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玥走过千山万水,再见故人,魏清之正在一个僻静的乡村为农民制作保护农田的傀儡,喜欢跑着去抱人的孩子不在,他说:“那孩子硬是要跟师父学傀儡术,就留在了神工堂。”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西行的途中,春雨越来越小,植被逐渐稀疏,她第一次见到大漠孤烟是在那年的孟夏(即4月),风拂过,相伴的不是清香,是黄沙漫天。
苍枫与女孩儿面对着,用不算宽厚的背部为顾玥抵御着风沙,他从百宝囊中掏出了一块布,是还在北地城扯来的薄布,其实也不算薄,毕竟那种时节,在北方实在是买不到薄纱,就是那种春末夏初、夏末秋初时的那种厚度。
他将薄布在女孩儿脖颈初绕上两圈,再往上缠去,顾玥的那种“做什么?”被淹没在布下,她的口鼻都被遮盖住,成了一块面罩。
少年轻声道:“这里风沙大,当心呛了。”
女孩儿双眸微眯,似是颇为愉悦地问:“那我是不是还要再找一顶幕离?”
幕离的作用在于遮挡容貌,薄纱顺着斗笠垂下,盖住了上半身,也将风沙都挡在了薄纱外,比起这块长条状的布更加有用。
于是,苍枫就特意去为女孩儿买了一顶,而他自己倒是随意,只将裹住口鼻就可了。
塔娜的房屋和炎城的有些相像,都是用黄土堆砌起来的,客栈也不例外,掌柜的笑顾玥没见识过沙尘的厉害,说:“别说竹楼木屋了,姑娘看我们这儿有点儿绿吗?”
炎城的世界是火焰般的橙红,而这里当真是赤裸裸的黄,客栈掌柜的是个年轻的妇人,双唇却苍白且干裂,显然是水喝少了。
所幸,在途中苍枫多买了好些水囊,全都蓄满了水。
顾玥开始还不太明白少年为何叮嘱她省着点喝,现在却清楚了,她在回屋前突然扭头,说:“玄夜公子,这一路多亏你了。”
她被娇养得太好了,去了一个环境全然特殊的地方该怎么照顾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怪父亲会召她回家了。
没有苍枫一路同行,她也许会在路上以各种奇奇怪怪的原因死去。
比如……冷死?
再比如……渴死?
不管是哪一种,传出去了都会被世人笑话上数年。
顾家丢不起这个人,所以顾玥是真的很诚心地与苍枫道了谢。
有相柳陪着顾玥,苍枫还是比较放心的,他没有立刻回屋,而是去找了掌柜的闲聊了几句,又多付了一锭银子。
不多时,掌柜的带着人来敲响了房门,面前的与右手边的房门几乎是同时开了,顾玥侧目打量着掌柜的身后那身着短打的男子,他满身黄沙,脸上也不太干净,发型也很杂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这是谁?”她看着来人,问的却是隔壁屋中之人。
苍枫先前没与顾玥讲过是担心女孩儿上赶着花钱,现在定金都付了也不怕:“沙漠不比其他地方,没有向导随行怕是这辈子都难走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苍枫已经无所谓他们两人的花销是否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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