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把温绵送到市立会展中心后，就离开了。
他是个低情商的老实人，虽然嘴笨，但是做事绝对让莫晴雨放心。
他接到的任务就是把温绵送到画展，到了之后任务完成了，他就走了。
温绵一个人站在门口，风把她的发丝掀飞。
等了很久，总算来了一个助理，把她迎进了门。
她跟着助理走进一扇不大的门，穿过一条长长的过道，来到一道玻璃门前。
门内光线不强，隐隐能看见欣赏画作的人。
他们或缓慢地走着，或驻足停留，表情凝重地思考。
助理把卡往门上的刷卡器上放，“滴——”一声后，玻璃门缓缓打开，一股低沉的木质香将温绵包围。
她走进门内，看着一幅幅巨型画作，顿时被震撼到。
偶像的画作在温绵眼里是加了滤镜的，每一个细节都闪着旖旎夺目的光芒。
“又见面了！”
一道清甜的声音响起，离温绵很近，她闻声转过头来，看见一张年轻的脸。
她不确定自己认识她。
“我，苏络。”女孩摘掉厚重的黑框眼镜，伸手把齐刘海向后撩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温绵突然想起来，她们的确见过，在上一次徐萌的单身夜趴。
苏络被徐萌安排过来接她。
“你好。”温绵尴尬地点头微笑，“我记忆力不太好，还有点脸盲。”
苏络重新戴上眼镜，稍微理了理头发，说到：“没事，我大众脸。”
“所以，你也……？”温绵指指身侧随意的一点，“是粉丝？”
苏络摇头，转头看向不远处，“徐萌在那边。”
温绵顺着苏络手指的方向，的确看见了闺蜜徐萌的身影。
苏络的言下之意，自己不是脂蔻的粉丝，只是陪徐萌来的。
徐萌平时对画画没什么兴趣的，今天会来画展，着实有些令温绵意外。
“温绵！”
就在她还纠结原因时，徐萌从远处大声吼道。
吼完，徐萌忽然想起这里在办画展，撞上身边陌生人鄙夷的眼神后，她尴尬地笑笑，虚意地边打着招呼，边向温绵这边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温绵觉得奇怪，总觉得徐萌不太可能是被邀请的对象。
“我就不能来吗，小姐姐？”徐萌调皮地挽起温绵的胳膊。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温绵和徐萌一般高，转过头堪堪可以四目相对。
“这个画展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不是邀请制了，是义卖制，传言和什么大公司合作了，大公司是匿名参与的，神秘兮兮的。今天展厅里的画都可以售卖，所得全都捐给山区小学，只要花钱好像都能进来。”徐萌科普似的说完后，松开了温绵的胳膊。
温绵眸色渐深，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
她还以为这是莫晴雨特意为她争取的邀请名额，现在想想，会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才更可笑些。
“喏。”徐萌递给温绵一个白色塑料手牌，手牌底部写着“脂蔻”二字。
“这是？”温绵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过了手牌。
“我下个月要出国一趟，这不你生日快到了，我怕赶不上，提前给你准备礼物啦。”徐萌隔空比了个爱心，温绵捏着手牌的手不知不觉用了些力气，心里暖暖的，却也酸酸的。
徐萌和温绵从小玩到大，对温绵为数不多的喜好了如指掌，也一直记在心里。
是啊，生日快到了，每年最先祝她生日快乐的总是徐萌。
虽然莫晴雨会因为错过温绵的生日而遗憾，可她一直这么错过着，从未改变过。没有定过蛋糕，没有准时送过礼物，没有一句“生日快乐”。
“莫总。”
“人呢？”
“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秘书打开门，莫晴雨进入办公室，吴风岚跟在她身后。
一进门，莫晴雨就看见一个穿着性感，踩着酒红色高跟鞋的女人坐在接待沙发上，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也很冲。
莫晴雨的眉毛本能地蹙了蹙，双眼嫌弃似的用力眨了几下。
女人见到莫晴雨，立刻起身，无处安放的双手有许多小动作。
“莫总。”她的声音不算难听，但是，莫晴雨并不喜欢听。
见莫晴雨不搭理她，女人又叫了一声。
吴风岚走过来，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而莫晴雨，则走得远远的，拉开了窗户。
女人有些尴尬，不过在听见吴风岚让她坐下的话语后，还是乖乖照做，把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掖好。
“啧！”莫晴雨双手抱胸，“你是喷了一整瓶香水吗？”
女人不知道情况，愕然地看着莫晴雨的背影。
莫晴雨懒得转身，“潘成功是没来，还是来了等不及又走了？你回去告诉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女人依旧不解。
但是，吴风岚已经听出了莫晴雨的意思，起身就伸手作“有请”的姿势，准备送客。
“不，不是，莫总，我……”
莫晴雨还是面对窗户看向窗外。
女人被请出去之后，就尴尬地离开了。
吴风岚重新回到莫晴雨会议室后，打开了排风系统，并不太大的“呼呼”声响起，莫晴雨才关上窗户并转身。
“莫总，潘总来过，送这个女人过来的。”吴风岚站在莫晴雨面前，留出礼貌的距离。
“嗯。”莫晴雨懒懒地抬了一眼，而后掏出一根细细长长的女士烟。
吴风岚立刻拿出打火机，小心来到莫晴雨身边，拢着火帮她点燃，“上次送了个小男生，这次送了个涂脂抹粉的女人，这样试探您的取向，当真是想对付您了，咱们不需要动作动作？”
莫晴雨轻轻吸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吐出烟丝。
橙红色的火光在烟纸草叶间明暗恍惚着，烟雾里若隐若现出吴风岚疑惑的脸。
莫晴雨将烟夹在两指间，极缓慢地眨了一下狭长的眼尾，幽幽地说道：“风岚，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吗？将计就计，好让他断了往这儿送人的念头？”
莫晴雨隔着薄薄的烟丝看吴风岚，双眼微眯，反而让人不敢逼视。
“莫总，您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考虑，是我肤浅了。”
吴风岚跟着莫晴雨七年了，知道莫晴雨的处事风格，她不想做的没人能强迫她，她想做的同样没人能阻拦。
她知道莫晴雨的聪慧程度，可以在半小时内拿出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方案，拆穿敌对公司阴谋，挽救自己公司于水火的女英雄，不是谁都能当的。
她脑子运转的速度惊人，恐怕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莫晴雨冷哼一声，将烟灰弹进吴风岚递过来的烟灰缸里，“什么时候，你也学着那帮老腐朽说话了。”
“抱歉，莫总。”
“你一定是想问，我怎么什么都不问就撵她走了？”
“是的。”
莫晴雨又吸了一口烟，把整个烟蒂碾扁在烟灰缸里，“潘成功这种卑劣奸猾的人，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以帮亲戚安排工作为名，不过是想让我染上桃色新闻，安个xing贿赂的罪名，哼，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愚不可及。”莫晴雨补充道。
吴风岚微皱着眉，潘成功是个没耐心的无赖，莫晴雨一次次地不接受，对方极有可能狗急跳墙。
莫晴雨当然记得上一次，潘成功让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独自来找自己，她自然是不见的。
男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是莫晴雨妈妈的师弟，是个伶牙俐齿演技不错的人物，吴风岚这样的都不是他对手，还得莫晴雨出马才摆平。
莫晴雨脱掉外套，无袖小香风连衣裙勾勒出她婀娜傲人的身形。
她的瞳孔不经意间微微一缩，眸底闪过一道狠戾的寒光，“他在试我的底线，想试就试吧，如果他想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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