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乐承认自己很双标。

    虽然他想要把沈知着推给别人以便解除婚约,但如果沈知着真的为别人说话,他又觉得不舒服了。

    心念一转,谢冬乐转眸对上了沈知着的视线,倒是想要看看他怎么处理。

    沈知着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他谁也没帮,问道:“好了,你们跑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两三句话,就轻松地把刚才的事情带了过去。

    何齐若率先退让:“我累了。”

    沈知着看向了谢冬乐。

    谢冬乐哼笑了一声:“我不累,你们俩继续待着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语气来得古怪。

    说完后,他一拉缰绳,就又跑了出去。

    安德烈不愧是马场里最好的马,灵活矫健,不消片刻,就已经跑到了马场的另一端。只留下何齐若和沈知着在原地。

    沈知着背光而站,神情看不真切。

    何齐若经历了刚才那一遭,心里不太舒坦,想要抹黑一下谢冬乐。于是他开口:“沈总,谢少就是这个性子,您千万不要在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知着打断了:“我知道他的性子。”

    在这一瞬间,何齐若总觉得沈知着唇角的笑意有些凉,怔了片刻后,干笑道:“是、是嘛。”

    沈知着温声转移了话题:“既然累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何齐若也反应了过来,点头应承了下来:“好、好。”

    在教练的帮助下,何齐若从马背上下来,双腿颤颤地回到了高台上坐下。

    没过多久,沈知着也过来了。他站在视野最好的地方,看着下方肆意奔跑着的小马,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齐若想要和沈知着搭话拉近关系:“沈总……”

    沈知着不知听没听见,依旧背对着何齐若,没有转过身来。

    何齐若绞尽脑汁,想着话题。

    他见谢冬乐从远处而来,灵光一闪,说:“沈总,说起来我和谢少还是亲戚关系,我们俩是表兄弟……”

    听到这话,沈知着这才侧过了身:“哦?”

    这明显是感兴趣的意思。

    何齐若再接再厉,开玩笑道:“我也算是半个谢家人了。”——都是联姻,选择谢冬乐和选他是差不多的。

    沈知着的眉间微微一动,问:“那你从小和谢冬乐一起长大?”

    何齐若:“那当然。谢少从小就性子娇,要别人哄着,一个不顺心就要大发脾气。若是沈总与谢少结婚了,日后可要担待着些。”——谢冬乐脾气差,不好伺候,娶他等于接个祖宗回家。

    也不知道沈知着有没有听出这话外之意,唇角的笑意倒是深了几分。

    “看出来了。”他轻轻摇头,“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何齐若附和道:“那可不……就是因为谢少这脾气,都把谢总给惹恼了,还停了他的卡。都这样了,谢少还不肯回去认错……”

    ……

    另一边。

    谢冬乐拉紧了缰绳,“吁”了一声,让安德烈停了下来。

    安德烈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放缓了脚步,在草地上慢慢地走着。

    谢冬乐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扬起下颌,看向了远处搭建着的高台。

    这个私人庄园只服务于贵宾,来往的客人并不多,现在一眼看去,就可以看见沈知着和何齐若的身影。

    谢冬乐的眼睛很尖,轻松地就看清两人的神情。

    他们一人坐一人站,隔着一段距离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一脸相谈甚欢的模样。

    这俩人能聊什么?

    这么想着,谢冬乐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尖,干脆驱使着安德烈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跑了一圈回来,已经临近傍晚。

    日光散去,郊外的风隐隐透着一股冷意。

    谢冬乐也跑累了,把安德烈交给了马场教练,去更衣室脱下了骑装,换回了原来的衣服。

    一番折腾,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远处的天际被一片橘红尽染。

    谢冬乐沿着台阶一路上去,夕阳余晖落下,将他的发尾都染上了一层深橘色。

    还在聊天的何齐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转头看了过去。他算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现在见了正主就不免心虚:“谢少,你怎么过来了?”

    谢冬乐眉梢一挑:“你们在聊什么呢?”

    何齐若慌忙道:“没什么,就随便聊聊……”

    他为了和沈知着拉近关系,拼命往谢家身上倒贴,说的话半真半假,一旦向谢冬乐求证,就会老底漏光。

    还好谢冬乐没有深究:“看你们聊得挺开心的。”

    何齐若:“哪里哪里……”

    这时,沈知着开口了:“已经不早了,不如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何齐若藏着别样的心思,想要再与沈知着相处得久一点,迫不及待地应了下来:“好啊。”

    谢冬乐瞥了他一眼,拒绝了:“不用了。”

    何齐若巴不得谢冬乐早点走,可碍于面子关系,还假惺惺地问了一句:“怎么了,谢少有事吗?”

    谢冬乐扯了个理由:“我脸上过敏。”

    只扯了一个头,何齐若就帮他想好了下文:“是了,过敏的话是有很多东西不方便吃,那就只能下次再说了。”

    谢冬乐哪里看不出何齐若的这点心思。

    何齐若是有些心机,在学校里的时候或许能混得如鱼得水,可在外面就不够看了。

    他自以为藏得很好,可那些想法早就暴露在了别人的眼中。

    谢冬乐是懒得戳穿,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何齐若的心思正好符合了他的意愿,所以此时他也只是点头:“是啊,下次再说吧。”

    这样一来,沈知着也不好留人了。

    谢冬乐找了一个跑路的理由,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面走。

    ……

    私人庄园位于郊外。

    这附近都是别墅,没有公交车直达,临近夜色,更是廖无人烟。

    谢冬乐来的时候没有开车——车都停在谢家,他不敢去拿——于是现在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局面,那就是……没有车来接他。

    郊外偏僻,他打开网约车软件,等了半天也没有司机接单。

    就在他站在空旷的夜色下吹冷风的时候,身后照射来了一道车灯。接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了他的身侧。

    车窗缓缓落下。

    沈知着一手扶在窗边,言简意赅:“上车。”

    谢冬乐的第一反应是往车里寻找其他人的身影。

    不过可惜的是,车上只有沈知着,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谢冬乐收回了目光,往后退了一步,闷声道:“不用了。”他顿了顿,“我叫了车,马上就到了。”

    原本谢冬乐以为沈知着被拒绝了以后就会走,可没想到,他直接让司机停下熄了火,看样子要一直等到车来为止。

    谢冬乐:“……”

    他偷偷看了一眼手机。

    很好,还是没有司机接单。

    谢冬乐不动声色地掩住了手机屏幕,疯狂给朋友发消息。

    【急,我在郊外,有人来接我吗?】

    很快他就收到了回复,手机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谢冬乐察觉到了投来的目光,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司机给我发消息,说马上就到了。”

    沈知着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谢冬乐翻开手机一看。

    【谢少,不好意思,没空啊,下次一定来】

    【这都几点了,我们哥几个都喝上了,万一酒驾被抓到就完了】

    【谢少,我还在国外呢……】

    谢冬乐咬牙。

    这些狐朋狗友,平时里喝酒飙车一个个来的勤快,让他们做点事情就跑得比谁都快!

    没人来接,又没有司机接单。

    这该怎么办?

    谢冬乐有些焦急,悄悄地挪动了一下脚步。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

    谢冬乐骑了半天的马,早就累了,现在只是强撑着没有上沈知着的车。主要是刚才拒绝了沈知着,现在要主动过去,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要是沈知着现在给他一个台阶下,他肯定飞快往下走。

    沈知着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缓声问道:“车还没到吗?”

    谢冬乐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我看看……”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下这个台阶好,就听见沈知着道:“这么晚了,别等了,我送你回去吧。”

    说着,他还主动下车,给谢冬乐开门。

    这已经不是给台阶下了,简直就是抱着他往下走了。

    谢冬乐顺势就答应了下来,坐到了车后座。

    “砰”得一声,车门合拢,车子启动,缓缓驶了出去。

    一下子,车内的空间暗了下来。

    谢冬乐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和沈知着靠得太近了。

    车内的空间总共只有这么点大,两人之间不过相隔一个座位,近得能嗅到一股淡淡的书卷墨香。

    这是沈知着身上的味道。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谢冬乐浑身紧绷了起来,想要拉开距离。可位置有限,就算他紧紧地靠在了临近门的那一侧,也逃不开这无处不在的气息。

    谢冬乐只好扭头看向窗外。

    没有人说话。

    车内一片安静,几乎都能听见呼吸声。

    就在这时,沈知着低声问道:“你……好像真的很害怕我。”

    这是沈知着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谢冬乐下意识地侧头看去。

    光线昏暗。

    沈知着靠在了座椅上,一腿微微曲起,好似脱去了白天温文尔雅的外皮,只留下最本质的野性。

    他就像是蛰伏着的野兽,随时准备暴起咬住猎物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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