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昭:“……”
男人俊美的脸上表情龟裂。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缓缓转身,看向一旁禀报的将军。
那将军自然也是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低着头,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殿下恕罪!那季渊的皇帝真的是这样说的……”
祁明昭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过去。
“他什么意思!?这算是什么发兵理由!?”
祁明昭怒吼着,满脸愤怒。
那将军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身后,朝廷上的文武百官自然也听到了,他们面面相觑,看向祁明昭的眼神也愈加诡异复杂起来。
祁明昭日后是要成帝的,若是与季渊交恶,那临阳随时都面临着灭国的危险。
……
城楼下,砚寒清和为首的军队率先比大部队到了。
男人抬眸,扬了扬眉眼。
他看到了那张脸,眼中不觉浮现出一抹惊讶。
“还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啊。”
看着就让人……心烦。
城楼上,祁明昭的腿有些酸,他看着城楼下身穿盔甲的男人,高声道:“阁下可是季渊国主?”
男人勾唇轻笑,眉眼间的张扬犹有实质:“是,寡人季渊国主——砚寒清!”
只可惜那家伙不在。
若是她在的话,肯定会拜倒在他的英姿之下的~
想到这里,砚寒清勾唇笑笑,英姿飒爽。
如今的他,不负她的期望,亦成了百姓口中的“明君万岁”。
祁明昭感觉阳光有些刺眼。
他皱着眉,许久才高声开口:“季渊国主这是何意?你我两国素来没有交集,今日为何大军压我罗阳城?”
砚寒清眯了眯眼睛:“你的手下没有跟你说吗?我就是看不惯你。”
“陛……陛下,”一旁跟随着砚寒清的承影纠结地挠了挠头,“两国交战,总要有些由头的。”
虽然他心知陛下只是因她而来,但是两国既然要明面上对抗,这种原因不免太任性了些。
砚寒清闻言,低啧一声,明显是有点不耐烦了:“打个仗这么麻烦?”
季渊本身就是好战的国家,砚寒清登基之后,虽然再没有主动挑起过战乱,但是他的骨子里是流淌着季渊好战的血的。
承影点头,转而看向祁明昭:“贵国无明掳掠临阳孩童一百,却将罪名安在我国陛下身上,这件事,我们来讨个说法!”
祁明昭的眉眼这才舒展了几分:“原来是这样。”
“本宫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并且已经让无明伏诛,本宫可以向国主保证,这种栽赃陷害之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只要将这件事解决,想必季渊就会撤兵的!
砚寒清闻言,嗤笑一声:“你说伏诛便伏诛了?开门!寡人要见尸首!”
祁明昭脸上原本放松的笑意瞬间消失:“陛下,罗阳乃是临阳都城,不可随意大开城门。”
“那还废什么话?”砚寒清轻笑,抬了抬手示意身后军队,“准备攻城!”
“慢着!陛下莫急!”终于有大臣慌忙地出声。
那城楼上早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除了那些来查看情况的朝臣,也有一些胆大的百姓站在远处注意着这边的动向,眼中满是恐惧。
那位开口的大臣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水,却是低声劝诫祁明昭:“殿下,若是我们不让他进来,他们早晚也会破城而入的!届时,就绝对不是展示无明的尸首能解决的事情了……”
“是啊,殿下三思啊,临阳国的存亡,全都交付在您手上了!”
“李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若是殿下真的大开城门,这季渊出尔反尔,反倒是更加轻易地带兵攻城,那我们就连最后一道防线都没了!”
“是啊,我们不清楚砚寒清的为人,此事不能冒险啊……”
一时间,大臣们议论纷纷,没有拿得定主意的。
祁明昭头昏脑胀。
看着分成两派的大臣们,祁明昭实在是听不得这般聒噪的声音:“都给本宫闭嘴!”
到底是东宫太子,刚才还十分喧闹的人群,现在终于安静下来。
祁明昭揉了揉鼻梁,半晌才对一旁的守卫开口:“去,去偏殿将无明的尸身取来,快去!”
那守卫反应过来,应了声“是”,便急忙离开。
祁明昭重新换了笑脸,看向城楼下的砚寒清:“陛下莫急,本宫已经叫人去取无明的尸身了,陛下稍安勿躁。”
砚寒清的目光扫过城楼众人。
她还没来。
那便等等她吧。
这样想着,砚寒清漫不经心地对祁明昭点点头:“快点,寡人耐心不多。”
祁明昭这才松了口气,焦急地等待着。
又担心城楼下的砚寒清真的耐心告罄,便想要转移他的注意。
“陛下千里迢迢来到临阳,不知是如何……躲过临阳边境的查探的?”
“你说这个啊?”砚寒清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出声,“不知道……太子殿下知不知道灯繁城的孟家?”
祁明昭皱眉:“哪个孟家?”
砚寒清笑得冷淡,祁明昭不记得,也在他预料之中。
“灯繁城孟家孟老太爷,当年可是为了守下临阳,立下汗马功劳的,只是后来,皇帝祁允担心功高盖主,在一次战役中跟敌人勾结,险些让孟老太爷丧命。”
“后来,孟老太爷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却没有质问祁允,只是告老还乡,留在了灯繁城。”
“孟老爷子只有一个女儿,视若珍宝,只是祁允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她。”
说到这里,砚寒清嘴上的笑意敛了几分。
“那日灯会,祁允派人将孟家小姐孟雨曦推进湖中,原本是想着让孟雨曦的死刺激孟老太爷,最好是让孟老爷子早点西去才好。”
“但是祁允没想到,有人将孟雨曦孟小姐救下来了。”
说到这里,砚寒清又抬眸,对上祁明昭那双银色的眸。
他长得同祁君羡很像,但却不是他。
“太子殿下和临阳皇帝不会当真以为,这件事密不透风,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吧?”
祁明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砚寒清。
他能够感觉到,身后的大臣们看向祁明昭的眼神变了。
——父亲尚且如此狠心,儿子又该有什么样的蛇蝎心肠呢?
那可是为了临阳舍生忘死的孟家人,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他们不敢肯定,自己的下场会比他好到哪去。
想要辅佐祁明昭的心,在得知这件事之后,每个大臣的心里都有了自己的计较。
祁明昭的拳头攥得很紧:“陛下的意思是说,是孟家放你们进来的?”
砚寒清不置可否,他自然是没有告诉祁明昭,这其中还有穆如酒的恩情在里面。
“此事……本宫并不知情……”祁明昭的声音僵硬,缓缓开口。
这话其实不是说给砚寒清听的,是给他身后的那些大臣们听的。
砚寒清轻笑一声,却是没有接话。
穆如酒让他扰乱臣心,他现在做到了,便无所谓祁明昭的解释了。
“殿下!殿下,尸身带来了!”
那守卫身上沾了不少血,但是却一刻也不敢停,带着无明的尸身来到众人面前。
那些大臣闻到了尸身的腐臭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祁明昭嫌恶地看了一眼,却是让守卫展示给砚寒清看。
“陛下请看,无明尸身在此!”
砚寒清眯了眯眼睛,轻笑一声:“你这尸体已经烂成这副样子了,谁知道是不是无明?”
祁明昭也恼了,他冷声质问:“依本宫看,陛下根本不在乎这是不是无明的尸身吧?”
砚寒清笑得张扬:“没错!寡人不在乎他到底是不是,今日这城,寡人就是要攻,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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