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霂早就在边筝的眼皮子底下练就了一等一的糊弄装睡本领。
此刻,她正闭着眼一边偷听车内二人的谈话、一边与阿若交流,并再次感叹系统内聊天功能的便利性。
「阿若:听上去好像也没有很多有用的东西,不过这个女人瞧着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草木灰:他们好像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盛霂暗暗把秦枫和萧觅的谈话记在心里,想到自己糟糕的记性,似又觉得不妥,又拉了一个新的空白窗口出来充当备忘录。
窗口中有三个字被盛霂以红色标注。
姜亦笙,疑似打伤自己之人,实力高强,性格脾气似乎与人缘一般糟糕,这是盛霂从寥寥数语中分析总结出的结论。
自己在姜亦笙身上吃了个大亏,盛霂可没想过彻底息事宁人,而是在事情不明朗与不了解对面之人的实力、手段、动机的情况下,理应暂避其锋芒,谋定而后动。
她又不是泥捏的,这事要是误认误伤还好说,但要是像萧觅口中所言,自己的重伤是某人有意而为,那她当然是要做一个有脾气的人!
就这种伤势,要是换成别人,不死也得落的个半残,就算活下来了,亦是很长的时间内都不会好过。
萧觅口中的异能与异能者同样令盛霂很是好奇。
她推测那是与灵力、灵修相对应的另一种截然不同、但又有些许相似之处的修行体系。
这个世界虽然有着支撑灵力存在的规则,但到底空气中的灵力含量实在是太稀薄了,也不知道他们是通过何种方式来获得修行所需要的灵能、灵能又是从何处而来?
盛霂是清楚的,萧觅注入自己体内的灵能除了帮自己止了个血和止痛外,丝毫没有起到令伤口愈合的作用,
让伤势有所好转的还得是自己服用下去的特制丹药。
这一点盛霂也是早就知晓了的,似乎绝大多数常规的治疗手段与药物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效用,甚至是丁点儿用处也没有。
她随身携带的所有药物,都是自己和边筝经过改良改进的特别版本,如果是用在普通人身上,药物的效果要比市面上流通的好上不知道几个度,对盛霂来讲,就只是寻常了。
「阿若: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草木灰:先跟着他们去人多的地方,要先找到小岩和青风先生他们。」
盛霂心里其实有点儿没底,阿若说褚岩他们离自己很远,在没有有效联系方式的前提下,想要寻人无异于是海底捞针。
相比起荒山野岭的,和自己失散了的众人应当也是会想着前往人多一些的地方吧?
人越多的地方,消息的覆盖面和流通性也就越大、越广,也有利于自己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与收集需要的信息。
「阿若:也是,要是他们出现在附近,我就能感应到他们的大概位置。」
「阿若:他们好像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问题,看起来情况不妙,我们先跟着他们离开这里也好。」
八阶幻音魔么……?
虽然不太明白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也不清楚这个世界内力量体系的具体划分,但盛霂认为能让比自己还要强上许多之人感受到危险的存在,甚至不敢正面对上,那一定是不太好对付的。
盛霂现在清醒着,便悄悄地分了一缕神识查看起了自己腰间的白兔团子储物袋,她现在看着是处在很安全的境地下,可有了前面的教训,愈是安全,愈是要趁机多做准备。
至于放了更多东西的黑玉镯,盛霂还记得自己心里存在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危机预感,依旧不敢轻易动用。
「草木灰:好,我收拾一下包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
和阿若打了一声招呼后,盛霂专心致志地整理起了自己储物袋内的空间。
阿若警惕性不减,牢牢地盯着车内的另两人。
因为盛霂的懒散,白兔团子储物袋里各种各样的储物袋堆成了一座小山,乱七八糟得很,有时候她自己都记不清哪个储物袋里装了哪些个东西。
从山上捡的小石子、树根、枯叶、干花,碎掉的琉璃盏,被揉皱的桑皮纸,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瓷碟,奇形怪状的盒子,一大串鱼骨头……
盛霂暂且不论自己为何要将以上不知用处的玩意当个宝一样收着,没多做犹豫就将它们挪到了角落中的储物袋内,并一一在备忘录内做好记录。
“嗯……这个桃粉色的储物袋装婆婆和凤娘送的石头、这个白的装阿雪和鬼婆婆送的鬼面……”
“阿筝做的小玩具们也要单独放一个袋子,还有小点心、蜜果、秦叔做的饼……”
“这些亮晶晶的又是什么?宝石?鳞片?算了搞不懂,先记下来……”
窗外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雨,两侧的车窗起了雾,萧觅没再说话,秦枫专心致志地开着车,阿若有心想要偷听点什么都是无法,不太聪明的小脑瓜又想起了盛霂之前与自己讲的故事。
「阿若:我没能听明白你讲的那个故事。」
「草木灰:红梅仙子吗?」
「草木灰:阿雪说,人这种东西惯爱找借口。」
「草木灰:越是无能,越是爱找借口,自身有不足之处,却是爱从别人身上找补。」
「草木灰:对他们来讲,承认错误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
「阿若:我不懂。」
「草木灰:他们宁愿信些莫须有的传闻,也不愿意相信是因着夫妻俩手脚勤快才让曲家的日子好过起来了不是么?一些凡俗界的国度内总有酸腐之人认为女子娇弱愚笨、难登庙堂,可需要她们相夫教子之时,却又要求贤求慧,需要她们下地劳作之时,又不再嫌她们娇弱不堪用。」
阿若恍然。
「阿若:只是有用无用之间的借口。」
盛霂顿了顿,暂且停下了整理物件,心生别样滋味。
现在的自己,同样也想不明白霜雪口中所言,但又好像明白了一点。
强弱与否,都要由他人来评判,真的是很可笑的事情。
她不喜欢这样子的标准,也不喜欢这样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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