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小动物,  很容易对用猫猫狗狗做头像的人提起好感,之前他本来想养一只猫,可任轩说不喜欢,  只得作罢。

    后来他被确诊肺癌晚期,  还曾庆幸过幸好当时任轩阻拦,不然他死以后,他的猫怎么办?

    鬼使神差地,他又给傅沉发了一条消息:【傅总头像上的狗是自己养的吗?】

    傅沉很快回复:【是我养的狗,  它叫傅重,小名重重】

    傅沉又发来了一段视频,  顾舟点开看,  内容是和狗在玩飞盘,应该是以前录的,视频里的狗就是傅沉头像的那条,  看上去灵敏且矫健。

    顾舟觉得十分有趣,一条狗居然起了个人名,一个傅沉一个傅重,不知道的还以为狗是他弟弟。

    傅沉:【你喜欢狗?】

    顾舟:【喜欢,  我也喜欢猫】

    傅沉:【那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来我家看它,  或者我带它去找你】

    顾舟挑眉:【傅总可要说话算话】

    傅沉:【当然】

    傅沉:【叫我傅沉就行】

    傅沉:【你刚不是说要去吃饭,  怎么还没去?】

    顾舟不按时吃饭被抓现行,  莫名有点心虚,他看一眼时间,  居然已经快七点了,  忙回:【我这就去】

    因为一条狗,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一些,  顾舟赶紧去做饭吃饭,一通忙活,吃完还是八点多了。

    出门让他觉得疲惫,虽然出去也没干什么,只是在咖啡厅里坐了坐,聊了会儿天,但就是让他感觉这一天可供支配的体力已经耗尽,应该早点休息。

    他早早洗澡睡觉,养足精神,第二天下午,按照约定时间去了纹身店。

    这是一家非常正规的纹身店,规模不小,在燕市很有名气,慕名来纹身的人很多,需要提前好多天预约才行,顾舟跟店主算是朋友,因为是熟人,才排到了两天以后,店主姓赵,同时也是纹身师。

    店主大概三十多岁,纹了个花臂,看着很凶,实际人很好,上次顾舟去纹身,结束的时候,遇到一个因为失恋来纹身泄愤的女生,女生一听要预约才能纹身,还要等好多天,当场就情绪崩溃,哭了起来。

    店主忙好一顿哄,把她叫到一边谈心,还给她买了奶茶,劝她千万不要冲动纹身,男朋友吹了可以再换一个,纹身一旦纹上,再洗可就难了,他见过太多因为分手来纹身或者洗纹身的情侣,爱情使人盲目,冲动行事,最后遭罪的是自己。

    最后女生成功被他劝住,放弃了纹身的打算,并说自己想通了,不过是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冲店主道了谢,擦干眼泪离开了纹身店。

    那时顾舟信誓旦旦地想,自己绝不会和任轩分手,也绝不会来洗纹身,没想到此时此刻,他站在纹身店前,还是成了店主那“见过太多”中的一员。

    他冲店主笑了笑,说不上自己是轻松还是自嘲,对方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把他带到专门洗纹身的房间。

    花臂店主关上门,将外面的声音阻隔开,这才问:“跟你男朋友分手了?”

    顾舟没避讳,确实也没什么可避讳:“fg插下就是为了推倒,这话真的没错。”

    “当时我就想劝你不要纹,”店主一边调试机器,一边说,“自己觉得疤痕丑,想遮,这没问题,但男朋友觉得疤痕丑,让你遮,这就不对劲了,他要是真的喜欢你,至于连一点疤痕都不能接受吗?”

    “你说得对,”顾舟道,“所以我现在看透了,他不值得我的爱。”

    “早醒悟早解脱,”店主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他,再次确认道,“真的要洗吗?你这皮肤太脆弱了,可能恢复得会比别人慢。”

    “还是洗吧,”顾舟态度坚决,“毕竟不是我自己想纹的,不想留下任何关于他的东西。”

    那条围巾,他已经扔掉了。

    店主没再说什么,带上手套,帮他消毒局部皮肤,开始洗纹身。

    洗纹身比纹身还要疼,不过顾舟觉得可以忍,他对疼痛的耐受力一向很强,冷风机吹出的冷风打在皮肤上,淡化了激光带来的灼烧感。

    他颈后的蝴蝶纹身本来就是遮疤用的,面积不大,颜色也不算太深,洗个两三次应该就可以了。

    洗纹身的过程很快,但就如店主预料的那样,尽管机器功率开得不高,因为他皮肤太娇气,还是一打完就开始泛红,很快渗出了血珠,蝴蝶变成了血蝴蝶,他从镜子里看,觉得怪吓人的。

    店主小心帮他处理过后,止住了血,又给他拿了药膏,叮嘱道:“回去以后自己冷敷一下,记得上药,注意防晒,觉得痒也千万别挠,小心感染。”

    顾舟点点头,付过钱,离开了纹身店。

    他站在店门口,呼吸着秋天微凉的空气,觉得像是放下了一桩困扰已久的心事。

    被风一吹,脖子有点凉,他用围巾虚搭住,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

    他开车离开纹身店,而就在他离开的几分钟后,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从隐蔽处钻出,压低帽檐,也离开了。

    顾舟回到家,从冰箱里翻出夏天冻的冰块,用毛巾裹着,给颈后的皮肤冷敷。

    因为后颈怕凉,他不敢直接把毛巾贴上去,只能悬着,借冰块散发出的冷气。

    长时间维持这个姿势让他胳膊很酸,脖子也很累,再次意识到纹身遮疤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他真是鬼迷心窍才会听任轩的话。

    一番折腾,今日份可供支配的体力也耗尽了,顾舟只感觉身心俱疲,什么也不想做,晚饭随便对付两口,早早爬上了床。

    好在最终没有起水泡,也没有因受凉而引发神经痛,他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他果断没能起得来床。

    其实半夜他就觉出不对劲了,奈何身体疲倦得厉害,他始终处在半梦半醒间,没办法完全清醒过来,身上忽冷忽热,嗓子发干,凭他多年生病的经验来看,肯定是发烧了。

    他屡次想爬起来吃药,都没能挣扎成功,恍惚中觉得自己吃了,可没有任何效果,才意识到原来是在梦里吃的。

    就这样一直挣扎到了第二天上午,放在枕边的手机震个不停,总算是把他震醒了,他艰难地睁开眼,把电话接起,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声:“喂顾舟?你总算是接了,你还好吗?给你发了一上午消息你都不回,不是生病了吧?”

    打来电话的是他们部门的经理,因为发烧而变得迟钝的大脑龟速运转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今天好像是有个什么文件要交,因为昨晚太累,他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他缓了口气,用干涩的嗓子说:“对不起啊经理,我不太舒服,明天再交给你行不行?”

    “真生病了?工作不要紧,我找别人弄一下,你快点去医院啊!”经理顿时焦急起来,“真是的,要不要我过去帮你?你还能起来吗?”

    “啊……不用,”顾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发烧,我吃点药就好了。”

    “都发烧了还没大事?你快吃药,能起来了就去医院挂号,听到没?你要是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顾舟有些抱歉地说,“给您添麻烦了。”

    他在公司挂名的这两年,已经好几次因为生病没能及时完成任务,但每次经理打电话给他,都不是为了催促他赶紧把活干完,只叮嘱他看病吃药,好好休息,也从没因此扣过他的绩效。

    他觉得自己实在亏欠经理太多,甚至怀疑公司一直不辞退他是在做慈善。

    顾舟又躺了一会儿,终于艰难地尝试起身,身体实在是太难受了,浑身绵软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发烧,心跳因为体温升高而加快,快得让他心慌。

    洗个纹身就能把他放倒,这身体真是没救了。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晕晕乎乎地从里面翻出一盒退烧药,就水吞服。

    他实在是很热,热到让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可能等不到退烧药起效就要被烧糊了,于是他挣扎着站起,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洗手间。

    与此同时。

    傅沉从心理咨询室出来,上了停在楼下的车。

    他坐在驾驶座上,重新将手机开机,看了一眼时间——11:10。

    手机一开机,各种消息便纷至沓来,他习以为常地一扫而过,按轻重缓急筛选重要信息,随即视线一凝,停在了某一条上。

    给他发消息的人叫叶虹,他点开那条二十分钟前发来的语音,一个女声从手机里传出:“傅总,顾舟今天生病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说他有点发烧,我让他去医院,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

    傅沉一顿,指尖骤然用力,在手机屏幕上按出一个指纹,他回复道:【抱歉我刚看到,他现在去医院了吗?】

    叶虹:【我又给他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他还发着烧,不会自己开车出去了吧?】

    傅沉眉头一皱:【我知道了,你继续打】

    他立刻切进和顾舟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次发消息还停留在上周日,他沉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便从附近搜了一家饭店,把定位发给他:【顾先生,今晚我们约在这里,你看可以吗?】

    没有回应。

    他当然知道顾舟现在不会回复他,他选择在这种时候打扰,只是在为自己寻找合适的理由。

    他拿着手机,只觉得时间的流逝变得格外漫长,坐立难安地等了十分钟,顾舟还没有回复,他又发了一条:【顾先生?吃饭了吗?】

    时间渐渐接近了十一点半,叶虹再次发来消息:【傅总,还是没人接】

    傅沉呼吸微滞,再顾不得其他,也拨通了顾舟的号码。

    等待的嘟嘟声响起,每一声都如同漫长的折磨,像是钝刀割在皮肉之上,对他进行一场无休止的酷刑。

    第一通电话因长时间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他不死心,又拨了第二通。

    他指尖焦躁地敲击着方向盘,眉头拧紧,本就凌厉的眉目更是显出逼人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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