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和江青急匆匆地回到王府的时候,流苏和水墨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
流苏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水墨的模样似乎都要哭出来了。
看到江舟和江青回来之后,水墨的眼中满是雾气:“江舟大人,陛下他中毒了!”
江舟拧眉:“具体情况江青已经跟我说过了,太医怎么说?”
“剂量微小的毒,中毒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是江济仁潜伏在王府的人动的手。”
流苏冷声开口,面色不善。
江舟先安慰了一下两人,便跟着江青一同进了房间。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江舟和江青的脸色都很沉重。
主子的情况很差。
“江济仁藏了这么久的细作,终于还是动手了。”江舟的声音泛着冷意。
“陛下生病的消息已经被人放出去了,还变本加厉地说陛下性命垂危,命不久矣。”流苏的声音很沉,她的手紧握成拳,指骨泛白。
现在,京城最动荡的,就是人心。
陛下因为守城的事情,原本就失了民心,如今又被放出这样的消息……
流苏不敢想那些百姓会引起怎样的暴动。
“你们照顾好主子,其他的事情,我会和江青去处理,你们不必担心。”
江舟沉声吩咐流苏水墨,随即带着江青离开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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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伏月戟是顾鸿直接从窗户外扔进来的。
那枪头上还写着几行小字:江济仁眼线众多,注意安全。
穆如酒将那纸条焚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方丝帕,细致地擦拭着银色的伏月。
说起来,伏月戟已经陪伴她很多很多年了呢。
她看了一眼床后被堵住嘴巴,发不出声音来的穆子嘉,又将目光移到了自己的伏月戟上。
月色笼罩下,伏月戟的枪身镀了一层寒光。
“伏月,好久不见啊。”
有风吹过伏月戟,像是回应少女的话一般,枪身发出一阵清越的器鸣。
“走吧,去会一会老朋友。”
说着,少女起身,手上持着伏月戟,月色朦胧,那伏月戟便乖巧地立在少女的身侧。
穆子嘉甚至觉得不真实。
父亲曾经告诉他,伏月戟是认主的,只有得到它的认可,才能够驾驭得了它。
他总是拿不稳伏月戟,也从没想过会有一个人,能够这般妥帖地使用它。
那伏月戟在她身边,如同一条银龙一般盘踞在她的身边,妥帖又安稳地将她护住。
——像是庇佑主人的神龙。
穆子嘉还没有从自己的出神中反应过来,就见少女擎着伏月戟,一脚将门踹开了。
那月光打在少女的背影上,似乎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账总是要清算一下的。”
穆如酒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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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济仁依然高坐在王位上,在他看来,南溪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他一手撑着头,看上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眼中满是贪婪的神色。
东西两方的破城进度还在加快,相信今日,就能够将整条线连接起来。
届时,再从这条线向京城包围,现在祁君羡又病重,内忧外患,分身乏术,他胜券在握。
“报——禀报陛下,前方传来新的战报!”
江济仁闻言,眯了眯眼睛,似乎并不意外。
“念。”他慵懒地撑着头,等待着那战报给这场战役下最后通牒。
当手下打开战报,看到战报上的几个大字时,吓得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那手下一个劲儿地磕头,战战兢兢,不敢念上面的内容。
江济仁拧眉,他眼神示意左右。
身边的贴身侍卫会意,上前几步,拿过了那人手上的战报。
看到战报上的内容时,侍卫也愣住了。
“念!”江济仁没了耐性,声音高了几分。
侍卫闻言,终于吞吞吐吐地开口。
“我等鏖战多日,败退而归……”侍卫感觉到皇位之上的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硬着头皮,继续念了下去,“启禀陛下,望城……不降。”
江济仁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之后,他猛地从皇位上起身,快步来到侍卫身边,抢过侍卫手上的战报,只是看了一眼,便发怒地扔在了地上。
“岂有此理!”
一个小小的……小小的望城,竟敢阻挡他们军队前进!?
反了天了不成!?
“你,你们!再去派兵!去打!去把望城给朕攻下来!”
“是!”侍卫得了命令,刚想离开,前线又送来了消息。
“启禀陛下,前方来报——”
“青凡城不降!”
“启禀陛下,前线来报——”
“磐山不降!”
疯了!
一个两个的都疯了吗!?
南溪攻陷已经是既定事实,这几个城池难道还想用凡人之躯抵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白日做梦!!
简直是白日做梦!
“启、启禀陛下……三城不仅不降,还在护送各城为京城提供补给粮草……今日那些粮草补给已经到达京城了……”
前线的士兵战战兢兢地说出另外一件事。
也就是说,想要消耗京城补给的战术,根本没有效果!
就是因为、仅仅是因为——这三座城不降!?
“反了!一个两个的,都给朕反了天了!!”
江济仁气急败坏。
——他机关算尽,却独独没有算到这种情况!
就是因为这几座城,竟让他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功亏一篑!?
他绝对不认可!
“备马!”江济仁对着侍卫吼了一声。
侍卫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阻止,但是看着气急败坏的江济仁,最终只是垂眸应声:“是。”
江济仁带着几名贴身侍卫,朝着殿外走去。
就当他们即将走出庭院的时候,一道银枪从天而降,轰鸣声响起,竟直直地将江济仁等人与门口的距离隔绝开来!
那枪劲力道之大,竟然让江济仁等人向后退了几步!
是穆家枪中的“断水”!
江济仁看了一眼那银枪,似有所感地猛地抬眸,就看到了高坐在红墙之上的少女。
少女穿了一身红衣。
她眉眼冷冽,一只胳膊搭在腿上,黝黑的眸子张扬又肆意。
“大先生,别来无恙啊。”
有风吹起少女墨染的长发,随风飘动,还带着几分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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