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玥不太想说话,全程都安静地吓人,顾玖占着她边上的位置没少为其添菜。
连还未回炎城,特意前来凑热闹的祝以尘都察觉到玥玥的不同寻常,他也是难得耐着性子憋到饭后,等到小姑娘请辞回屋后,祝候也不再多留,追上女孩儿问:“你不是很喜欢苍玄夜吗?一大家子人来提亲了怎的还一副哭丧脸?”
说着还不忘去掐女孩儿的脸颊,软软嫩嫩的,别提多舒服了。
“以尘哥哥……”女孩儿难得的不躲,像一个娇小的棉花娃娃一般,“我和苍玄夜能有结果吗?能……长久吗?”
“哈?”祝以尘显然没想到女孩儿的异状来自这里,“你要是不想嫁便说一声,顾世伯那般疼你,可舍不得违背你的意愿。”
“祝以尘!”是后来跟来的苍玄夜,他只听到了祝候最后一句话,只当是这对头一心想要拆了自个儿的婚事。
他怒气冲冲,顾玥却也没有安抚的意图,冷淡地扫过两人的面庞后转了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玥玥!”
“阿玥?”
她不搭理任何一人,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少年郎在质问:“你同她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其中隐含着的怒气不容忽视。
顾玥也不予理会,就这么自顾自地走着。
她在博古架上发现了一只雕刻精致的木头小人,音容相貌与之那叫做苍枫的少年一般无二,她记起了这小像的由来,是在才回到顾家的那夜她用仅有的一块枫木刻的。
她执着那只小像,烫得险些握不住只想甩出去。
“阿玥!”
又是来自苍枫迫切地呼唤,她仓皇回身,将小像藏于背后,却看不到除却顾碧环之外的第二人。
顾碧环迷茫着:“姑娘怎么了?”她觉得自家姑娘最近很不对劲。
顾玥缓缓摆首,吩咐着:“去取一个火盆来吧。”
她只觉得这只小像不该存在于世间。
苍枫找来时,火盆已经烧得极其旺盛,映在女孩儿白嫩的脸颊上,他说:“病了?这么冷?”
小像没在火舌中,不知原貌,逐渐焦黑。
他只当女孩在门前烧火取暖。
“刻坏的灵阵,想着烧了,免得白占空间。”
她胡乱扯着理由,却不忘了少年早知她的妙手可修改所有小阵,便是失败品也可在她手里重起新的作用。
苍枫拉起女孩儿,强迫着相对视着:“你不想成亲?”
“你喜欢其他人?”
少年失笑:“你怎么会胡思乱想?我喜欢你。”后一句他说得尤其认真,“喜欢的只有你!”
女孩儿的小梨涡逐渐出现,忽然耳畔又有那冰冷的话语:“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我的父母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少数。”是苍枫的声音。
她的梨涡消失不见,“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少数。”
“我们就是那少数。”苍枫坚定地说。
她的眼前一黑,出现的是被帷幔掩盖着的床榻,苍枫自帷幔之后走出,仓促地穿好里衣很是凌乱。
她像是一个围观者,看了一场春宫的收尾。
两颊微热。
“阿玥你怎么了?”他看到女孩儿眼中的悲伤。
“你会喜欢上其他人,我不是唯一的那一个。”
苍枫用拇指指尖拭去她从眼中流出的温热,沙哑着:“你是不想和我走下去了吗?”
“我想的。”顾玥的声音也哑了。
“那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少年深吸一口气,将缠着红绳的手指伸在女孩儿的眼前,“相思千结阵是你自己编的,你忘了吗?”
她怎么会忘记自己去怀着一颗怎样的心编出的这一条红绳?
她看到红色褪尽,只剩一圈解不开的黑证明着那份情意是存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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