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眉头挑了一下。
“小姑娘,你怎么会这么说?”他伸手将站在一旁的丫鬟抓了过来,“她就是小春啊。”
“长得不一样了,而且——”
宋元走到这个姑娘面前,指着她的双手,“你看她的手,非常的细嫩,就像是没有干过活的丫头一样。”
“小姑娘——她是我的大丫鬟,谁告诉你,她需要干活的,每日为本少爷红袖添香便是,哪里需要动手,这手细嫩,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郝运在外面买了一个姑娘回来,但是自己也是清楚的,这姑娘和小春的长相并不相似。
虽然小春确实来的时间不长,也未曾交到什么朋友,但是也怕有个万一。
因此,郝运在她的脸上覆盖了一层邪气。
能够保证让所有的人都无法看清楚这姑娘真正的样子。
小春在他们的心里是什么样子的,这姑娘就是什么样子的。
“管家,你来看看,这是否是小春?”
郝运冲着管家招了招手。
“这是你买回来的人,你来看看,是不是她——”
管家上前端详了一二,“是她——”
“你确定?”
宋元眨眨眼,她上前,捏住这丫鬟的下巴,左看右看,和之前那个并无一丝一毫的相似。
这管家到底是怎么说出一模一样这种话来的。
“你叫什么?”
“奴婢叫做秀——小,小春——”
丫鬟差点儿脱口而出她的原名,只是在对上郝运那冷漠双眼的时候,她连忙将自己的本名给吞了回去,回了一句小春。
“奴婢就叫做小春。”
小春心惊胆战地说道,她自然不是小春,她的原名叫做秀娘,是春风楼的人。
只不过得罪了一些夫人,这些夫人便联手将她给卖了。
真是一群小心眼的女人,便是没了她秀娘,不是还有丽娘,雪娘的,便是将这春风楼的姑娘都给卖了,这还有怡红楼,满春楼,哪里卖得光。
卖掉她们,还不如管住自己男人的心。
这卖光了女人,那不是还有小倌馆吗?男人色心不改,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的。
改名为小春的秀娘在心里呸了两声。
但是她可不敢直接说出来,毕竟她手无缚鸡之力,还得靠着这些男人生活。
自然是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这位小小姐,你能不能够放开奴婢?”
她这下巴,倒是经常被人捏着。
只不过,捏着她下巴的人基本上都是男人,还都是略有些年纪的男人,可从来没有这般年轻的小女孩。
感觉太奇怪了——
“哦,我就是觉得你这个脸,怪怪的。”
宋元松开手。
确实很诡异,其他人看不到,但是她看得到,这个女人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就是这黑气模糊了这些人。
让他们看不清楚这个女人的长相。
宋元伸手点了点女人,那些黑气竟然直接缠绕上了她的指尖,只不过,在缠上她指尖的那一刻,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钻到她身体里面去了,还是消散了。
“小施主。”
元嵩蓦地抓起宋元的手,很显然,他也看到了。
看到这黑色气体进入宋元的身体,元嵩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没事,无妨,这点儿玩意伤不到我。”
怎么说呢?
这点儿黑气落到她的身体里面,就像是水落到了大海里面一样,掀不开任何的波澜。
“爹,娘,我先回房去了。”
郝运行了一礼,就带着小春回房去了。
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安。
那黑气是她放在小春脸上的,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宋元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这些黑气。
他的心骤然提起,看着宋元的眼神都带了几分狠厉。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爹娘都在呢。
必须等到这个小姑娘落单的时候,到时候他再下手也不迟——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现在基本上宋元就已经确定了。
她要找的那个郝运,就是眼前之人。
只要消灭了他,她和唐嵩就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吧。
只是——
想到她的阿姐小姑,还有她的奶奶爹娘,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他们,宋元这心里就觉得万分难受,她好舍不得啊——
小令啊小令,能不能出现,告诉她有没有什么两全之法,
她从小到大,就没什么亲人缘分。
爹不疼,娘不爱的,亲生姐妹将她当成了阻碍,祖母更是视她为累赘。
但是到了这个世界,她拥有了世界上最疼爱她的祖母,还有疼爱她的兄长和姐姐。
便是姑姑,也是一心一意地疼着她。
这里的所有人都让她极为不舍。
爹和娘虽然话不多,却也极为疼她。
她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若是骤然失去这一切——
她怕是会疯掉——
宋元叹着气,要不然,就直接留在这里吧!
可是,唐嵩该怎么办?
她也舍不得。
她实在是太贪心了——
躺在软绵绵的床榻上,宋元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只是才刚刚碰到床榻,就沉沉睡去了——
大火肆虐。
蔓延了整个镇子——
那是谁?
一道身影出现在这个镇子面前。
她身上黑气缠绕。
几乎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哈哈哈哈——”
这个人突然狂笑了起来。
“全都死了,全都该死——”
这个人是谁?
她的声音好熟悉啊。
“阿弥陀佛,女施主——”
穿着白衣僧袍的和尚,双手合十地站在了这人面前,他的双眸充满了怜悯和慈悲,却又带着几许难以压抑的情愫。
这张脸,和唐嵩一模一样,“女施主——”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回头,我要怎么回头?”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回头的?”
和尚张了张嘴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何况,我已经坠魔,双手更是血腥遍布,我要怎么回头?”
那人突然转身看向和尚。“何况——和尚,你都喊我一声女施主了,都已经和我划清界限了,那就不必再管我的事情了。”
在看清楚那张脸的那一瞬间,睡梦中的宋元,猛地心头一震,疼得落下泪来。
那是她啊——
那张脸是她。
为什么那张脸竟然是那般可怖,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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