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公子不信我。”华半夏说这句话时不带一丝一毫的责备。
相柳还处于迷迷糊糊的冬眠期,苍枫不放心别人替玥姑娘抓的药,又担心她一个人在客栈遇险,只能让飞廉守在这里。
顾玥依旧在笑,华半夏眼睛一亮,也笑了,说:“你喜欢玄夜公子。”
心事被戳破,顾玥向飞廉的方向努了努嘴,又摇着头。
灵伴与主人之间是存在深至心灵的羁绊的,灵伴所见所闻所思会在一定程度反馈给灵师。华半夏明白了苍枫对顾玥的心意并不知情,便转了话头,说:“我替你施针的时候,他不肯离开,应当是瞧到了你胸口的纱布。”
顾玥的眼皮跳了跳,依旧不说话。
“你啊!北地城又是寒气、水灵及其旺盛的地方,水灵寒气亲近你的天生上乘水灵脉,都往你身上涌。”华半夏自顾自的地说着,“你心头血耗损过多,没有精力抵御外在的灵力,灵脉中游走的灵力过剩,你的灵脉受不住,便又病了一场。”
“玥玥——”华半夏在年幼时就这么称呼顾姑娘了,“锁灵玉别再摘了,我不能保证凭你的灵脉还能受得住几次你体内灵力冲击。”
“如果受不住……”顾玥眨着眼,可怜兮兮的像是一条搁了浅的小鱼在请求路过的人将她放归湖海,“我会死吗?”
“不知道。”
她听说过尚在襁褓中的顾玥因此险些送命,是顾家的婆婆凭着半神的实力强行压制住了女婴体内暴走的灵力用锁灵玉锁着,是顾南浔亲自去的云来谷请她的师父云来谷谷主陆远出山为顾姑娘和顾家婆婆治疗。
当年的女婴已经长成了窈窕淑女,根骨也不如刚出生时那般脆弱,真的说不准届时顾玥的下场是灵力全失沦为一个普通人还是魂归黄泉。
苍枫归来时是脚下生风,手上什么都没拿,顾玥才抓来的药可能被他收在百宝囊里了,不过脸色不太好,要真让顾玥形容那就是苍少主生气了。
苍玄夜气的不轻,一张薄纸砸在华半夏的脸上,“啪!”的一声,听得生疼。
他语气不善地问:“你开的是什么药?你是要给人治病还是要人的命?”
“要人命?”华半夏冷笑,“呵!你出去多问几家医堂,除了我还有谁能救顾玥的命!”
他们同宿在距北地城一日远路途的荒野客栈中,后半夜烧着火炉的屋子骤然冷下,像是宿在冰天雪地之中,将苍枫硬生生的冻醒,醒时屋中结了层厚冰,满目水雾缭绕,还能听到小姑娘痛苦的低低呜咽声。
与顾玥姑娘摘了锁灵玉灵力暴走那日的情景如出一辙。
小姑娘的身体就像一块冰川最深处的寒冰,一碰上去少年的手先冻僵了,没法动了。
锁灵玉还藏在她的衣领中,没有裂痕,完好无损地紧贴着白皙的锁骨,那条链子也好生地挂在小姑娘纤长的脖颈上。
他找不到顾玥突然灵力暴走的原因只能借着扶摇扇的力量梳理着不受控的水灵,阻止水灵乱蹿破坏灵脉。
苍枫给顾玥裹了不止一件后披风,飞廉驮着二人连夜入了北地城,大清早的城门才开,不少铺子都还封着木板尚未营业,苍枫需要抱着顾玥用自己的灵力捋着躁乱的水灵,飞廉用前蹄拍着医馆的门。
一连跑了几家医馆,无论多年长的郎中,在面对顾玥这种情况都摇着头道:“灵师的走火入魔我没办法。”
两个字——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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