话给佟大勇,叫佟大勇来上海陪她,因为孩子就要出生了,可佟大勇没有答应,阿梅就只好把小张留下了。
自从阿梅对小张承诺要给他介绍明星女朋友的事后,小张一直期待着,并更加鞍前马后地为阿梅做事,份内的份外的都做得妥妥当当,目的就是要讨好阿梅,希望某天阿梅介绍几个二三线女明星给他认识,能够从中弄一个做女朋友,那该多好!
其实,那原本是阿梅为了阻止他去找许冰冰而忽悠他的一个小计策,过了那几天阿梅就忘记了。可小张没忘记,他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期待着阿梅某一天真的会那么做。
智华集团现在的情况不好,作为董事长的司机兼保镖,小张也知道这个情况。这段时间阿梅也很忙,整天焦头烂额的,所以她没有提及这事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这个小张能够理解。
但他并没有放弃,一直在心里期待着,或许某一天周董高兴了,就给他介绍明星女朋友了。所以阿梅叫他过年留下来,他一点都没有抗拒,心想有可能在春节期间,阿梅就给他落实这事了。
“小张,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你看过年也没让你回去,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阿梅笑着说道。
小张明白了阿梅叫他过来一起吃饭的用意了,是为了表达对他的歉意,“没事,周董,回家过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和家里人吃顿饭而已,然后和朋友聚聚会、打打麻将什么的,还劳力伤财。”
旁边的周母看到阿梅这样对小张,心里很不舒服。心想我们是她的爷爷奶奶,都得不到她的好脸色,一个做下人的,倒还得到了她那样的优待,这个周梅拿我们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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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年真没意思,冷冷清清的。”周母开始抱怨。。
没有人接周母的话。
“往年过年,我们家的餐桌上都坐满了人,润芳他们一家也在,多热闹!”周母接着说道。
阿梅听到这话,心里来气了,本来这段时间她跟周润芳一家就相处得很不和谐,周老太太偏要拿他们来说事。
“奶奶,你什么意思,没有他们在,这个年就不过了吗?”阿梅毫不客气地说。
周母是有脾气的人,说道:“没有他们在也可以过,但这冷冷清清的,算什么过年?一家人吃好点吃差点都没关系,最主要是要团结,这样各分东西的,影响感情,还让人笑话!”
阿梅放下碗筷,“谁愿意笑话就让他去笑,这个家是我们自己的,日子也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想怎么过就怎么过,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周父见祖孙二人吵起来了,劝道:“你们别吵了,大过年的,好好吃顿饭不行吗?”
周母平时对阿梅就有怨言,今天中午她提出叫周润芳一家过来一起过年,阿梅没答应她,使她到现在心里还在不痛快。看到阿梅把作为下人的小张叫来吃年夜饭,她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周母没有听周父的劝告,也搁下手里的碗筷,冲阿梅说道:“难道你姑姑他们还不如一个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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